蕭乾山和蕭萬平，隔著近百年之久。
此時，那老者竟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不由讓蕭萬平咂舌。
這就說明，眼前這老者，至少是百歲以上。
而且，以上很多！
“老...老先生，蕭乾山，是在下高祖！”
“哦？”
老者眼睛一抬：“都這么久了嗎？”
蕭萬平怔怔盯著他，看老者樣子，恍若八十上下的樣子。
真有這么老了？
竟然直呼蕭乾山，小家伙？
心中狐疑之際，接下來，老者的一句話，更加把蕭萬平電得外焦里嫩。
“那這么說，蕭遠峰小友，是你太祖咯！”
“咳咳咳”
聽到這句話，蕭萬平捂著胸膛，不斷咳嗽。
蕭遠峰，炎太祖，大炎開國皇帝，高祖蕭乾山的曾祖父。
傳到景帝這里，已經(jīng)是第七代。
而蕭萬平，則是蕭遠峰的第八代子孫！
距今已經(jīng)一百六十多年！
老者稱呼蕭遠峰為小友？？？
這把蕭萬平徹底整不會了。
“老先生，你究竟是誰？”
老者不答，徑自緩緩站起，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他發(fā)出一聲輕嘆。
“寒來暑往，歲月穿梭，竟如此之快，想當初，蕭乾山那小家伙，還擱我懷里撒尿呢！”
蕭萬平只覺腦袋一陣暈眩。
他抬手，揉了揉雙鬢。
“老先生，聽你口氣，認識在下太祖？”
“蕭遠峰與我，也算忘年之交，若無我相助，恐怕他也無法成事?！?/p>
蕭萬平咽了一口唾沫，迅速掰著手指算了算。
“這么說，老先生已經(jīng)兩百來歲了？”
擺了擺手，老者長聲一嘆。
“我有這么老了嗎？著實記不清了?！?/p>
斜眼看著他，蕭萬平見他故作姿態(tài)，心中并未相信。
以他認知，這個世界能活上百來歲，已經(jīng)是稀有動物了。
更何況是兩百來歲！
這在他原本那個世界，更是從未出現(xiàn)過。
雖然野史有載，彭祖活了八百來歲。
比較可靠的是，唐朝年間，陳俊活了四百四十三歲，從唐中期一直活到元朝。
清朝年間的李慶遠，活了兩百五十六歲，從康熙一直到民國。
但蕭萬平一直認為，這些都是傳說罷了。
一百來歲的人，他見過，超過一百五的，他從未見過。
一念及此，蕭萬平心中狐疑。
此人故弄玄虛，莫非有什么目的？
他帶著半信半疑的語氣問道：“老先生，可否跟我說說太祖之事？”
這句話，也是試探。
“蕭遠峰？”
老者深吸一口氣。
“他也算一代雄主了，想當初，他孤身帶著十萬大軍，滅了南越，才有了今天的炎國?！?/p>
“只可惜，他不聽我勸，錯失了兼并天下的機會，以致于天下三分，戰(zhàn)火不斷，著實可惜...”
老者說得煞有其事，還連連嘆息。
蕭萬平自然并未輕易相信。
太祖孤身滅南越一事，大炎史書有載，很多人都知道。
他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見他樣子，老者一眼便看穿蕭萬平的心思。
“你不相信？”
蕭萬平也不虛與委蛇，訕訕笑道：“老先生所言，實在是匪夷所思！”
聽到這句話，老者似乎來了性子。
“蕭遠峰有一把佩劍，上面鐫刻著兩個字，你可知道？”
蕭萬平一愣，隨后答道：“自然知曉！”
那把佩劍，作為太祖遺物，懸掛于太廟。
每逢祭祀，皇族子孫，都必須前往瞻仰祭拜。
但蕭萬平并未說出那兩個字。
老者不言不語，抄起房中紙筆，揮手寫下兩個字。
“山河！”
呲啦。
老者將紙張展開，放在蕭萬平眼前。
那兩個字，應(yīng)該說，那字跡，甚是熟悉。
蕭萬平眼睛逐漸瞇起。
老者解釋：“劍刃上，是不是這兩個字？”
“是！”
此時，蕭萬平只覺嘴里干枯，腦袋嗡嗡直響。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兩個字的字跡，和那把佩劍上的字跡...
一模一樣?。?/p>
老者繼續(xù)道：“這兩個字，是我贈予遠峰小友的，他命人臨摹鐫刻在劍刃上，以此激勵自己?！?/p>
終于，蕭萬平不顧身上傷痛。
他迅速爬下床，對著老者深深一揖。
“老前輩，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老者背手，面無表情。
“老朽告訴你這些，并非炫耀，而是想問你一些事。但我見你眼睛帶著狡黠之色，又怕你不老實交代?！?/p>
“而這些事，對天下來說，很重要！”
聽完老者的話，蕭萬平神色一肅，再度躬身一拜。
“恭聽老前輩教誨，晚輩絕不敢有所隱瞞。”
“你到底是誰？”老者先問了一句。
“晚輩炎國八皇子，蕭萬平，炎景帝蕭成軻之子！”
“蕭萬平？”
老者重復(fù)念著，過得幾息，重重點了點頭。
“萬世太平，好名字，好名字??！”
“老前輩，小子斗膽問一句，你是？”蕭萬平試探著再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弄清楚你是誰？”老者回了一句。
蕭萬平云里霧里。
高人說話都是這樣？
故弄玄機的嗎？
但他還是恭敬回了一句：“小子謹記！”
老者總算問到了正題上。
“你為何這副模樣？”
蕭萬平自然不能明說，搪塞道：“遭奸人所害！”
“什么奸人？”
“兄弟！”
老者頓了一會，旋即嘆道：“外頭烽火連天，皇室也是腥風血雨，人的貪欲啊...永遠無法滿足！”
他也不在此事上過多追問，繼續(xù)道：“老朽觀你臉上的傷，乃是被人割去了臉皮，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何會人皮面具這一方法？”
蕭萬平心中一顫，瞪大雙眼。
他怎么知道人皮面具一事？
對于老者的驚駭，已經(jīng)麻木了，蕭萬平也沒過多細想。
當下便回道：“我那兄弟，偶然間得了一本制造人皮面具醫(yī)書，這才對我下手?！?/p>
他模棱兩可回了一句。
“偶然間？”老者沉聲一笑：“哼，我看是挖了人家的陵寢吧？”
此言一出，蕭萬平竟然發(fā)出一聲怪笑。
他震驚之情，無以言表，不自覺笑出了聲。
“是！”他只能據(jù)實回道。
突然，老者神色一緊，加重語氣。
他朝前走了兩步，盯著那紗布下的雙眼。
“那《天機十八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