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沒聽見嗎?演習!都給我滾!”涼子厲喝一聲。
幾個人哪還敢怠慢,鞋都顧不上穿好,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類似的場景在三樓、四樓、五樓不斷上演。
不到十分鐘,整棟樓的男生罵罵咧咧地被趕了下來。
“搞什么啊,我排位剛開!”
“學校有病吧,突然演習?”
“剛才那幾個妹子好兇啊,是不是宿管請來的外援?”
樓下,溫寒霜看著這群吵吵嚷嚷的男生,眉頭皺得更緊了。
涼子快步跑了回來,恢復了那副乖巧雙馬尾的樣子:“寒霜姐,都清干凈了?!?/p>
“嗯。”溫寒霜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四樓。
樓是清空了,但她的心卻越來越沉。
大小姐把所有人都支開,唯獨留下了那個陸軒,她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說,她不得不干什么?
“所有人,原地待命。”溫寒霜咬著牙,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刀柄,“保持警戒,一旦大小姐發(fā)出信號,不惜一切代價,突擊!”
“是!”
十幾個打扮各異的少女齊聲應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整齊劃一的肅殺。
周圍的男學生們被這氣氛嚇得一哆嗦,紛紛閉嘴,退到了遠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樓的窗戶靜悄悄的,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那份死寂,比任何慘叫都讓溫寒霜感到心驚肉跳。
樓下的喧囂聲逐漸平息,那些被強行驅趕出來的男學生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整棟宿舍樓,仿佛在短短十幾分鐘內,變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408寢室里,安靜得可怕。
蘇晚晴扶著門框,聽著樓下寒霜她們整齊劃一的應答聲,心中最后一點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她的“女子親衛(wèi)隊”,她最大的底牌,此刻卻成了幫兇,替陸軒完成了清場。
這很諷刺。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復雜地看著那個依然悠閑自得的年輕人。
“現在,你滿意了?”蘇晚晴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自嘲,“說吧,除了那個……齷齪的要求,你還想要什么?錢?還是想讓我?guī)湍沅伮罚俊?/p>
她試圖將這場對話拉回到她熟悉的交易領域。只要是交易,就有談判的余地。
陸軒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放下手里的冰紅茶,瓶底和桌面碰撞,發(fā)出“咚”的一聲輕響,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阿姨,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陸軒笑了笑,眼神里卻沒有半點溫度,“我剛才就說了,格局小了。錢,我不缺;路,我自已會走。”
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
“我想要的,從始至終,只有一樣?!?/p>
“刺啦——”
他一把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廉價的遮光布料瞬間隔絕了外面刺眼的午后陽光。
寢室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昏暗中,兩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蘇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陸軒轉過身,在昏暗中,他的輪廓顯得有些模糊,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阿姨,麻煩把燈打開吧?!彼恼Z氣很隨意,像是在自已家一樣。
蘇晚晴的身體瞬間緊繃,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在了冰冷的門板上。
“你……你無恥!”她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就這樣吧,別開燈了。”
在黑暗中,或許還能保留最后一絲顏面。
她雖然在私下里也會自已排解寂寞,但那終究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在這樣一個曖昧又危險的環(huán)境下,和一個幾乎可以當她兒子的年輕人獨處一室,還要……她無法想象。
陸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
“那可不行?!彼麚u了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絲戲謔,“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那我豈不是很虧?”
說著,他作勢又要去拉窗簾。
“阿姨,您要是不開燈,那我只好把窗簾拉開了。這大白天的,外面人雖然被清空了,但保不齊對面樓有人拿望遠鏡看呢……”
“別!”
蘇晚晴尖叫一聲,聲音里充滿了驚恐。
她寧愿被陸軒一個人看,也絕不能冒被其他人看到的風險!
“我開……我開燈就是了。”
她幾乎是顫抖著,摸索到門邊的開關。
“啪嗒?!?/p>
寢室里那盞老舊的日光燈管閃爍了兩下,然后亮起了慘白的光。
光線瞬間驅散了昏暗,也將蘇晚晴的狼狽和屈辱照得無所遁形。
陸軒滿意地點點頭,再次走過去,確保窗簾拉得密不透風。
然后,他轉過身,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打量起蘇晚晴。
燈光下,這位津河市的冰山女市長,臉頰上還帶著未消的紅腫,頭發(fā)微亂,那身昂貴的套裝也起了褶皺。
但這些狼狽,卻奇異地為她增添了一種破碎的美感。
陸軒的目光太過赤裸,像刀子一樣,仿佛要將她的衣服一層層剝開。
蘇晚晴何曾被一個年輕男人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臉頰燒得厲害,那是一種混合著羞恥、憤怒和恐懼的復雜情緒。
“阿姨,別浪費時間了?!标戃幋蚱屏顺聊?,他走到蘇晚晴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真的很期待,冰山美女副市長,卸下偽裝后的真容。”
他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那笑容在她看來,比惡魔還要可憎。
“你閉嘴!你個登徒子!”蘇晚晴被他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她再也維持不住那份高傲,忍不住低聲斥罵,“小小年紀不學好!你……你也算是個高材生,怎么這么不要臉!”
陸軒微微一笑,對于她的斥責毫不在意。
“高材生?”他挑了挑眉,“高材生也不耽誤我收拾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p>
“我很好奇,人人敬畏的蘇市長,私下里……是什么風味?!?/p>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
此刻的蘇晚晴,在他眼中,就像一顆即將被剝開的橙子,等待著他去品嘗那鮮嫩多汁的果肉。
蘇晚晴不敢去看陸軒的眼睛,那眼神太具侵略性,仿佛已經把她吃干抹凈了。
她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少女般的窘迫,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已的高跟鞋尖。
“你閉嘴,別說話了?!彼穆曇粼陬澏?,卻還要強裝鎮(zhèn)定,“要干嘛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