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太過詭異,寶物雖好,也得有命享用,老夫先走一步!”
“罷了罷了,這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探索的地方?!?/p>
陸續(xù)有光華閃動,一些修士直接原路返回光柱出口,離開了遺跡。
就在人心浮動之際,突然有人驚呼:“快看!那人怎么過去的?”
只見一道略顯虛幻的靈體,正輕飄飄地朝著花粉區(qū)域深處飛去。那漫天靜止的花粉,對于這靈體形態(tài)的存在,竟仿佛不存在一般,直接被其穿透而過,沒有造成任何阻礙!
“是大魂師孟秋!他居然直接陽神出竅了!”
“靈魂乃能量信息體,不涉物質(zhì),不受這靜止空間的物理阻礙!妙??!”
“可惜……我等并非主修魂道,靈體脆弱,一旦出竅,遇到危險豈不是任人宰割?罷了,我還是回去吧?!庇腥嘶腥淮笪颍腥肆w慕,也有人因自身短板而嘆息。
受到孟秋的啟發(fā),現(xiàn)場又有幾道靈光閃現(xiàn),幾位對自身魂體修為頗有信心的修士,也紛紛脫離肉身,以靈魂形態(tài)飛入了花粉區(qū)域,緊跟而上。
楚夏見狀,心中一動。
他雖不算正統(tǒng)魂修,但憑借吞噬了無數(shù)靈魂本源,他的靈體強度遠超同階,甚至可能比那位大魂師孟秋還要強韌。
靈魂出竅對他而言并不難,難的是未知的風險。
一旦靈魂被襲擊,沒有肉身保護,很難從容應對。
他決定還是先穩(wěn)一手,觀察形勢再做打算,沒必要當這個出頭鳥。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身旁的玉清宗主在略一沉吟后,竟對他拱手道:“楚小友,老夫欲神魂出竅一探,煩請小友代為照看肉身片刻,不知可否?”
楚夏訝然,玉清宗主身為老牌半仙,修行不易,按理說應該更為惜身謹慎才對,如此果決的冒險,必然是察覺到了什么,或者說,前方有他志在必得的東西。
“宗主放心,只要楚某在此,必護您肉身無恙?!背泥嵵卮饝?。
“多謝!”
玉清宗主也不多言,當即盤膝坐下,手掐印訣,頭頂靈光一閃,一個與他容貌一般無二、凝實無比的元神脫體而出,對著楚夏點頭致意,隨即化作一道清光,迅疾地射入花粉霧靄之中,速度遠比之前那些魂體要快上許多。
楚夏看著玉清宗主消失的方向,目光微閃。
這老道,果然藏得深,他的神魂強度,恐怕也不弱于專修魂道之人。
隨著玉清宗主離去,現(xiàn)場剩下的人更少了。
約莫半數(shù)以上的修仙者都已撤離,剩下的部分如楚夏一樣在觀望,部分則已經(jīng)靈魂出竅前往對岸。
楚夏注意到,連那天道宗黃湛,在猶豫掙扎片刻后,也一臉狠色地靈魂出竅,追了上去。
反倒是那個最開始沖進來的任丘,依舊沒有選擇靈魂離體,而是選擇以肉身艱難的在花粉縫隙中穿梭,顯得格外固執(zhí)。
只是他這樣做效率極低,而且遇到危險很容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楚夏不會效仿。
楚夏并不著急,他在靠近河畔的一片空地上坐下,耐心等待起來,神識則時刻關(guān)注著玉清宗主的肉身以及周圍的動靜。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溫和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小家伙,倒是聰明的很,懂得藏鋒守拙,靜觀其變。這里的水,深得很吶,不貿(mào)然行動,是明智之舉?!?/p>
楚夏心中微凜,他竟沒察覺此人何時靠近。
轉(zhuǎn)頭望去,只見神農(nóng)老祖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臉上帶著欣賞之色。
楚夏連忙起身,恭敬行禮:“原來是神農(nóng)前輩,晚輩失禮了。前輩果然也來了此地?!?/p>
神農(nóng)老祖擺擺手,隨意地在楚夏旁邊坐下,笑道:“本來聽說這里震出了上古遺跡,想著會不會有老夫一直在尋找的幾味上古奇珍,特意過來瞧瞧,可惜,剛才轉(zhuǎn)了一圈,并無任何斬獲?!?/p>
旋即,他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一種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類似孩童討要糖果般的表情,湊近楚夏壓低聲音道:“對了小友,你身上……可有酒否?淺淺那丫頭,現(xiàn)在管我管得是越來越嚴了,說什么養(yǎng)生之道,滴酒不許沾!連老夫珍藏的百花醍醐都被她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哎,老夫這肚子里的酒蟲若是再不喂飽,可是要造反了!”
看著神農(nóng)老祖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饞酒模樣,楚夏先是一愣,隨即忍俊不禁。
“酒倒是有,只是這地方空間禁制特殊,儲物戒指都無法開啟,晚輩也無能為……”
說到這,楚夏突然心思一動,發(fā)現(xiàn)自己與古神殿的精神聯(lián)系并未受到阻礙,他試著從古神殿里取出東西,果然是可行了。
就在神農(nóng)老祖露出失望之色的瞬間,楚夏手掌一翻,一個個酒壇子被他陸續(xù)取出,擺放到神農(nóng)老祖面前。
神農(nóng)老祖頓時兩眼放光,也不關(guān)心這酒的來歷,拿起一壇打開,急急忙忙的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哈——痛快!真是痛快!”
神農(nóng)老祖暢飲一番,長長地哈出一口酒氣,滿臉的滿足與愜意,仿佛連皺紋都舒展開了幾分。
他咂摸著嘴,回味著酒液的醇香,看向楚夏的目光愈發(fā)和善。
“小友,你這酒……雖非什么仙釀神品,但勝在夠烈,夠醇!正合老夫胃口!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p>
楚夏笑道:“前輩喜歡就好,些許薄酒,不足掛齒?!?/p>
酒過三巡,氣氛也松弛下來。楚夏看著眼前這絕對靜止的詭異世界,順勢問道:“前輩,您見識廣博,可知此地封印的,究竟是何種‘邪異’?當真是連仙王都無法徹底抹殺的存在?”
神農(nóng)老祖聞言,臉上的醉意似乎消散了幾分,眼神變得深邃,他捋了捋胡須,緩緩道:“此事牽扯上古秘辛,知曉者寥寥。所謂的‘邪異’,其根源,并非此界原生,亦非域外天魔,而是……上古神族消亡后,其不甘的意志、破碎的權(quán)柄與天地間某些負面法則相結(jié)合,孕育出的扭曲存在——‘邪神’。”
“邪神?”楚夏目光一凝。
“不錯?!?/p>
神農(nóng)老祖點頭,“神族雖亡,但其烙印在天地法則中的痕跡卻難以徹底磨滅。這些痕跡在某些極端條件下,會汲取世間怨憎、死亡、腐朽等負面能量,如同法則的癌變,誕生出擁有部分神族權(quán)柄,卻只剩下純粹毀滅與混亂意志的‘邪神’。它們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天地法則的一部分,故而極難被徹底殺死。仙王級存在也只能以無上神通,將它們與周邊時空一同‘定格’,形成這等‘時空囚籠’,放逐于虛空夾縫之中,以期用永恒的靜止來消磨其活性?!?/p>
他指了指河對岸的方向:“看這囚籠的規(guī)模與凝滯程度,里面封印的邪神,恐怕不止一尊,而且其生前掌握的權(quán)柄絕對不弱。它們雖被封印,但其軀體、其核心,依舊蘊含著最本源的法則碎片。對于未能領(lǐng)悟法則,或意圖補全、強化自身法則的修士而言,這無疑是天大的機緣。”
說到這,神農(nóng)老祖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夏一眼:“不過,楚小友你年紀輕輕,已身負雙重法則,根基之雄厚,老夫也是少見。依老夫看,你倒也不必再去覬覦這些被污染的法則本源,徒增風險。畢竟,邪神的力量詭異莫測,即便被封印了無盡歲月,其殘留的意志也絕非易與之輩,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滅的下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