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搖搖頭。
南弦眼中閃過失望。
知道了長寧的身份,南弦面帶驚詫。
她竟然就是越國那個傳言中的朝曦郡主?
傳說中還能招神。
去年,越國的那場大雨,傳說就是這位朝曦郡主求來的。
見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僵滯,巫司這才上前。
“幾位,不去先去鹿舍中坐一坐?”
要是再在這里爭辯下去,整個鹿族的族人怕是都要聚集在此處了。
南弦在完顏儀禾離開前喊住了她“阿禾,我們談談吧。”
完顏儀禾眼睫輕顫,腳步慢了下來。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p>
南弦無奈扶額“阿禾,有些事情,你總不能因為片面就否定我,為何不聽我解釋一下?”
完顏儀禾手一頓,轉身睨了郁川他們一眼“你帶著小辰跟著小長寧他們先進去。”
進了鹿舍
鹿族人給他們沏了茶。
長寧揉著臉,眉頭皺緊。
自從在巫咸國見過那神像后,她的腦海中,時不時地會多出一段陌生的記憶。
就像這次。
他看到了南弦生活在那里,可是,除了他,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
只是身上蒙了一層薄紗。
她看不清她的模樣。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p>
蕭白瑜溫和的聲音從長寧頭頂響起。
如今事情變得撲朔迷離,甚至讓長寧越陷越深…
他緊緊擰起眉頭。
總覺得這背后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策劃推動著這一切。
目的就是為了讓長寧入局。
約莫一刻鐘后
完顏儀禾面無表情地從門外走進來。
沒多久,南弦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郁川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家二師姐“二師姐,你沒事兒吧?”
完顏儀禾抬眉,語氣聽不出悲喜“我能有什么事兒?”
郁川果斷閉了嘴。
此刻,二師姐情緒不佳。
不能招惹。
他抬手,熟稔地拍了拍身側,卻拍了個空。
一抬頭,就見小辰早就跑沒了蹤影。
完顏儀禾身側,只剩下了他自己。
“……”
南弦走進來,看了長寧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巫司,此前我說的事情,還請你多考慮一下?!?/p>
巫司點頭。
這件事情,還要征求族人的意見。
南弦說的也不無道理。
說完這些,南弦深深看了長寧一眼,轉身離開了鹿族。
他不能在此地逗留,南疆附近,不止一個鹿族。
“完顏姐姐,你跟他是仇人嗎?”
完顏儀禾怔愣了下。
他們…是仇人嗎?
算是吧。
長寧歪著腦袋,看到她臉上怔愣的表情。
就知道這里面有故事。
“完顏姐姐,他身上的氣透著一層淡淡的金色?!?/p>
完顏儀禾一時沒聽明白“什么?”
“他身上有功德,而且一直籠罩著他,就說明他還是受到天道眷顧的?!?/p>
“而且,他沒有殺過一個好人?!?/p>
長寧的這話落下,完顏儀禾猛地抬頭。
“小長寧,你怎么會知道這個?”
他沒有殺過好人?
這怎么可能?
“如果一個人是善,她身上的氣會是白色的,而手上沾染血腥的,則是黑紫色的氣?!?/p>
“可他周身籠罩著的功德上,摻雜著的是黑紫色的氣?!?/p>
就代表,他的手上,確實沾了人命。
只是沒有白色的氣,也就是說,他殺過的,都是曾經害過人的人。
“怎么可能?他可是——”
親手殺過她的族人,怎么可能沒有殺過壞人?
“小長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后面的話,她怎么也沒說出來。
認識小長寧這么久,她知道,小長寧是不會說大話的人。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她的族人…是惡人?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南弦,又為什么會親手殺了族長?
為什么又要對她避之不談?
“小祖宗,會不會是看錯了?”
郁川皺眉上前。
那個南弦,看著就像個黑心肝的,根本不像表面那樣翩翩如玉。
應該非常擅長偽裝。
說不定,小祖宗是被他那副皮相給騙住了。
長寧搖頭“不會看錯的?!?/p>
每個人身上的氣都不同,她能從上面看出許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他們的功德。
許久,完顏儀禾輕笑。
“不管是與不是,已經無所謂了,這是他的選擇?!?/p>
那她也沒必要強求。
許久,鹿族巫司從外面進來。
走到長寧跟前,才說起正事兒。
“沈小姐,我以鹿族巫司的身份請求您,代我們鹿族向鹿王轉達,請他入鹿舍,為我們賜福。”
鹿族有個傳統(tǒng),鹿靈大人就在世間的使者,就是鹿群的王。
而白色,是至純至真的色彩。
白色的鹿王,更是鹿靈的象征。
可以代替鹿靈賜福,他們鹿族衣食無憂。
長寧點頭,對著不遠處的鹿王低頭說了兩句。
鹿王抬頭睨了眼不遠處的鹿族巫司,撂了撂前蹄,在長寧面前低下頭顱。
“它同意了?!?/p>
巫司面上一喜。
雖然…鹿王好像是看在長寧的面子上,但如此一來,是他們鹿族受到了恩惠。
“多謝沈小姐。”
巫司這一謝,是發(fā)自內心的。
同時,又有些慶幸。
昨日,他帶領族人出去找他們的時候,態(tài)度并沒有那么惡劣。
若不然,今日恐怕不會如此順利。
不管鹿族最終是不是選擇加入南疆,長寧他們無法干涉,也無權干涉。
鹿王給他們賜完福后,長寧他們起程前往南疆。
南弦畢竟是南疆大祭司,而且他們并不熟悉,有些事情,不能隨意說出來。
比如,她手上的淬命蠱。
偏偏有時候,緣分就是那么巧妙。
抵達南疆邊緣時,南弦就休憩于不遠處的茶攤。
長寧一群人下了木鳶,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了過去。
南弦手一頓,接著,展顏一笑。
“郡主,又見面了?!?/p>
周圍,不少人被他的笑所吸引。
南弦尚未到而立之年,臉上非但沒有皺紋,反倒?jié)嵃谉o瑕。
鼻梁挺直,眼窩深陷,帶著一種異域的風情。
這一笑起來,眉眼處那滴黑色的淚痣顯得十分誘人。
長寧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眨了眨眼。
郁川現(xiàn)在看他極其不順眼“你怎么在這兒?”
南弦認出,這是完顏儀禾的師弟,抿唇,還是開口。
“南疆發(fā)生了些許事情,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只能暫時終止此前的事情,返回南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