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淇無所謂地攤手笑了笑:“湊巧而已,我從14歲就開始叫梁淇了,小專家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他不看裴九硯,一雙桃花眸只含笑看著秦綏綏。
秦綏綏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但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輕輕捏了捏裴九硯的手,朝著梁淇笑了笑:“萍水相逢,談什么介不介意,多謝梁同志今天出手相救,前兩天我也替你治了傷,我們就當(dāng)扯平了吧。阿硯,我們先走吧?”
她抬起頭,一雙澄澈的眼睛對著裴九硯微微彎了彎。
裴九硯滿身的怒火不自覺被澆滅,他回握住秦綏綏的手,朝她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的梁淇:“多謝梁同志了?!?/p>
看著夫婦倆相攜遠去的背影,梁淇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嘴里嘀咕了句:“小騙子?!?/p>
身后一個刀疤臉跑了過來,對著梁淇恭敬開口:“老大,查出來了,之前跟小專家交易的那個人姓張,是東華那邊的人,這半年在咱們的地盤干了不少這種黑吃黑的事了?!?/p>
梁淇渾身的氣勢都冷了下來:“不過半年不來,還真是猴子稱霸王了!”
“幾個小嘍啰而已,割了他的舌頭,斷了他的腿!”他又指了指地上那幾個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人:“還有這幾個,舌頭全割了!丟長白山腳下去。”
他又用腳尖點了點剛才挾持秦綏綏那個人:“這個手也給斷了,以后再不許他們以及與他們有關(guān)的人再進我們的地方!”
刀疤臉恭敬應(yīng)了一聲。
秦綏綏渾然不知自己走后發(fā)生了什么腥風(fēng)血雨,等走到安全處,她才開心地晃了晃裴九硯的手:“你怎么提前來啦!”
看著她這般熱情開心的模樣,裴九硯才知道自己那天不是做夢。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工作提前結(jié)束了?!?/p>
想起昨天柳倩云那個電話,他頓了頓:“等你工作結(jié)束了,我們可能要先回京市一趟?!闭f完看了看秦綏綏的臉色:“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們就直接去羊城參加廣交會,然后回瓊臺島?!?/p>
秦綏綏愣了愣,看了眼裴九硯,他們這趟出行,京市并不在計劃之內(nèi),裴九硯突然提出要回京市,可能是那邊出了什么事。
心中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問了出來。
裴九硯猶豫了一下,才有些無奈的開口:“媽前兩天打電話說,奶奶生病了?!?/p>
秦綏綏心中恍然,裴九硯的父親裴霍山在家中排行第二,從小在家中不受寵,小時候還“走丟”了,被人販子賣到江城,意外被柳家救了回去,算是在柳家長大的。
原本裴霍山的工作還在江城的時候,他們的日子還算清靜。后來調(diào)回京市后,老兩口也是不斷作妖,不過好在裴霍山夠果決,也護短,柳倩云更是地道的江城女人,性子潑辣,他們小家的日子并沒有太難過。后來裴九硯長大了,事業(yè)有成,老兩口也更加忌憚了些。
“既然媽打電話讓我們回去,那就回去一趟吧。”秦綏綏覺得,老太太這次作妖,肯定是沖著自己來的,總不能讓公公婆婆為自己擋槍。
裴九硯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p>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夫婦二人買了點東西,就直接回了白河大隊。跟張嬸子介紹了裴九硯后,二人借口出門有事,直接趁著夜色來到了牛棚。
秦行止和華傾夫婦倆看見裴九硯也很詫異,畢竟他們現(xiàn)在身份敏感,裴九硯要是跟他們扯上關(guān)系,可能會對工作有影響。
趁秦行止拉著裴九硯出去說話的功夫,華傾拉著秦綏綏的手,小聲開口:“乖乖,你跟阿硯……那個了沒有?”
秦綏綏聞言,瞬間臉紅了,但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華傾笑了笑,幫她把頭發(fā)攏在耳后:“你們是夫妻,做那種事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但你記住,在你滿二十歲之前,每次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必須要讓阿硯帶上計生用品,你還太小,懷孕對身體不好?!?/p>
秦綏綏知道媽媽的意思,媽媽是婦科醫(yī)生,自然見多了這樣的案例。
她鄭重地點點頭,就算媽媽不說,她也有這個打算,瓊臺島藥材種植的工作還剛開始,無論是藥材種植,還是外語翻譯,她至少要等自己的事業(yè)有所穩(wěn)定后,才會考慮懷孕生孩子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應(yīng)該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明天上午她本次參與的“人參研究項目”就會收尾,下午三點多他們會直接去鎮(zhèn)上坐車去市里趕去京市的火車。
想起之前跟徐壽全的“交易”,秦綏綏壓低聲音:“媽媽,估計過幾天徐壽全那邊會讓人把你和爸爸調(diào)到人參項目組去做些打雜的工作,你們到時候放心去就是,那邊的工作雖然瑣碎,但怎么樣也比砍樹輕松一些,而且以后我給你們寄東西也放心些。”
說完怕媽媽擔(dān)心,等秦行止進來的時候,她還簡單把自己和徐壽全的交易說了一遍。
華傾忍不住擦了擦眼淚:“我的乖乖長大了,會為爸爸媽媽打算了?!?/p>
秦行止也點點頭:“乖乖放心跟阿硯回去,爸爸會照顧好媽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待我們一家人相聚的那天?!?/p>
裴九硯也鄭重向岳父岳母表示:“爸媽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綏綏,絕不讓她吃一點苦?!?/p>
牛棚到底是個是非之地,不宜多待,秦綏綏二人留下一堆東西,就趁著夜色回了大隊長家。
第二天上午,裴九硯去了鎮(zhèn)上找戰(zhàn)友,秦綏綏忙活完手頭的事情后,就跟項目組的人提出了道別。蔡崇十分不舍:“秦同志,你這就要走啦?也太快了!”
相處幾天,他對秦綏綏不再只是浮于表面的好感,更是內(nèi)心對她充滿了敬佩。一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姑娘,對藥材生長習(xí)性的了解以及藥理知識儲備,卻是他的好幾倍。
秦綏綏輕輕笑了笑:“在這里跟著大家收獲良多,我還要趕著回去籌備我們的藥材種植工作呢,等我們的藥材園有了一定的規(guī)模后,歡迎各位到時候去給我們提意見!”
告別時還朝著徐壽全使了使眼色,提醒他別忘記他們之間的交易。
徐壽全冷哼一聲,傲嬌地擺過頭不再說話。
告別工作組后,秦綏綏直接來到之前和大黃、大黑碰頭的地方,雖說他們物種不同,但這幾天相處、合作地非常愉快,秦綏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他們告別一下。
兩小只早就在“老地方”等著秦綏綏了,一見她來,大黑高興地轉(zhuǎn)了一圈,立馬矮下身子讓她上背,要馱她去找好吃的。大黃也高興地“嘰嘰”幾聲,催促她動作快點。
秦綏綏也不掃興,坐上“熊車”在山里肆意暢游一番,停在了一處長滿山葡萄的山谷。
秦綏綏一邊把成熟了的山葡萄往空間里摘,一邊跟它們道別:“大黑,大黃,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啦?!?/p>
見它們不是很明白,秦綏綏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以后短時間內(nèi)可能都不會來啦!你們要好好保護自己哦!”
吃香蕉的兩小只頓了頓,同時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負心漢。
秦綏綏哭笑不得,一只手擼著一只毛茸茸,嘴里解釋道:“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來這幾天是有事,我現(xiàn)在要回自己家了。”
等她說完,大黃突然發(fā)出幾聲凄厲的“嘰嘰”聲,而后咬著她的衣服不肯松手,還一直試圖往她懷里拱,一副要跟著她走的樣子,大黑也在一旁跟著焦急的轉(zhuǎn)圈,但又不敢像大黃一樣拱她,它個頭大,一拱就得把秦綏綏拱翻。
秦綏綏失笑,但還是耐心地跟它們解釋:“我出門要坐火車,很多很多人,不能帶著你們的?!?/p>
可大黃像是沒聽懂似的,還是一個勁往她懷里拱,手還時不時指一下她端出來給它們喝水的搪瓷盆。
秦綏綏忽然福至心靈:“你們的意思是,要去我的空間,跟我一起走?”
大黃焦急的眸子頓時發(fā)出精光,快速點了點頭。
秦綏綏猶豫了下:“那我們……試試?”
一黑一黃都不反對,秦綏綏想著她之前也把小雞小鴨海鮮都丟進過空間,甚至連昏迷的章知青都丟進過空間,都沒啥事,應(yīng)該是可以的。
于是一手握著一只,直接用意念將一黑一黃帶進了空間。
秦綏綏的空間肯定比不上長白山大,但也不算小,尤其是那片廣袤的草地,對面的黑土地上,由于她這幾天的“勤勞”,已經(jīng)有大半種滿了藥材,黑土地的邊緣和瀑布連接處的那一大塊地方,也已經(jīng)種滿了各種樹木,雖然沒有山,但這里著實算得上“宜居”。
大黑大黃一進空間就撒起歡來,尤其是看見那香蕉樹和荔枝樹,還有那一大片黃瓜番茄時,更是開心地繞著樹轉(zhuǎn)圈圈。
它們喜歡這里,秦綏綏也很高興,說實話,相處這幾天,她確實有些舍不得它們。把他們帶回去,以后去哪里都更安全不說,等裴九硯不在家的時候,還能悄悄把它們放院子里“守家”。
“大黃大黑,你們確定要跟我回去嗎?我的家離這里很遠哦!”
兩小只圍著空間撒歡一圈,又追著雞鴨跑了一陣,愉快地朝她點點頭,眼里全是欣喜。
秦綏綏笑笑,罷了,它們想跟著自己,那就把它們帶回去,大不了以后如果它們想回來,自己再把它們送回來就是了。
而且這兩只也只是山里林的普通動物,不是保護動物,影響不大。(注意注意:大黑熊在1996年才被列為保護動物,黃喉貂是2008年被列為保護動物的?。?/p>
又帶著兩小只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幾圈,多收了一些山上的樹木進了空間,也算是給大黑大黃多留點念想。
十二點之前,秦綏綏直接下山回了大隊長家,裴九硯已經(jīng)來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