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玉嬈兇名在外不一樣,這個女人長了一張國泰民安的臉,但卻有一雙看起來相當(dāng)純真的眼睛。
但凡和她對視過的人,都會覺得她那雙眼睛不像是一個修羅場里殺出來的女人,反而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
她看過來的時候語氣里也沒有任何不悅,就好像真的是在玩孩子的過家家。
可姑蘇赫卻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耍賴”,接下來等著他的就會是一場狂風(fēng)暴雨。
誰都看得出來姜玉嬈對這場賭局很起興,她不喜歡別人破壞她的興致。
要是別的時候,可能姑蘇赫也就退讓了,但這時候他耐著性子解釋道:“姜宗主,這不僅僅是一場賭局,更是……”
不等他說完,一道慵懶的聲音便從下方的席位傳來:“無論是什么,賭局既然開始,就沒有現(xiàn)在結(jié)束的道理。姑蘇宗主,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喜歡裝逍遙,改不了你這個愛操心的性子啊……”
最高席位的下方,便是來自各大山門的山主所處的位置。
而下方說話的這個人,她完全有資格坐在最高的席位上,全看她愿不愿意。
姑蘇赫皺了皺眉,盡管對方人沒有上來,可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莫師叔,您應(yīng)該知道,晚輩為何憂心?!?/p>
說話的人正是莫問山。
聽到莫問山的聲音,本來坐在臺上看戲的姜玉嬈動了動,竟然老老實實地坐得端正了一些,叫了一聲:“小姨?!?/p>
其他人并不覺得驚訝,莫問山乃是姜玉嬈的小姨,這是仙門內(nèi)人盡皆知的事情。
也知道姜玉嬈向來“任性”,要說這仙門內(nèi)還有誰能勸說她一二,那就只有莫問山了。
不過更知道的是,莫問山從來不會“勸說”她什么,這一家的女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那就是格外任性。
“玉嬈啊,既然你下了注,那我們就看到底。不過,莫家的女人從來不會輸?!?/p>
莫問山慵懶的聲音出來,直接為這場尚未開始的爭議畫上了句號:“更不會被人打斷?!?/p>
姜玉嬈眨了眨“純真”的眼睛,漆黑的眸子落到姑蘇赫身上:“姑蘇宗主,你聽見了么?小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這下姑蘇赫沉默了,其他人也不說話了。
原本當(dāng)姑蘇赫提出要盡早鏟除秦風(fēng)的時候,以靈虛宗副宗主為首的一幫宗主都是站在他那邊的,獨(dú)孤傲沒說話,但以他的性格,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但是姜玉嬈和莫問山開口要保秦風(fēng),那至少在這次仙門大會結(jié)束之前,他都會平安無事。
不是這兩個女人已經(jīng)能和整個仙門作對了,而是和她們作對的代價太大。
如莫問山所說,她們那一脈出來的女人,每一個都是瘋子。
因為莫問山莫家,出身北越國殺生菩薩一脈。
姑蘇赫沉默了半晌,這期間他應(yīng)該是在心里掂量兩者之間的利弊。
一個凡人的命,到底值不值得用玄靈宗自損三千弟子的代價去換。
他捻了捻手指,看向了安經(jīng)賦:“安宗主,你怎么說?”
秦風(fēng)是無相宗的弟子,安經(jīng)賦身為無相宗宗主,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處置秦風(fēng)。
一直置身事外的安經(jīng)賦端起茶杯笑了笑:“姑蘇宗主,莫師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覺得我想輸么?”
姑蘇赫這下徹底無言以對,只是神情比之前都要嚴(yán)肅:“安宗主,你這樣做,就不怕引火燒身?”
安經(jīng)賦輕笑:“姑蘇宗主可能忘了,我是水靈骨,火燒不了我的身。”
言罷,他的目光掃過剩下的人:“第二輪結(jié)束,跟著姑蘇宗主下注的幾位已經(jīng)輸了,剩下的人呢?是要繼續(xù)賭局,還是就此退出?”
仙門也分黨派,無相宗作為四大宗門之首,追隨者自然不少。
安經(jīng)賦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最起碼追隨無相宗的宗派不會這個時候退出,更何況還有一個合幽宗在。
見沒人提出退出,姑蘇赫便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
他深吸一口氣:“好,那就隨你們吧,不過希望安宗主記住我今天的話,別仗著自己是水靈骨,就玩火自焚!”
“多謝提醒?!卑步?jīng)賦笑了笑,不再多說。
“咦?”
就在眾人重新歸于沉默,準(zhǔn)備看完接下來的擂臺時,忽然有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奇的呼聲,扭頭沖靈虛宗的那位副掌門道:“徐副宗主,那個是你侄女吧?”
這個時間,但凡是各大宗門的天驕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比試。
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上天如此注定,盡管到了第二輪后人數(shù)銳減,這些宗門的天驕們?nèi)耘f沒有碰頭。
所以他們的擂臺結(jié)束得很快,剩下的比試也幾乎沒什么看頭。
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靈虛宗副掌門的侄女居然還在擂臺里。
不是說徐如月有高的天賦,她其實算不上靈虛宗的天驕,天驕另有其人,不過如今正在閉關(guān),都沒能來,所以靈虛宗這次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的。
但是徐如玉出身就不一般,有一個副宗主的大伯,就注定她會在仙門內(nèi)混得如魚得水。
她的師父是靈虛宗大長老,也是實力和修為都最為強(qiáng)勁的一位。
她自幼修行,甚至才出身就在靈藥之中浸泡,長大了更是捏著大把大把的資源。
這次她來,雖說不是靈虛宗天賦最強(qiáng)的一個,但絕對是裝備最齊全的。
仙門大會的比試是允許弟子帶靈器入內(nèi)的,規(guī)則方面都比較寬松。
這對于徐如月來說算是如魚得水,因為她一身的法器,哪怕是遇到比她實力強(qiáng)一些的對手也一樣可以有一戰(zhàn)之力。
至于和她平級的,則能輕松取勝。
按理說她如今也筑基期七境了,在內(nèi)門弟子里算是還不錯的,再加上一身法器,早就應(yīng)該出來了,可為什么拖到了現(xiàn)在?
當(dāng)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徐如月擂臺吸引的時候,觀戰(zhàn)的秦風(fēng)也將視線放到了那方小小的擂臺之上。
“徐如月的對手是誰?”有人問。
“好像是……御獸門,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