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所以從一開始，你就不相信我，一直在想辦法弄死我？”

秦風的聲音驟然冷靜下來。

阿月還在笑，漂亮的臉蛋兒張狂邪魅：“那是當然！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相信你？”

“你和樂正玉鏡是一起的，他不可能希望我和樂正無淵降臨，你自然也是！”

“從一開始，我的妥協(xié)，都是為了今天！”

反正秦風已經(jīng)出不去了，阿月也不介意坦白。

“多虧了你，這段時間的修行進步如此恐怖?！?/p>

“這樣正好，以后你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包括，你是那個什么武真人碎片的身份！”

阿月這段時間，總是在偷聽秦風和椒夏說話。

她知道了不少東西，也能在秦風的夢境里，感知到秦風境界的變化。

要不是墨淵那次，直接把秦風的整個肉身都變沒了，她早就出手了。

這次正好。

如今外面的所有人都對秦風心服口服，樂正無淵接替秦風的身體之后，就能成為他們的領(lǐng)袖。

她沒能當上月影臺的女主人，但是她可以再創(chuàng)建一個月影臺。

說不定，她還可以重返極寒之淵，成為新的驪龍！

“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我還養(yǎng)虎為患了。”

“呵呵，這都怪你……嗯？”

阿月原本還想譏諷幾句，來發(fā)泄這段時間被困在秦風夢境里的苦悶。

可是說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秦風的態(tài)度過于冷淡了。

明明自己“害死”了他，讓他永遠無法離開酆都。

可是為什么剛才他說的兩句話，語氣冷靜，還帶著幾分嘲諷？

怎么好像被騙的人成了她一樣？

秦風緩緩地抬起頭，剛看清他的樣子，阿月就愣住了。

“你、你剛才沒睜眼？”

不錯，秦風還是閉著眼的。

“這不可能！”阿月一瞬間表情驚悚，好像見了鬼一樣。

“剛才如果你沒睜眼，你怎么知道那怪物沒走？”

“那可是司命！”

秦風笑道：“誰和你說，我剛才沒睜眼？”

阿月愣住了。

她不知道秦風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他睜開眼過卻說自己沒有睜眼，只是為了詐騙自己，讓自己相信他還能離開酆都，對他忌憚的話，那他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要說實話？

秦風唇角的笑容，讓他萬分不安。

“看來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吧?！?/p>

“雖然你背叛了我，這不太好，但是誰讓我是個好人呢。”

“你自己找死，我也愿意讓你死個明白?！?/p>

說話間，秦風緩緩地睜開了眼。

但他只睜開了一只右眼。

當看到秦風右眼的一瞬，阿月臉上的恐懼瞬間扭曲。

這世間所有的鬼怪加在一起，都不如她這一瞬看到的東西嚇人。

秦風的右眼早就不是正常的黑色了。

應(yīng)該說，他那只眼睛根本就不是他的眼睛！

更不是人的眼睛！

那只眼睛血紅，密密麻麻的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白。

眼皮幾乎快兜不住了，是他強行將那只眼睛封鎖在他體內(nèi)。

而且，還在快速地和他的身體產(chǎn)生融合。

那是……那是神的眼睛！

在極惡之洲時，秦風在荒原之前，以偷竊之手強行獲取了一只神之眼。

現(xiàn)在，他居然把那只神之眼安在了他自己身體里。

剛才，他就是用這只神之眼和司命對視了！

“不、不，這不可能！”

此時秦風那只神之眼并沒有打開，是秦風故意將瞳孔遮蔽，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阿月即便和那只眼睛對視了也沒事。

但是她絕對不相信，秦風一個肉體凡胎，怎么可能能使用神之眼！

秦風一只手捂住了那只神之眼，它還沒完全融合好，此時睜開眼都有些吃力。

他把另一只眼睛睜開，月華之瞳在他的眼眶里散發(fā)著淡淡的白金色光芒。

“凡胎肉體？”

“你仔細看看，我這只眼睛又是什么呢？”

“月九天，難道就不是神了么？”

月九天是飛升的人神。

人神也是神，秦風仍舊用他這副肉體凡胎，裝下了月九天的眼睛。

就連樂正無淵，這位月影臺的正統(tǒng)傳人，都未曾獲得過真正的月華之瞳。

“不、不！這不一樣！你那只月九天的眼睛是假的！是幻象！”

阿月尖叫著不肯承認。

秦風那只月華之瞳，是從驪龍幻境里帶出來的。

三千年前，樂正玉鏡就已經(jīng)帶著月華之瞳死了。

月華之瞳歸位，現(xiàn)在在月影臺，應(yīng)該還有一只真正的月華之瞳。

月九天只留下了一只眼睛，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只月華之瞳。

所以秦風眼眶里這只月華之瞳是假的！

他可以承受假的月華之瞳，但是不可能承載真正的神之眼！

“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p>

秦風捂著那只神之眼。

神之眼和身體融合，帶來的疼痛感似乎讓他有些吃力。

雖說他現(xiàn)在沒有肉身，可這種劇痛居然讓他的魂魄都在微微顫抖。

“可是，我要感謝你提醒了我?！?/p>

“這里是酆都，我在這里是沒辦法殺死自己，也沒辦法被人殺死的。”

“你口中的司命，應(yīng)該就是酆都內(nèi)的神對吧？”

秦風從前聽過相關(guān)的故事，地府之內(nèi)，自然是有掌管死亡的天神的。

可是現(xiàn)在他明白，天神是不會游蕩在人間的。

那么酆都之內(nèi)，所謂的司命，應(yīng)該就是……神之場域！

酆都，就是掌管死亡的神，留在人間的一座場域。

所謂的司命，便是那位死神留在這里的殘影。

盡管只是殘影，它手持一條死亡的天道。

這便是死神的權(quán)柄。

秦風忽然明白，為什么武真人會安排他來到這個地方了。

在這里，他不必擔心被神之眼反噬。

死亡的權(quán)柄之下，他的肉身不死、靈魂不滅。

他可以直接將神之眼放入他的神魂之中，和他的神魂融為一體。

這樣，他就可以在肉體凡胎承受不了的情況下，強行真正奪去神之眼！

剛才，他睜開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而是以這只神之眼，和那位司命對視。

他很好奇，若是死神留下的權(quán)柄，有資格和神明對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