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瘋了嗎?!”
祝星的話才剛說完,身邊人的聲音就差點把他的耳膜吵得炸開。
商長老瞪著一雙眼睛,好像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一樣。
“去找離蒼?那和直接去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對啊,現(xiàn)在積孽關(guān)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我們少說能在這里據(jù)守三個月。之后如何,都是可以從長計議的,為什么這么著急?”
“是啊,祝星啊,你好歹是他師弟,和他最親近了,怎么就不知道勸著點兒呢?”
一幫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白了,就是對秦風(fēng)的這個決定感到匪夷所思。
其實匪夷所思的也不止是他們。
祝星坐在上座,說完話后他就面無表情地端著茶杯喝茶。
換做從前,這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絞盡腦汁地勸說,讓大家冷靜一點了。
這會兒倒不是他淡定了,只能說他麻木了。
在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料到了這個場面。
眼下的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
而且這一次,他不怪這些老頑固嚷嚷,畢竟就連他自己,在聽到秦風(fēng)的決定時,反應(yīng)也沒比他們好到哪兒去。
吵吧。
反正他就是個傳話的。
秦風(fēng)決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
就算這些人最后不肯聽他的,秦風(fēng)自己也會按照他自己所想的去做。
至于這些人嘛。
吵歸吵,如果最后秦風(fēng)一意孤行,他們又有什么辦法?
所以這回祝星懶得管,任由他們吵,他喝自己的茶水,好像聾了一樣。
“行了!吵什么吵!你們這會兒嚷嚷得厲害,到了秦風(fēng)面前,一個個又連個屁都不放了!”
祝星被這一嗓子嚎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差點沒拿穩(wěn)。
喝到嗓子眼的茶水嗆了一口,差點沒直接噴出來。
他猛地轉(zhuǎn)頭,就見王博弘神色肅穆地坐在原地。
兩只手交疊放在下巴上,撐著腦袋。
剛才那一嗓子,他還動用了幾分靈力,這才把其他人的聲音壓住。
這下祝星意外了。
按理說,之前每一次商討大事,王博弘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和秦風(fēng)對著干的。
別說秦風(fēng)不在場了,就算在,王博弘也總要挑挑刺。
但現(xiàn)在,他看起來好像不為所動的樣子。
祝星偏頭看著他:“王長老,你怎么看待此事?”
其他人也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抱石真人一死,天哭關(guān)剩下的人里,修為最高的也就是王博弘了。
而且王博弘之前幾次三番和秦風(fēng)作對,秦風(fēng)不但沒有找他的麻煩,還讓他和祝星一起打理積孽關(guān)的事務(wù)。
有人覺得這是秦風(fēng)對王博弘的敬重。
到底為什么,王博弘自己也不知道。
他神情嚴(yán)肅,其他人在吵吵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凝眉沉思。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了。
失蹤的魔界共主,對于仙門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她暫時不露面,就能讓仙門暫時松一口氣。
她一直不露面,就能讓仙門一直安寧。
可秦風(fēng),卻要主動去找她。
如今的秦風(fēng),可不再是那個生死都無人關(guān)心的凡骨了。
如今,積孽關(guān)上下六萬人,性命都和他綁在一起。
他要干什么?
要帶著這六萬人去送死么?
王博弘不知道秦風(fēng)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當(dāng)他思及此處的時候,他突然怔住了,然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此時,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等著他給出一個準(zhǔn)話來。
不少人都期盼著,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然后勸著祝星,去讓秦風(fēng)打消這個念頭。
可他沒有提自己的想法,反而對眼前的這些人問道:“敢問諸位,你們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是不是在想……秦風(fēng)到底有什么目的?”
商長老等人不知道他為何這么問。
有人是直接反問:“那不然呢?”
王博弘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笑著搖了搖頭:“若你們是這么想的,那么今日的事情就沒什么可討論的了。”
“哎,王長老,你這是怎么個意思?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說沒什么可討論的呢?”
商長老不樂意了,癟嘴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和他走得近了點。但你也要考慮好,咱們可都是仙門中人,都是因為他才走到今日。他一個人就做出這么大的事情來,我們不得多想想他的目的?”
祝星聞言,微微皺眉,卻沒反駁。
他知道,就算反駁也沒用。
在場的這些,一半都是仙門長老。
在魔界共主回歸之前,這些人都在宗門里養(yǎng)尊處優(yōu)。
當(dāng)上長老之后,他們甚至連普通的妖魔鬼物都不需要親自出手了。
只需要隨手下個命令,自然有座下弟子爭先恐后地表現(xiàn)。
當(dāng)初離開天哭關(guān),攻打桑炎,他們是沒有辦法了。
其中有些人,或許到了這個時候,心里還是埋怨秦風(fēng)的。
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仙門放棄了,但總有人會抱著一線希望。
覺得或許留在天哭關(guān),仙門會回心轉(zhuǎn)意,派人增援呢?
或者換種說法:他們不敢埋怨仙門,只能偷偷埋怨秦風(fēng)了。
王博弘也看出了商長老之流的想法,冷笑一聲:“就是因為你有這種想法,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沒什么可討論的?!?/p>
“我們從天哭關(guān)離開,到如今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p>
“這一個月,我們和他算得上出生入死。墨淵一死,我們的性命就是和他綁在一起的?!?/p>
“但是你們呢?無論他要做什么,你們考慮的,從來不是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破局的辦法,而是懷疑他有什么目的?!?/p>
“別不承認(rèn),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剛才聽到他這次的決定之后,你們有些人腦子里想的,還是覺得他想謀害咱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對吧?”
王博弘這番話一點兒不客氣,可以說直接把某些人的心思給戳穿了。
“你!”
商長老下意識想反駁一下,但又說不話來。
心思被說中,他又是在場最后兩個四大宗門里的長老了,面上難免過不去。
可偏偏,王博弘說得太準(zhǔn),讓他想反駁都沒法反駁。
是的,他還是覺得秦風(fēng)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