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今日,人皇降世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秦風已經(jīng)消失了兩天一夜。
秦風看了一眼面前這位長老,玄靈宗的人,而且是魔界共主回歸之后才到天哭關(guān)馳援的。
可以說,他和玄靈宗的羈絆還很深。
不像別的長老,有些來天哭關(guān)太久了,身旁都是并肩作戰(zhàn)的人,早就忘了宗門之間的利益糾葛。
現(xiàn)在這位長老趕來,面上看起來惱怒不已,實則見到秦風的第一眼,就在上下打量他。
見秦風仍舊是一頭白發(fā),身上也沒什么變化,他實打?qū)嵉厮闪艘豢跉狻?/p>
畢竟,人皇降世,秦風卻正好失蹤。
任誰都會懷疑。
只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沒往那方面想,畢竟秦風雖然是凡骨,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并非出身帝王家。
人皇的誕生,向來出自民間,有帝王命格之人。
秦風一沒有出身王族,二沒有在民間積攢民心,得帝王命眷顧,怎么可能成為人皇呢?
在場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是得罪過秦風,又或者被他得罪過的。
所以看到秦風和以前一樣,一頭白發(fā)站在這里的時候,不少人都一樣松了一口氣。
秦風掃了一眼面前的長老,回憶起了他的名字:
“王博弘長老,對吧?”
王博弘面露不悅之色,眉頭皺了皺。
他和秦風相差了幾百歲,一般的弟子見到自己,都是稱呼尊名的。
秦風倒好,居然就這么喊出了他的大名。
雖說如今秦風才是天哭關(guān)的領(lǐng)導者,但是就這么直接喊出他的名字,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可秦風壓根兒不管他,而是看向了他身后。
“抱石真人呢?”
秦風現(xiàn)在并不想理會這群人的找茬兒,自己要做什么,不需要和烏合之眾解釋。
他們不過是親身經(jīng)歷了幾天戰(zhàn)斗,看到死傷太多,心里感到了恐懼。
想要秦風出手,卻又不會低聲下氣地懇求。
不像給秦風領(lǐng)導者的地位和尊重,又想讓他履行領(lǐng)導者的責任罷了。
所以秦風略過了他們,尋找抱石真人的蹤跡。
在他走之前抱石真人就負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這兩天留在帳篷內(nèi)修養(yǎng)無可厚非。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還不出現(xiàn)。
“你問抱石真人干什么?”
王博弘不樂意他轉(zhuǎn)移話題:
“抱石真人受了傷,即便他不上戰(zhàn)場也無可厚非。”
“倒是你,莫問淵說讓你接管天哭關(guān),你就是這么接管的?”
“躲在這里當縮頭烏龜,兩天一夜都沒露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盡管沒人幫著他質(zhì)問,但這些人看秦風的眼神也是憤怒的。
他們的想法和王博弘一樣。
可秦風覺得不太尋常,提到抱石真人的時候,他的眉毛沒來由跳了一下。
他必須去看看。
見他要走,王博弘一把攔住他,大怒:
“你要去哪兒?”
“你知不知道,這兩天一夜,快把天哭關(guān)的儲備全部打空了!”
“之前你逃避責任不曾出戰(zhàn)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要跑么?”
“不想管天哭關(guān),可以。但你當了逃兵,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否則,你真以為你境界比我們高,就沒人能奈何得了你么?”
王博弘氣急。
秦風卻看出來,他的憤怒,應該不僅僅是沖自己,只是只能對自己發(fā)泄罷了。
他輕笑一聲,看向王博弘:
“王長老,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下午,魔族撤軍的時候,仙門里有人從天哭關(guān)借道吧?”
“怎么,他們路過天哭關(guān)的時候,沒有給你們補給?”
“還是,你們沒有主動求援?”
一聽這話,王博弘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當然求援了。
甚至,在人皇降世的時候,他們尚且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魔族退軍才反應過來。
王博弘當時看到了希望:畢竟人皇降世在極惡之洲,這種事情,仙門絕對會派人勘察。
到那時,他們就有機會求援了。
可是他們都嘗試了,仙門派來的人卻沒有看他們一眼。
甚至,那些人可不是仙門“派”來的。
其中兩位,甚至連安經(jīng)賦到了,都要叫一聲“師祖”。
他們被視作仙門的護道者。
可路過天哭關(guān)的時候,他們沒有往下看一眼。
見他臉色變了,秦風搖了搖頭:
“怎么了,王長老?”
“你既然是玄靈宗老人,想必也是浸淫仙門多年。”
“既如此,如今天哭關(guān)的境況到底怎么回事,你還不知道么?”
“不會真的和下面的弟子一樣,天真地以為,仙門之所以遲遲不來,是因為永夜結(jié)界吧?”
因為仙門的支援遲遲不到,下面的弟子們已經(jīng)開始慌了。
他們大多數(shù)沒有什么經(jīng)驗,人心極其容易渙散。
所以之前對他們的說法是:永夜結(jié)界隔絕了天哭關(guān)和外界的聯(lián)系,仙門現(xiàn)在并不知道他們的情況。
只要有人能將消息帶出,仙門一定會派人。
也許這個說法信的人不太多,但大部分人會逼著自己相信。
否則,他們就徹底絕望了。
“住口!”
王博弘瞪大了眼睛,唾沫星子橫飛,眼白都有些渾濁,臉色漲紅。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人皇降世乃是大事,關(guān)乎整個臨仙大陸的格局!”
“你一介凡骨,什么都不懂,不過有幾分道行,就開始造謠生事,是何居心!”
“我造謠生事么?”
秦風勾了勾唇,盯著王博弘上下打量了一眼。
他對王博弘有印象,前些天,王博弘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凈清爽的,上面還有仙門特制的松香氣味。
胡須打理得整整齊齊,保留著中年人的樣貌,儒雅英俊。
衣服沒破、手臂沒傷,本命的劍更沒有多了一道口子。
無論如何,他的狼狽是真的,拼死抵御魔族也是真的。
他身后的長老和弟子們也是一樣。
秦風收起了嘲弄,搖了搖頭:
“到底是不是造謠,你比我更清楚?!?/p>
“如果你打算繼續(xù)讓這些人懷揣著可笑的希望,在這里干等救援,然后一起送死,我沒意見。”
他隨手,扯下一只儲物袋,是回來之后祝星為他更換的。
他總不能把自己的神機囊交出去。
“拿著吧,里面的東西還能讓你們多幻想一個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