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和楊婉歆同時笑了。
楊燁一頭霧水,問道,“姐姐,你笑什么???”
“姐姐笑你雖然傻點,但是好在心性赤誠?!睏钔耢ξ赝熘檺偟氖直?,看著楊燁說道,“陳家現(xiàn)在可是處在風口浪尖上,他們?yōu)榱俗尰噬显応惣?,勢必會把大半家產(chǎn)都呈上去,你猜之后會如何?”
楊燁眨了眨眼睛,腦子也轉(zhuǎn)過來了,頓時恍然大悟。
“你是說,他們會想辦法娶你,然后再貪墨你的嫁妝?”
“這辦法壓根就不用想,因為他們本來就打算這么做的?!睏钔耢痔谷坏卣f道,“如果不是姐姐和王爺先發(fā)制人,那皇后就要給我賜婚了,到時候我跟陳家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p>
“那這么說,接下來皇后肯定也會給你和陳鶴一賜婚的啊!”楊燁頓時有些緊張地看向顧悅,連聲問道,“姐姐,你快想想辦法,總不能讓他們就這么算計咱們!”
“稍安勿躁?!鳖檺倢⒉璞K推到楊燁面前,平靜地說道,“有些事急不得,而且陳鶴一現(xiàn)在怕是自身難保,所以定然也沒心思放在算計婉歆身上?!?/p>
聽到顧悅這么說,楊燁才放下心來。
因為他清楚顧悅的為人,如果沒有把握,她也不會讓楊婉歆去冒險。
“我出來的時候,何瑤兒還跪在母親院子外頭呢!”喝了口茶,楊燁嘟囔道,“我聽說是何瑤兒想求長公主替何家去皇上面前求情?!?/p>
“何瑤兒什么時候這么有良心了?”楊婉歆有些意外,揚眉道,“依著她的性子,不趁機落井下石就不錯了,竟然還替何家求情?”
“何瑤兒這副姿態(tài)是做給長公主看的?!鳖檺偟卣f道,“若是她真的對何家的事不聞不問,那只怕長公主也會覺得她心狠,到時候?qū)λ朦c好處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她是真的想要為何家求條活路呢!”楊燁一臉驚訝,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忍不住說道,“可姐姐你都能猜到的事,難道母親看不出她的心思?”
對長公主這個人,楊燁從不否認她是自己的母親,但是也從不會要求顧悅跟自己一樣。
顧悅每次都是說長公主,楊燁好像就聽不到一樣,并不會用一些道貌岸然的理由去要求她必須稱呼長公主為母親或者如何,也不會想著去調(diào)和他們之間的矛盾。
這也是顧悅會喜歡楊燁這個弟弟最為重要的一點。
這世上,總會有很多人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教導或者指責別人該怎么做。
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若是別人不愿意,還要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可事實是,每個人對于自己的生活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憑什么非要按照旁人的意思去活呢?
“這個世上,人只會看到自己想要看的?!?/p>
顧悅正說著話,那邊素秋已經(jīng)走了過來,朝著他們福了福身子,柔聲開口。
“郡主,攝政王到了?!?/p>
楊婉歆和楊燁很是懂事,一聽蕭燼到了,當下連忙起身告辭。
顧悅也沒多留,只道,“婉歆,這次的事要謝謝三嬸和三叔以身入局,等到這邊事了,我親自登門道謝?!?/p>
轉(zhuǎn)頭又吩咐楊燁,囑咐道,“你去送婉歆回府。”
兩個人同時應了,這才跟著素秋離開。
而顧悅?cè)セ◤d見蕭燼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官職的陳勛費了不少力氣,終于帶著二子陳耀和孫子陳鶴一進入了天牢,見到了陳莊。
說起來,想見到人,他們也暗中打點了不少銀兩。
本以為有蕭燼的命令在,可能這些都打了水漂,沒想到,竟然還真見到了人。
“父親!二哥!”
陳莊一身狼狽,見到陳勛頓時驚喜得瞪大眼睛,連聲開口。
“你們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哈哈哈,我就知道自己不會在這里呆太久,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覺,然后大吃一頓!”
興奮不已的陳莊好半晌沒有得到回應,這才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三人,顫聲開口。
“父親,二哥,你們?yōu)槭裁炊疾徽f話?”
“大哥呢?”
“大哥是不是生氣了?”
“不要緊,大哥最疼我了,等出去我好好給大哥賠罪,到時候他肯定不會怪我的!”
“陳莊。”
一片寂靜中,還是陳耀先開了口。
“你這次闖了大禍,連累了父親和大哥,陳家也無能為力,沒辦法保你了?!?/p>
“二哥……你跟我說笑的吧?”
陳莊沉默了好一會,神色尷尬地看著陳勛和陳鶴一,見他們面無表情,才訕訕地開口。
“我什么都沒做,你們?yōu)槭裁床痪任页鋈???/p>
“父親,我都被關(guān)了這么久了,我知道錯了,他們?nèi)绻辉敢?,就給他們銀子啊!”
“只要銀子給夠了,誰都不會再尋我的麻煩,是不是何三那個渾蛋出賣我了?”
好像突然想起何營恩的事,陳莊頓時激動地罵出了聲。
“我就知道!”
“那小子成日里想算計我,這回倒是讓他逮到機會了,是不是他把我賣了,自己早就出去了?”
“等我出去,我一定弄死他!”
“啪!”
還沒等陳莊接著罵,那邊陳鶴一已經(jīng)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一雙眸子血紅,好像恨不得將陳莊生吞活剝一般。
“陳鶴一!”陳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小輩打臉,當下捂著臉怒罵道,“你小子敢打老子,是不是想死?”
“是啊!”陳鶴一猛然抽出匕首,一把扯過陳莊的手臂,吼道,“匕首就在這,來?。£惽f,你有種現(xiàn)在就殺了我!”
陳莊被陳鶴一這反應驚得呆愣當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勛閉了閉眼睛,緩緩說道,“鶴一,他是你三叔!”
“三叔……”陳鶴一手緊握著匕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莊,眸中滿是嘲弄之色,冷聲道,“父親因為他撞柱而亡,他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埋怨自己受了什么罪?”
“祖父,你敢說自己難道沒有起心思去救三叔?”
“可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給我父親陪葬!”
“當初若不是祖父事事都縱著三叔,連帶著讓父親都要把三叔放在手心里疼,又怎么走到今日?”
“他不知天高地厚做了錯事,憑什么只有我父親要替他背負罪名,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