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家人這才意識到,好幾日不見人影的陳莊并不是去了什么地方逍遙自在,而是被蕭燼抓了!
而且,還被查出了他跟販賣私鹽一案的關(guān)系。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陳閣老不會是現(xiàn)在打算死不承認(rèn)吧?”
還沒等他們想出什么應(yīng)對的法子,偏生顧悅還在旁邊不停地嘲諷他們。
“還是說,你們陳家人都不知道陳莊販賣私鹽,所有的事情都要推到陳莊一個人身上去?”
“天呢!”
“陳莊要是知道你們舍棄了他,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p>眼看著坐在上頭的皇上臉色越來越難看,陳閣老撲通一聲再次跪在了地上。
而今日跟著陳閣老過來的幾個人也全都跪在了陳閣老身后,全都擺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皇上,此事老臣的確不知情。”
陳閣老雖然對顧悅十分惱火,可現(xiàn)在也不是跟她掰扯輸贏的時候,他只能先認(rèn)錯求恕罪,以免皇上因此遷怒陳家上下。
“老三平日里就沒個正經(jīng),甚少回府,老臣管束不力,竟讓他闖下如此滔天大禍,是老臣失責(zé)。”
“養(yǎng)不教,父子過,老臣愿意辭官歸田,彌補(bǔ)犬子之錯,求皇上恕罪?!?p>以退為進(jìn)。
誰都知道陳閣老是世家之首。
若是皇上現(xiàn)在真的同意他辭官,那明日這朝堂之上就會冒出來一堆麻煩,讓他難以招架。
自皇上親政以來,這樣的情形已經(jīng)上演過多次。
每次都是皇上退讓,親自到陳家請陳閣老出山,換來朝堂的安寧。
“陳閣老莫要著急。”
蕭燼掃了一眼皇上的臉色,隨后淡淡地再次開口。
“本王剛才不過是因為郡主提到她的東西不見了,所以才說起此事,而且當(dāng)時跟陳莊一同被抓的,還有何大人的三弟何營恩?!?p>“何大人,你弟弟牽涉販賣私鹽一事,你可知情?”
何營山本來又在看熱鬧,結(jié)果沒成想這火再次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間嚇得一個激靈,半晌腦子都一片空白。
誰?
何營恩?
他不是出門跑商去了嗎?
怎么會跟陳莊在一起,還被蕭燼抓了?
“這……皇上,微臣不知……”
何營山磕磕巴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皇上,今日是母后的壽辰?!?p>皇后在這個時候輕聲開口。
“攝政王在這個時候?qū)徲嵑茱@然不合適,不如等到壽宴之后再說這些事,皇上覺得呢?”
皇后是有意為他們拖延時間,至少讓他們能有時間想想對策,而不是趕鴨子上架,如此被動。
這個時候,說錯一句都是要出人命的。
“哀家倒是覺得,江山社稷比哀家的壽宴重要得多。”
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后敲了敲桌幾,淡淡地說道,“不是硯卿,哀家還不知道,這販賣私鹽竟然牽扯了這么多人,但是哀家記得,皇上之前說過,這事不是已經(jīng)有了定論了嗎?”
整個大殿靜若無人。
畢竟,現(xiàn)在誰也不敢說,這案子除了陳家和何家,到底還能牽扯到誰。
一時間,跟這兩家走得比較近的人,一顆心都七上八下,唯恐下一個被點到的就是自己。
“驚擾母后的壽宴,倒是朕的不是?!?p>皇上聽到太后問了自己,終于緩緩地開口。
“不過,母后說的是,既然事情已經(jīng)說到這了,那就好好查一查,總好過讓人都以為朕包庇世家,陳閣老說是不是?”
陳閣老連忙應(yīng)是,心下泛起陣陣苦澀。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不過一個小女兒家要回自己的東西,這么簡單的一件小事,竟然能讓他們陳家栽了跟頭。
若是早知道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他就算是想方設(shè)法也會給何家補(bǔ)齊當(dāng)初拿走的那些東西。
皇上見陳閣老應(yīng)了,當(dāng)下抬手示意蕭燼繼續(xù),“硯卿,你繼續(xù)說?!?p>販賣私鹽的案子很是惹人注目。
最關(guān)鍵的是,當(dāng)時楊家出了事沒多久,楊家二房三房就因為此事被抓,以至于所有人都認(rèn)為長公主是看清了楊家這些人背后的齷齪伎倆,所以才跟他們恩斷義絕。
甚至當(dāng)時還有人覺得長公主敢愛敢恨,是個讓人敬佩的女子。
沒想到,如今竟然才發(fā)現(xiàn),其中還有隱情。
“是,皇上?!?p>蕭燼得了皇上的應(yīng)允,當(dāng)下又繼續(xù)開口說了下去。
“當(dāng)時何家整理出來的,要退還給郡主的物件,與郡主給出的單子里對不上的,全都恰好跟販賣私鹽一案有關(guān),本王讓人查過那些物件的去處,有幾樣是何懷恩親自在當(dāng)鋪當(dāng)?shù)舻?,有是陳莊找人賣掉的。”
“本王派人找到了這些人證,其中有三人是鹽商,也供述了陳莊曾想在他們手里頭以物換鹽,他們一番商議之下,便決定從每一袋官鹽里省出一小部分,再重新裝袋,私下里賣給了陳莊。”
“不過,不是用物,而是只收銀子,所以陳莊才出手賣了那些東西,全部換了官鹽?!?p>“皇上,陳莊和何營恩都已經(jīng)認(rèn)罪畫押,聽候發(fā)落?!?p>“這么說,楊家的人是被人陷害了?”聽到蕭燼說完這些,皇上才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酒盞,面上帶著幾分笑意問道,“陳閣老,這楊家人微言輕,你們身為世家大族,就能逼著人家替你們認(rèn)罪?”
“皇上,老臣不敢。”
陳閣老這會知道,自己必須舍棄陳莊,斷臂求生,所以當(dāng)下立刻否認(rèn)此事。
“陳莊一直都在外頭做生意,老臣只當(dāng)他胡鬧,從未想過他如此膽大妄為,他少不更事,定然是被人蠱惑了,還請皇上恕罪。”
“這事從頭到尾都是陳莊和何營恩商量的,他能被誰蠱惑?”
顧悅適時又多了句嘴。
“陳閣老不會是想把罪名都推到人家何家頭上去吧?”
“何大人,那你可麻煩了,這販賣私鹽可是誅三族的大罪,陳閣老這是想讓你們何家背下罪名,就像先前的楊家一樣了。”
“悅?cè)豢ぶ?!?p>陳閣老被顧悅氣得差點罵人,可礙于皇上還在上頭,只能咬著牙開口。
“老臣并無此意,還請郡主莫要空口白牙污蔑老臣!”
“陳閣老這是惱羞成怒了?”
顧悅主打一個氣死人不償命,抱著手臂冷眼瞧著他,毫不客氣地開口。
“當(dāng)初楊家定罪的時候,陳閣老不是罵他們是朝堂之禍,百姓之害,要株連三族,殺雞儆猴?”
“怎么到了陳莊,反倒成了少不更事,受人蠱惑?”
“自己打自己的臉,陳閣老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