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雙手抱臂,冷冷地盯著王澊。
這人卑鄙無恥,素來沒有什么底線可言。
若不是蕭燼提前跟她說過平陽侯府的事,她是真得忍不了一點。
“世子莫要太過分?!彼囟瑩踉陬檺偵砬?,怒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子當街打人,如今還對我們郡主不敬,分明就是藐視王法!”
“牙尖嘴利?!蓖鯘磪拹旱貟吡艘谎鬯囟笆裁礀|西,也敢跟爺搭話,來人,割了她的舌頭!”
王澊一揮手,那些小廝已經(jīng)圍了上來。
顧悅從腰間抽出軟劍,塞到了素冬的手上,自己抬手,直接射出一支袖箭。
素冬自幼家貧,又歷經(jīng)磨難,所以最擅長的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過,因為沒受過什么專門的訓練,所以動起手來往往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顧悅的袖箭接二連三射出,一直在替素冬解圍。
基本是一箭射穿一個人的小腿,眨眼間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痛呼不斷的小廝,這讓王澊的臉色愈發(fā)難堪。
“一群廢物。”
王澊拍了拍手,一個暗衛(wèi)倏然出現(xiàn)在顧悅身后,朝著她的后脖頸襲去。
重活一世,顧悅對于危險的感知明顯提升了太多。
感覺到掌風的那一刻,她已經(jīng)提前側(cè)身低頭,回身射出一支袖箭。
對方很顯然沒想到顧悅能躲開自己的攻擊,因為距離過近,想要躲開已是來不及,下一刻左肩已經(jīng)被射穿。
而這期間,顧悅已經(jīng)后撤幾步,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若是放在上一世,她還真不一定是此人的對手,可她自回京養(yǎng)好身子之后,便日日勤習苦練,沒有一日松懈,如今對自己的功夫有著絕對的自信。
對付一般的侍衛(wèi),綽綽有余。
真碰上應付不來的那些武功高手,打不過就跑,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我那袖箭上有毒,若是你再動手,只怕離死也不遠了。”
瞧見那暗衛(wèi)還想上前,顧悅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我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只靠袖箭防身?”
暗衛(wèi)一愣,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倒在地上的小廝此刻全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沒了動靜。
很顯然是中了毒。
“世子,這位郡主有些邪性,不可硬碰硬?!卑敌l(wèi)退了幾步,站在王澊身邊低聲道,“僵持下去,只怕世子會有危險?!?/p>
他的任務是保護世子的安全。
其他的,并不重要。
“給爺把那個賤人抓??!”
王澊對顧悅已經(jīng)有了勢在必得的執(zhí)念。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讓她跪在自己面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爺今個兒就要讓她知道得罪了爺?shù)南聢?!?/p>
他在京城耀武揚威多年,偏偏在顧悅手里栽了兩次,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暗衛(wèi)有些為難,但是王澊發(fā)了話,他只能照做。
下一刻,他身形一動,已然出手。
顧悅嗤笑一聲,眉眼間多了幾分戾氣,人竟然迎著對方欺身而上。
那暗衛(wèi)剛要出手,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傳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還沒反應過來,一支袖箭已經(jīng)射穿了他的脖頸。
鮮血倏然噴出。
暗衛(wèi)捂著脖頸,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悅,轟然倒地。
顧悅走到暗衛(wèi)的尸體旁,踩著他的胸口,將自己的袖箭拔了出來,隨后又在他的衣服上擦了個干凈。
她的每支袖箭都浸過毒,落在這樣的人身上會覺得可惜。
都說了毒發(fā)會心痛,非不聽。
為虎作倀,該殺。
“你……你竟然敢殺了爺?shù)娜耍 ?/p>
王澊本不想饒過顧悅,卻沒想到她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直接殺了他的貼身暗衛(wèi)。
顧悅這個女人分明是個瘋的。
先前王澊仗著自己人多,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里,如今自己帶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他本身又行動不便,終于多了幾分遲來的懼怕。
“早就跟你說過,別再來招惹我,是不是?”
顧悅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袖箭,一步步朝著王澊走去。
王澊面上難得浮現(xiàn)一絲慌亂,只道,“爺是世子,你若是敢對爺不利,爺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時候,若是聰明點,就該知道求饒?!?/p>
顧悅抬手,對著王澊的右臂就是一箭,隨后左臂、右腹、左腹、大腿……
一箭又一箭。
沒一會,王澊已經(jīng)鮮血淋漓。
“郡主?!?/p>
就在顧悅抬手對著王澊的面門時,身后不遠處傳來了蕭燼的聲音。
王澊頓時瞪大眼睛,欣喜地看向來人。
他還以為,今日自己會死在這了。
蕭燼最是注重律法規(guī)矩,所以絕不會容許顧悅殺了自己。
雖然他也害怕蕭燼,可總比死在這里強得多!
就在王澊自以為逃過一劫的時候,下一刻,一直袖箭已經(jīng)射穿了他的右眼,疼得他頓時慘叫出聲。
“不好意思,王爺,手抖。”
顧悅哎呀一聲,轉(zhuǎn)身頗為無辜地看著已經(jīng)下了馬車的蕭燼。
她想做的事,絕不會因為任何人就放棄。
蕭燼也不行。
“無妨?!笔挔a揚眉,掃了一眼王澊才道,“驚蟄,帶犯人去診治,莫要讓人死了。”
“是,主子?!?/p>
跟在蕭燼身邊的侍衛(wèi)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著顧悅行了禮,這才快步走向王澊,毫不客氣地把人拖了下去。
“犯人?”
顧悅有些意外。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本王走!”蕭燼擺擺手,似乎并不打算在這里多言,“書院的事,本王會安排人替你打點?!?/p>
素冬有些擔憂爺爺,但是跟著小姐最重要。
“你不用跟著,去請大夫給你爺爺和自己治傷?!鳖檺偤孟窈芮宄囟南敕ǎ牧伺乃募绨蛘f道,“有攝政王在,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蕭燼站在原地,瞧著她的丫頭對她感恩戴德,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就算不在,感覺也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一時間,蕭燼都有些懷疑之前的契約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他在顧悅這里,好像完全不被需要。
心里頭還怪不得勁的。
“王爺,今日多謝?!卑差D好了素冬,顧悅上了馬車,大大方方地跟蕭燼道謝,“若不是王爺來得及時,只怕今日之事還真是不太好收場。”
她可是奔著廢了王澊的目的去的。
“本王覺得,你方才分明是嫌棄本王來得太快?!笔挔a語調(diào)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有幾分冷漠,“顧悅,你是當真敢罔顧禮法?”
顧悅看向蕭燼,眸中多了幾分思索。
“王爺覺得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