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勛有些遲疑。
其實,在他的手段里,用女人來對付女人,已經(jīng)是最不入流,也是他以往最看不上眼的計謀了。
現(xiàn)在他不能出府,還要裝癱,所以有些事也只能交給陳鶴一去做。
但是,肖元最是了解自己。
也許這樣的手段足夠出其不意,也能得到極好的結(jié)果。
“這件事不要操之過急。”
想到這里,陳勛倒是不再猶豫,點了頭說道,“只是,一個丫鬟而已,怕是起不了什么風(fēng)浪,倒不如讓楊家那丫頭去鬧一鬧?!?/p>
“而且,千萬要記得掃尾,莫要讓人察覺出是咱們出手?!?/p>
“若是祖父說的是楊婉歆,恐怕還不行?!标慂Q一的消息現(xiàn)在也比較靈通,所以當(dāng)下蹙眉說道,“楊婉歆現(xiàn)在不在京城,她好像出去走商了。”
說起來,楊婉歆到底是因為什么離京的,陳鶴一沒有拿到確切的消息,這會自然也不敢多言。
可人不在,哪里還能利用的來?
“看來,顧悅是故意把人給送出去了。”
陳勛想到賜婚的事,微微瞇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開口。
“這件事,我的意思,還是不要插手?!?/p>
“鶴一,他們在明,咱們在暗,沒必要去趟這個渾水。”
“而且,肖家就算是選了六皇子,未必就能如愿以償,咱們靜觀其變,足夠了?!?/p>
“祖父,咱們?nèi)绻凰阌嬋思?,興許人家會轉(zhuǎn)過頭來算計咱們的?!?/p>
陳鶴一不太贊成陳勛的說法,試圖勸說他聽自己的,當(dāng)下沉聲開口。
“而且祖父不是一直都說,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嗎?”
“為何現(xiàn)在反倒是畏手畏腳了?”
“顧悅是這里頭最大的變數(shù)。”
陳勛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清楚,說不定自己這個孫兒會自作主張,于是低聲勸道,“你別忘了,肖家先前跟鎮(zhèn)南王府鬧得那么難看,這件事不會那么算了的?!?/p>
“不管是云行,還是顧悅,都最是護犢子的人,所以他們想要全身而退,很難?!?/p>
“所以,你跟著看熱鬧就行了,沒必要把自己牽扯進(jìn)去,明白了嗎?”
陳勛苦口婆心,想著陳鶴一總該聽進(jìn)去一二,結(jié)果他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敷衍道,“我知道了,祖父。”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管家的聲音。
“少爺,肖大學(xué)士求見,二爺不在府里頭,還請少爺拿個主意?!?/p>
雖然現(xiàn)在陳鶴一被陳耀禁足,可到底也是主子。
而且,對方求見的是老太爺,如今伺候老太爺?shù)氖顷慂Q一,那這事請示他總沒錯不是……
“祖父?”
陳鶴一聽到管家的話,忍不住湊到陳勛身邊,低聲問道,“這肖元難不成是故意來瞧祖父的笑話?”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上門拜訪?”
連個帖子都不提前遞,這也有些太不把陳家當(dāng)回事了。
“你要記住,人家現(xiàn)在是大學(xué)士,而陳家,連個做官的都沒有,拿什么跟人家比?”
陳勛嗤笑一聲,淡淡地開口。
“不過,既然人家來了,那也不能讓人在外頭等著,你去見見,免得惹惱了人,到時候咱們也開罪不起?!?/p>
“不過……跟肖元說話,你裝作懵懂無知就醒了,千萬別自作聰明試探他,懂嗎?”
都是老狐貍,就算是自己碰上他還得謹(jǐn)慎三分,更別提陳鶴一這樣的生瓜蛋子。
幾句話都能把陳家賣個干凈。
“知道了,祖父?!?/p>
陳鶴一心里頭不服,可在祖父面前到底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我這就去見見這位大學(xué)士,若是他敢嘲諷祖父,我定不會輕饒他?!?/p>
“反正我年少氣盛,祖父說是不是?”
另一邊,對于楊城的咒罵,顧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自她回京之后,就沒少聽別人罵自己,所以說,楊城這不痛不癢的幾句話,根本對她沒有半點影響。
“你要見我,就為了說這些?”
顧悅看著楊城,淡淡地問道,“早知道如此浪費時間,我都不會見你。”
“走吧,云擎?!?/p>
說罷,顧悅轉(zhuǎn)身要走。
“站??!”
楊城本來還瘋瘋癲癲的,結(jié)果看到顧悅要走,立刻怒聲吼道,“顧悅,你站??!”
“我告訴你,你被蕭燼騙了!”
“他從一開始接近你就不安好心,你還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嗎?”
這番話倒是成功讓顧悅站住了腳。
結(jié)果,她還沒有說什么,云擎已經(jīng)頗為惱火的出聲反駁。
“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硯卿這么多年從未開口說過自己喜歡誰,若不是喜歡悅?cè)?,又怎么會主動求娶!?/p>
“你不要以為你說這些就能挑撥離間!”
“哈哈哈……”
楊城看著云擎,目光再次落在了顧悅的身上,意有所指地開口。
“他跟蕭燼可是好友,自然會向著他說話,顧悅,你難道沒看出來,即便蕭燼不在京城,云擎也必然在?!?/p>
“他們就是要確認(rèn)你一直留在京城而已?!?/p>
“你心心念念的那些偏心,不過都是他們演出來給你看的而已。”
“你閉嘴!”
云擎簡直要氣死了,當(dāng)下呵斥了楊城一句,隨后轉(zhuǎn)頭看向顧悅,連聲開口。
“悅?cè)?,你不會信他的對不對??/p>
“楊城肯定是想死前故意拖你們下水,離間你們之間的情意,你若是信了,那才是著了他的道,對不對?”
顧悅沒有說話,只是面上也沒了先前的笑意。
“你說話啊!”
云擎見顧悅這般反應(yīng),更為緊張地上前一步,結(jié)果剛靠近就感覺鮮血直往上涌,又連忙后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才開口。
“悅?cè)?,硯卿對你如何,旁人不知,難道你還不知嗎?”
“若是他這么幾句話就能讓你們生了嫌隙,回頭硯卿知道,該有多難過!”
“你看到了?”
楊城哈哈大笑,似乎看到云擎焦急萬分,他就格外愉悅。
“顧悅,云侍郎那可是皇上最器重的人,做事素來穩(wěn)妥,可你看看,現(xiàn)在的他像先前的他嗎?”
“而且蕭燼離京,甚至都沒來得及跟你說,這就是所謂的重要?”
“到底是來不及,還是有意拖延不想說,你心里應(yīng)該最清楚,不是嗎?”
“你胡說什么?”
云擎對楊城張口就來的謊言簡直嘆為觀止。
“我不是云擎,我還能是誰?”
“難不成我還能是旁人偽裝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