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要做了,那總會留下證據(jù)?!?/p>
說到這里,云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開口問道,“對了,楊城也被關(guān)在這里,你要不要見見?”
“說起來,他最初的時候還什么都不肯說,前兩日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突然就認(rèn)了罪?!?/p>
“只是有個要求,說想見見你。”
“我本來還想跟你說來著,結(jié)果又出了秦氏的事情,所以才耽擱了。”
“那等會看過尸體,我去見見他?!?/p>
顧悅很是平靜。
對于她來說,楊家的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
上輩子的事情有很多她都開始慢慢淡忘,也許有一日,她會全部忘掉,然后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那我待會讓人把他鎖起來吧!”云擎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這人想見你,還不知道安得什么心,萬一是想拖著你一塊死,我可擔(dān)不起?!?/p>
“云擎。”顧悅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問道,“先前見你的時候,沒覺得你有這么多話,所以那個時候都是裝出來的?”
“倒也不是?!?/p>
云擎倒是很坦然,笑著說道,“先前與你不熟悉,總想勸你入道,那就得在你面前擺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嘛!”
“可母親說,要是我在勸你入道,她就打斷我的腿?!?/p>
說到這里,云擎很是傷感。
“若是母親這么說了,那如果我真的還這么做,那她絕對會打斷我的腿,沒有二話?!?/p>
自家母親一直都是這樣說到做到。
連父親都不敢跟母親對上,更別提他這個可憐的老幺了。
“那我還得多謝義母,至少讓我不必再聽你羅里吧嗦了。”
顧悅笑了,隨后有些好奇地開口。
“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去欽天監(jiān)?”
“我聽他們說,你其實(shí)并沒有這樣的天賦,何必老是為難自己?!?/p>
一個連星象都學(xué)不會的人,到底有什么執(zhí)念非得去那啊……
“你倒是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p>
云擎白了顧悅一眼,隨后才說道,“我現(xiàn)在學(xué)不會,也不代表以后學(xué)不會,我就想知道,云家以后如何。”
“悅?cè)?,你也知道,云家的處境其?shí)挺難的?!?/p>
“我越是看上去不穩(wěn)妥,也許在旁人看來,這就是一種安全?!?/p>
云擎點(diǎn)到即止。
可顧悅也已經(jīng)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鎮(zhèn)南王府兵權(quán)在握,民望很高,這對于皇室來說,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也許皇上現(xiàn)在信任云行,但是世事無常,人心善變,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zhǔn)?
而且,若是云家每個孩子都很驍勇善戰(zhàn),聰慧絕頂,那只怕這麻煩會來得更快些……
鎮(zhèn)南王妃和云擎被留在京城,何嘗不是讓皇上安心的人質(zhì)?
“有些事情,只要表面上看著不錯,就足夠了?!?/p>
云擎看上去渾不在意,淡淡地開口。
“不能深思熟慮,一旦看穿了這事情的本質(zhì),那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得一干二凈,到時候沒人能笑著面對?!?/p>
人,總是難得糊涂才是最好的。
“這氣息,好像是一種特制的毒。”
云擎本來還怕自己說的這番話讓顧悅心里頭難過,結(jié)果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身后傳來這么一句話。
“毒?”云擎瞬間變得嚴(yán)肅了幾分,蹙眉問到,“什么毒?”
“忘了?!?/p>
顧悅搖搖頭,又繼續(x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記得自己在哪里聞到過,但是秦氏的死,想來是有預(yù)謀的?!?/p>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停尸的地方。
結(jié)果云擎剛剛推開門,就看到那尸體倏然起火,直接燃了起來!
“讓開!”
顧悅一把扯開云擎,隨后所有的袖箭倏然飛出。
隨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袈湎?,云擎才發(fā)現(xiàn),地上竟然全都是銀針。
“這……我走的時候,這尸體還好好的?。 ?/p>
云擎蹲下身,伸手想去拿銀子去看,結(jié)果被一支袖箭直接釘死在了地上,他這才看清楚,那所謂的銀針竟然是銀色硬殼的蟲子!
“這什么玩意?”云擎連退了好幾步,有些慌亂地問道,“怎么會在秦氏的身體里?”
“去查吧!”
顧悅目光落在了秦氏的身上,當(dāng)下冷聲開口。
“這可是西蠻最擅長的養(yǎng)傀儡的術(shù)法?!?/p>
“但是先前姚青給秦氏治病的時候,她身體里可沒有這些?!?/p>
“你是說……”
聽到顧悅這么說,云擎臉色倏然變得冷凝了幾分。
“有西蠻的奸細(xì)混進(jìn)了京城?”
“亦或者是,有人跟西蠻勾結(jié)在一起了?!?/p>
顧悅緩步走到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秦氏尸體旁,蹙眉問道,“伺候她的人都是王爺挑的,也許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王爺,讓皇上起疑?!?/p>
“可不管怎么說,勾結(jié)外敵自己人,罪無可恕?!?/p>
“就算是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人給揪出來!”
另一邊,陳鶴一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陳鶴安的身份,所以并未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后腳陳鶴安就能在長公主面前給他上了眼藥。
“瑀兒這是怎么了?”
長公主回來之后,就看到陳鶴安好像十分失落地坐在窗邊,當(dāng)下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笑著問道,“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你告訴姑母,姑母替你出氣,如何?”
“姑母。”
陳鶴安伸出手,突然環(huán)住了長公主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腹部,狀似哽咽地開口。
“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人喜歡我?”
“不然,父皇和母后為何都不想讓我活著,只有姑母才愿意替我籌謀?”
“胡說八道!”
“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長公主看到如此脆弱的陳鶴安,只覺得心疼不已。
當(dāng)下,她也顧不得把人推開,只是一味地拍著他的背,哄著他說道,“借尸還魂之事,本就是玄之又玄,若不是你真的出現(xiàn)在姑母面前,姑母也不敢相信此事竟然真的能成?!?/p>
“等到過些時日,你身子穩(wěn)妥了,到時候姑母自然會跟你母后提及,到時候她肯定也會很開心的?!?/p>
“你想想,姑母何曾騙過你,對不對?”
“不要。”
陳鶴安聽到長公主這么說,心下一個激靈,當(dāng)下立刻搖頭拒絕。
“姑母,陳鶴一說了,若是我把這件事告訴旁人,旁人只會覺得我是妖物,根本不會高興?!?/p>
“他往日就對我最好,想來不會騙我的,難道……姑母還想讓我再死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