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一,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拿著家主令牌就在這里耀武揚威?”
這個時候,陳耀在一些族人的擁護下走了進來,冷眼瞧著陳鶴一開口。
“那家主令牌,不過是我不在的時候,父親暫時給你的而已,如今我回來了,你也該將令牌物歸原主了?!?/p>
“二叔,現在的家主是我?!?/p>
陳鶴一沒想到陳耀如此沉不住氣。
這邊陳勛才剛剛被診為中風癱瘓,他竟然就來逼著自己讓出家主之位。
“先前在書房,祖父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你現在是想違背祖父的意思?”
“在場的人,誰不想當家主?”
陳耀昂著頭,毫不客氣地開口。
“可那也得是經過祖宗同意的,你這個家主,沒有經過焚香上告祖宗,名不正言不順,就算父親偏袒你,那也得按陳家的規(guī)矩來?!?/p>
“鶴一,形勢比人強,我勸你還是莫要跟我爭了?!?/p>
陳鶴一到底還是年輕,根底太淺。
而這些族人,大多數年紀與陳耀相仿,自然與他相熟。
而年輕一輩,對于家主是誰并不太在意,只要不影響到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就行。
陳勛給他鋪路,但是知道他謀算的也不過是心腹之人,所以,這會大多數人都是站在陳耀這邊,只有幾個人留在了原地,并未有所動作。
哪怕這幾個人,也是持著觀望態(tài)度,瞧著搖擺不定。
畢竟陳勛現在已經變成這樣,就算他給陳鶴一留了后招,現在也看不出什么風向來。
萬一他們站錯了隊,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二叔,這家主的位置本來就是你暫代而已?!?/p>
陳鶴一冷眼瞧著眾人,沉聲開口。
“你現在違背祖父的意思,逼我將家主之位給你,就不怕祖父怪罪?”
陳耀笑了。
要不說,年輕人就是太天真。
如果陳勛安好,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站在最前頭去頂著。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誰還會怕一個動都不能動的垂暮老人?
“鶴一,你現在退一步,二叔答應不會為難你,畢竟你祖父最疼的就是你,你在他身邊侍奉,想來他好得更快些。”
陳鶴一臉色變了變。
這是變相的要把他關在這里,徹底讓自己遠離陳家的核心。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跟陳耀對上,沒有一丁點勝算。
祖父出事太過突然,很多事都沒有告訴自己,所以他現在沒有退路。
“二叔是長輩,我自然聽二叔的?!?/p>
陳鶴一意識到自己討不到好,當下就做出了決定,將令牌交給了陳耀,只道,“今日起,我就留在祖父身邊侍奉,陳家就拜托給二叔了。”
說罷,陳鶴一朝著陳耀拱手行禮,退了幾步。
陳耀沒想到他會突然示弱,眸底劃過一絲殺意。
他本來想,只要陳鶴一咬死不放家主令牌,那他就先下手為強,借機除掉他。
但是現在他已經退了一步,若是自己在動手,那自然會落人口舌。
“二叔就知道,鶴一最是顧全大局?!?/p>
事已至此,陳耀也只能暫時放他一馬,當下笑著說道,“現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咱們陳家最是該齊心協(xié)力,不能讓外人小瞧了去?!?/p>
“你放心,你是大哥唯一的子嗣,二叔……不會虧待你的?!?/p>
“郡主,陳鶴一就這么讓出家主之位了?”瞧了一場好戲的素秋頗為不解,低聲問道,“他真的甘心就這么屈居人下?”
“怎么可能?”顧悅看著強顏歡笑的陳鶴一,搖搖頭說道,“現在那么多人都站在陳耀那邊,所以他對上并沒有勝算,只能退一步,再徐徐圖之。”
這也符合陳鶴一的性格,他本來也不是陳鶴安那種莽撞之人。
“不過,說起這陳鶴安……”顧悅的目光落在站在人群里的陳鶴安身上,微微蹙眉說道,“你瞧他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奇怪?”
素秋這才看向陳鶴安,發(fā)現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對周遭的事漠不關心。
“郡主,這陳鶴安最在意他父親,這會不應該處處替他父親說話么?”
“怎么瞧著好像跟個外人一樣,完全不在意最后誰才是家主?!?/p>
“你也看出來了?”顧悅心里頭有些疑惑,但是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只擺擺手道,“罷了,興許是突然經歷太多事,所以人有些受不住,也是情理之中?!?/p>
就在顧悅下了樹,再次站在院子里的時候,一個暗衛(wèi)倏然出現,朝著她低語了幾句。
“你是說,皇上下旨給顧觀和楊婉儀賜婚?”
顧悅見暗衛(wèi)點頭,登時臉色變了,蹙眉冷聲開口。
“舅舅最近,似乎很喜歡下旨,這背后又是誰慫恿的,查出來了么?”
“回主子的話,是皇后。”
暗衛(wèi)將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稟明。
顧觀有意求娶,通過皇后這條線,不著痕跡地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而皇上剛剛因為陳家的事惱火不已,這圣旨更像是在掩蓋掉先前的事。
所以,罪魁禍首是顧觀。
顧悅眸光微凜。
本來還在想,此人自回京之后就上躥下跳,但是只要不算計到自己頭上來,那就不必理會。
現在看來,此人留不得了。
另一邊,王太妃意識到林一申竟然也是沖著自己來的時候,立刻警惕了幾分。
“林大人不要血口噴人?!蓖跆淅涞乜粗忠簧暾f道,“這府里頭干干凈凈,可沒有什么你說的男子,至于那楊城更是胡亂攀咬,與老身并無關系?!?/p>
“太妃說的是?!绷忠簧挈c點頭,隨后笑著說道,“但是既然有人指認,本官總得帶人查探一番,否則沒辦法交差,還請?zhí)袀€方便。”
“放肆!”
王太妃惱了,瞪著眼睛開口。
“林一申,老身給你幾分薄面,也是看在皇上重用你的份上,你還真以為老身怕你不成?”
“給你幾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若是你再對老身不敬,老身也不會放過你的!”
“太妃息怒。”
林一申不急不躁,反而笑著說道,“本官并無不敬太妃之意,只是想洗去太妃的嫌疑,對于太妃來說,有些事,說清楚,總好過被人誤會?!?/p>
“畢竟,若是太妃名聲不好,皇上也不會輕易饒過太妃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