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是做什么?”
顧觀也沒想到顧悅竟然會突然對自己動手。
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都想還擊了。
雖然他的功夫算不得上乘,可要自保還是綽綽有余的。
但是他的反應(yīng)也足夠快,幾乎是眨眼睛就意識到顧悅只是嚇唬自己,并沒有真正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于是,立刻做出一副被嚇壞的模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舉起雙手,顫聲開口。
“若是姐姐對我有什么不滿,盡管說出來,我必然不會再犯?!?/p>
“可姐姐若是傷了我,到時候如何跟父皇交代?”
“父皇雖然疼姐姐,可我說到底也是父皇的兒子,姐姐這么做,不是讓父皇為難嗎?”
“六皇子說的是?!甭牭筋櫽^這么說,顧悅倒是笑了,隨后緩緩收起匕首,淡淡地說道,“若不是被你的人突然嚇到,我也不會出手自保,六皇弟莫要見怪,不過,你這隨從著實沒規(guī)矩了些?!?/p>
“風(fēng)劍?!鳖櫽^咬著后牙槽,面上卻還要帶著幾分笑意,沉聲道,“跟郡主道歉?!?/p>
“郡主息怒?!憋L(fēng)劍沒有半點猶豫,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只道,“小的只是護主心切,所以才驚了郡主,求郡主原諒則個?!?/p>
“我這個人,素來小氣?!?/p>
當(dāng)著眾人的面,顧觀以為顧悅定然會順?biāo)浦鄣膽?yīng)下來,以免被旁人議論仗勢欺人。
可沒想到,顧悅竟然壓根沒打算輕拿輕放。
“方才若不是六皇子及時出聲,那說不定本郡主的匕首早就扎進了他的脖頸,你到底是想護你主子,還是想借機害死他?”
“怎么,你是對六皇子不滿嗎?”
“竟然還想栽贓嫁禍給我,六皇子,這樣的隨從可萬萬留不得,我可是真心替你著想。”
“一個成日里算計你命的人跟著你,你稍不注意,到時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郡主!”
風(fēng)劍差點被顧悅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給氣昏過去。
要知道他這個主子,與皇上多疑的性子極其相似,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可錯殺三千,都不會放過一個可能對他有危險的人。
“主子,郡主挑撥離間,屬下忠心為主,絕無旁的心思,求主子明鑒!”
“是啊是啊,六皇子,我就是說笑而已?!鳖檺傂χc頭應(yīng)和道,“風(fēng)劍,你不要擔(dān)心,你是你主子的貼心侍衛(wèi),就算你真的想做什么,他也不會懷疑你的?!?/p>
“而且,他肯定知道我是故意挑唆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誰讓你剛才嚇唬我呢!”
“我這么個弱女子,可不驚嚇?!?/p>
顧悅越說,顧觀臉上的笑容就愈發(fā)勉強,掃過風(fēng)劍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冷意。
而風(fēng)劍臉色煞白,幾乎看到了自己悲慘的下場。
可是顧悅在這里,他又不敢再多言,否則的話,還不知道顧悅會說出什么驚人的言論來。
到時候只怕他更加百口莫辯。
“六皇弟,其實方才我只是瞧著你上馬車著實有些費事,所以才想幫你一把?!?/p>
就在風(fēng)劍以為顧悅還會揪著自己不放的時候,結(jié)果人家轉(zhuǎn)眼間就不理會他的死活了,反而笑盈盈地跟顧觀說話去了。
“我這人力氣比較大,所以拎一個你還是綽綽有余,不必謝我。”
說罷,顧悅直接旋身跳下了馬車,拍了拍手,又再次開口。
“這些東西既然是六皇弟一片心意,我就不客氣都收下了?!?/p>
素秋差點笑出聲來。
自家郡主這夾槍帶棒陰陽人的功夫,當(dāng)真是爐火純青。
就差指著顧觀的鼻子說他是個廢物算了。
“只是平素我常在太后那里,若是六皇子想見我,去太后那更方便,也不用等在這郡主府外頭,鬧出這么大的亂子來。”
“平白讓大家看了笑話?!鳖檺傉f完,又招呼素秋道,“素秋,去把六皇弟帶來的這些東西分給大家,站在這里這么久了,多累啊!”
圍觀的眾人頓時高興不已。
畢竟,顧觀是六皇子,能帶來給顧悅的東西又會差到哪里去?
普通百姓怕是想買都買不到呢!
“郡主,你太過分了!”風(fēng)劍聽到顧悅這么說,登時站起身,好似十分惱火地說道,“送給郡主的東西,都是我們主子特意親自挑選出來的,你怎么能如此對待!”
“顧觀,你這手底下的人也太沒規(guī)矩了?!?/p>
顧悅掃了一眼風(fēng)劍,隨后目光落在顧觀身上,似笑非笑地開口。
“主子沒讓起身也敢自行起身便罷了,既然東西是你送給我的,這東西便是我的,那我如何處置,想來六皇弟應(yīng)該也不會如此斤斤計較吧?”
“姐姐莫要生氣?!别埵沁@般,顧觀依舊帶著笑臉解釋,“話是這么說,可看著姐姐把我送過來的東西全都送出去,我這心里頭也是有些難過的?!?/p>
“哦?!鳖檺傸c點頭,好似恍然大悟,卻道,“既然如此,那六皇弟就該眼不見心不煩,慢走不送了。”
顧觀閉了閉眼睛,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轉(zhuǎn)身進了馬車,一句話都沒有說。
“主子,你沒事吧?”
馬車遠離了郡主府,風(fēng)劍進了車廂,看著臉色陰沉的好像都能滴水的顧觀,小心翼翼地開口。
“顧悅此人壓根就不講規(guī)矩,不如直接……”
風(fēng)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鳖櫽^覺得脖頸處有些疼,伸手抹了一把,就看到手上多了些血跡,當(dāng)下嗤笑一聲說道,“難怪楊懷遠他們能被逼死,這人就是個瘋的……”
“一般的貴女都恨不得把端莊刻在骨子里,也不知道攝政王蕭燼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風(fēng)劍一看到顧觀的脖頸竟然被刺傷,連忙摸出藥箱為自家主子治傷,還不忘開口埋怨。
“當(dāng)眾行兇,不懂規(guī)矩,野蠻無理,實在是上不得臺面,換成旁人,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難怪長公主如此厭惡她。”
對于顧悅污蔑自己的忠心,風(fēng)劍耿耿于懷,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她才解恨。
顧觀閉著眼睛,緩聲道,“傳信讓霜戈回來。”
風(fēng)劍手一頓,臉色極其難看。
主子這是……到底不信他了嗎?
另一邊,顧悅讓素秋把東西全都分了出去,隨后才轉(zhuǎn)身進了府邸。
“郡主,”素秋跟在她身后,低聲問道,“六皇子那人瞧著笑盈盈的,怕是不安好心,今日郡主相當(dāng)于撕了他的臉皮直接踩在了腳底下,他會不會因此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