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空姐換到經(jīng)濟艙緊急通道處坐下,胸牌顯示名字叫周婷婷,雖然神色間也多多少少有些清冷疏淡,但無意間與蕭良的眼神撞上,還是能露一個職業(yè)性的微笑。
這叫蕭良重新恢復了自信,越發(fā)懷疑唐燕妮剛才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嫌棄,只是為了找借口,調(diào)換到商務艙去做服務。
三小時的航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香港此時使用的啟德機場,位于九龍城區(qū),僅有一條跑道,非常的狹小。
飛機降落后,蕭良他們又在邊檢窗口那邊排起長隊,再次遠遠落在商務艙能快速通道的客人身后。
蕭良他們從邊檢窗口通過,看到朱鴻召他們還沒有提前離開,與許建強、徐亞云,以及親自趕到機場接機的熊志遠、錢晉章一起,在接機大廳里等待他們走出來。
后半程沒有再在經(jīng)濟艙露面的唐燕妮,這時候也在接機大廳里,穿著國翔航空那身極顯身材的制服,正跟朱祎琳、朱瑋興站在一起聊天。
看到蕭良他們走過來,唐燕妮頓時意識到朱鴻召、朱祎琳下飛機后還一直站在接機大廳里等著是誰,漂亮的眼珠子無辜又詫異的盯著蕭良以及顧培軍、徐立桓打量。
“你不是說到香港后再也不見的嗎,怎么還等在這里?”蕭良懶得理會唐燕妮這種徒有外表,卻滿心市儈的漂亮女人,走過來笑著問朱祎琳。
“等你呀,就想知道你在飛機上有沒有成功勾搭到一個漂亮的空姐。”朱祎琳歪著腦袋笑著問道。
“啊,朱小姐,你跟蕭先生是認識的???我還以為真有誰死皮賴臉糾纏朱小姐你呢,”
唐燕妮這時候才裝作一臉詫異的問了朱祎琳一句,又忙欠著身子給蕭良道歉,說道,
“啊,我今天真是給朱小姐騙到了,以為你之前多次騷擾朱小姐,我在飛機上對蕭先生態(tài)度不是太禮貌,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哼哼,這家伙上飛機之前,就信誓旦旦說要勾引你們這些乘務人員,我只是不叫他有機會得逞!”
朱祎琳自以為妙計得逞,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起來,狡黠說道,
“這家伙在經(jīng)濟艙有沒有想著勾搭你?他這人可比朱瑋興壞多了。要是他以后搭乘國翔的航班,你叫你同事可得小心點他!”
“跟我扯上什么關(guān)系?”朱瑋興嘀咕了一句,殷勤問唐燕妮,“唐小姐,你有沒有人來接?我們的車還有空位?!?/p>
唐燕妮有些猶豫,朱祎琳熱情的邀請她:“我們也是順道,跟我們一起走吧,不礙事的。你們都飛了三個小時,還忙著給大家做服務,這時候再擠巴士,得多辛苦??!”
也難怪朱瑋興挺上心的,熱情邀她同行,以便有更多接觸的機會。
“那我就多謝朱小姐、朱先生、朱董事長了。”唐燕妮手搭在空乘專用的行李箱上,落落大方的答應了朱祎琳、朱瑋興的同行邀請。
蕭良這次到香港,朱鴻召明后天會專門安排朱璐、夏侯江以及鴻臣的其他董事,與他見面,還計劃邀請蕭良到他家里做客。
不過,蕭良、許建強與熊志遠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合伙人。
因此剛抵達香港第一天,兩邊還是先分開活動。
蕭良、許建強他們這邊人多,熊志遠安排了一輛九座商務車過來。
兩邊接機的車輛沒有停到一起,大家就直接在接機大廳分別,各自往不同方向走去。
“怎么,今天你這張小白臉竟然也吃癟了,想想還不甘心是吧?”見蕭良眼神還在唐燕妮的身影上打量,徐亞云開玩笑說道。
“她換到商務艙服務,說我什么壞話了?”蕭良笑問道。
“反正沒說什么好話,把朱祎琳可是樂壞了?!痹S建強笑道。
“奶奶的,我名聲就是這么被敗壞的,我明天就從她那里撤資,叫她哭去!”蕭良“恨恨”說道。
…………
…………
蕭良第一次來到香港,熊志遠這次直接安排大家住到他在香港的住處。
他們坐車從啟德機場出來,沿濱海大道而行,沿途都是湛藍的維多利亞海灣,風景優(yōu)美,通過紅磡海底隧道,以及經(jīng)羅大佑歌曲傳唱赫赫有名的皇后大道東,最后來到半山區(qū)。
半山區(qū)位于太平山北麓,可以俯瞰摩天高樓林立的中環(huán)及維多利亞灣,與山頂區(qū)一樣,都是香港傳統(tǒng)的豪宅區(qū)。
商務車駛?cè)肓謽洵h(huán)繞的別墅群,在一棟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這棟別墅是熊志遠他爸媽安排給他成家立業(yè)所用,但熊志遠過慣了單身生活,哪里愿意這么早就被婚姻生活約束?
他平時住中環(huán)的高級公寓里,這棟別墅一直空置在那里。
也是這次為了招待蕭良,熊志遠才提前安排人將這棟別墅收拾了一遍,還從他爸媽那里借來保姆、廚師以及司機,負責蕭良他們一行人在港的衣食住行。
蕭良他們走進別墅剛落腳歇息,熊志遠他爸媽隨后從山頂?shù)暮勒s過來,晚在上這里舉辦晚宴,給蕭良、許建強他們接風洗塵。
熊志遠這次從華興集團跳出來自己創(chuàng)業(yè),蘇利文、熊玉瓊夫妻還是支持的。
家族大了,特別是二代、三代都擠在一家集團公司里,容易滋生矛盾;家族子弟間滋生的矛盾,對集團的運營產(chǎn)生的干擾乃至拖后腿,比普通管理人員之間的矛盾要大得多。
出現(xiàn)這樣的苗頭,哪怕是自己的兒子,蘇利文、熊玉瓊也是覺得跳出來,家族給予一定的資源,扶持其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而不是硬湊到一起爭權(quán)奪利。
泛華商業(yè)也好,南亭實業(yè)也好,這兩年都是快速崛起式發(fā)展,蘇利文、熊玉瓊之前也親自前往東洲參觀考察,還參加了蕭瀟的婚宴,兒子選擇蕭良、許建強做合伙人,他們也是滿意的。
而錢晉章在香港商界的地位,雖然跟他夫婦二人不能相提并論,卻也是有著豐富經(jīng)驗以及良好的聲譽的實干家。
蘇利文、熊玉瓊對天盈電子商務沒有什么看法。
一來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業(yè)在香港也是極新鮮的事物,不是他們這輩人熟悉的領(lǐng)域,說不好不如不說。
二來前期也就湊三五千萬試水。
就像百萬富翁家庭,某天兒子突然說約了幾個朋友準備湊三五千去創(chuàng)業(yè),兒子也有七八年的豐富工作經(jīng)驗了,他們沒事刨根問底干嘛?
拿去玩唄。
蘇利文、熊玉瓊更關(guān)心的還是宿云生物能否在香港實現(xiàn)曲線上市。
說曲線上市也不準確。
宿云生物創(chuàng)立剛滿兩年,在香港肯定是沒有資格獨立發(fā)行新股IPO上市的。
無論是借殼還是買殼,也不是蕭良選擇的路徑。
借殼或買殼上市,操作復雜不說,一旦成功實施,蕭良就成了上市公司的控股股東,到時候受香港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的限制,沒有辦法趕在明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fā)之前減持部分股份套現(xiàn)。
蕭良現(xiàn)在就是想找一家香港上市公司,現(xiàn)金收購也好,增發(fā)新股收購也好,將他個人名下所持有的宿云生物的全部或部分股份拿走。
徐立桓、吳啟燕之前代表公司三次來到香港,都是跟這事有關(guān),與對內(nèi)地保健品市場投資感興趣的潛在買家見面洽談。
宿云生物去年單靠“腦健靈”一款產(chǎn)品,年凈盈利做到四億。
保健品風暴雖說爆發(fā)快一年了,但民眾對國產(chǎn)保健品的信任度遭受到嚴重的破壞,這個影響是深遠的。
宿云生物今年新上一款小分子膠原蛋白肽產(chǎn)品,開辟新的女性保健品賽道,迅速攻城略地,但與依舊占據(jù)禮品賽道榜首地位的“腦健靈”一起,今年預計也就能創(chuàng)造三億的凈利潤。
考慮到往后國家明后年就將放開海外保健品廠商進入,宿云生物很好的經(jīng)營下去,年盈利將維持在三億左右,不可能再有多么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目前香港以及歐美證券市場,保健品及保健藥品企業(yè)的上市公司市盈利一般在二十倍左右。
以這個市盈率計算,宿云生物的估值應該能達到六十億。
不過,宿云生物想要有二十倍甚至更高的估值,需要獨立上市才行。
單純將宿云生物的部分或全部股權(quán)出售給對相關(guān)的上市公司,肯定不可能給到這么高的估值。
在熊志遠、錢晉章的推薦下,目前有三家上市公司看好內(nèi)地將進一步放開保健品市場,有意以現(xiàn)金加增發(fā)新股相結(jié)合的模式收購宿云生物的部分股份。
目前條件最好的一家,同意以八倍的市盈率,以六億港元現(xiàn)金加六億港元市值的收購宿云生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同時收購所需要的六億港元現(xiàn)金,也是向蘇利文、熊玉瓊夫婦以及天盈投資增發(fā)價值六億港元的新股籌集。
說白了誰都不傻,這家上市公司不僅要將蘇利文、熊玉瓊夫婦以及天盈投資拉進來做背書,從頭到尾還不愿意掏一分錢的現(xiàn)金——畢竟這段時間港股漲得比較猛,高位增發(fā)新股收購低估值資產(chǎn),有利上市公司的進一步成長,還不用承擔太大的風險。
天盈投資的募資能力有限,真要以這樣的方式合作,相當于蘇利文、熊玉瓊夫婦要拿出六億港元的現(xiàn)金參與這次投資。
這就不是一筆毫不在意的小投資了。
蕭良現(xiàn)在對這家的報價也不太滿意,但沒有新買的買家出現(xiàn),還得保持接觸。
他更多是希望朱鴻召這次回到香港,與朱璐、夏侯江等鴻臣的董事見面后,會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