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5\r“事前不知道英男君此行陪同奈田先生來中國參觀,我這邊全然沒有準(zhǔn)備,要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還請奈田先生見諒!”
蕭良知道奈田英男今天會抵達秣陵,是新榮公司新的一期董事會議選擇在秣陵召開。
這次董事會議也有考察中國區(qū)子公司前期運營狀況的用意在內(nèi),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林杰代表中國區(qū)子公司張羅接待。
李鐘賢以及代表芙蓉財團的另兩名董事,已經(jīng)提前兩天抵達秣陵,這是蕭良早就知道的,但這事與鄭貞雅今天出現(xiàn)在秣大附近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蕭良就不得而知了。
蕭良也不知道崔永埈這次有沒有來到秣陵,但他也沒有太當(dāng)回事,就想著有時間,最多私下見奈田英男一面就行。
卻不想他在董哥老鵝餐館前腳剛意外撞見鄭貞雅之后,坐下來還沒有喝上半杯酒,突然接到熊志遠從機場打過來的電話,說奈田英男的叔祖父奈田信正這次也來到秣陵,還想趕在董事會議召開之前前趕獅山灣參觀。
蕭良只能將程雷、范曉卿、江啟良他們?nèi)酉?,打電話讓許建強趕到機場會合,一起給奈田信正、奈田英男接機。
“我也是上了飛機之后,才知道奈田先生也在這趟航班上,當(dāng)時剛想掏出手機跟你們說一聲,卻挨了空姐兩個白眼,沒能將手機重新開機!”
奈田英男與奈田信正及隨行人員從東京出發(fā),乘坐的是經(jīng)停香港的航班;熊志遠也特意搭乘這班飛機,計劃與奈田英男同行,想著彼此能多些接觸。
奈田英男經(jīng)停香港時,也是下了飛機的,熊志遠到機場后還先到候機貴賓廳跟奈田英男等人會合,但奈田信正這次卻是以普通旅客的身份出行,經(jīng)停香港直接到普通候機廳暫作停留。
熊志遠是在登上飛機之后,才看到奈田信正的身影出現(xiàn)在經(jīng)濟艙。
當(dāng)時飛機已經(jīng)開始滑行,熊志遠想重新開機,打電話跟蕭良說一聲,卻被空姐勸阻。
“也是怕給你們添麻煩,才特意沒有讓英男以及志遠君提前告知你們……”奈田信正還不到七旬,在接機廳明亮燈光照耀下,鬢發(fā)霜白,削瘦的臉龐卻很精神抖擻,普通話帶有一些奇怪的腔調(diào),但整體還相當(dāng)流暢。
蕭良笑著說道:
“奈田先生真是太客氣了。我與英男君很早就相見如故,對奈田先生也是仰慕已久,一直都期盼奈田先生能來東洲做客?,F(xiàn)在有盡地主之誼的機會,怎么可能會是麻煩?心里只有招待不周的惶恐啊!這么說,我們就直接趕到東洲再住下?”
后天一早就要召開董事會議,奈田英男作為CEO肯定不能缺席。
為了盡可能多些時間參觀,最好的辦法就是連夜趕到東洲住下,這樣明天一早就能直接安排參觀行程。
“客隨主便?!蹦翁镄耪蛹{蕭良的建議,笑道。
此時新榮中國區(qū)子公司有兩名行政部門的工作人員,帶著司機及車在機場等候,原計劃也是他們負責(zé)接機,將奈田英男一行人先送往已經(jīng)有三名董事下榻的酒店住下來就行。
這時候他們有些傻眼:人就這樣被截走了?
…………
…………
蕭良他們與奈田信正、奈田英男及隨行人員分乘兩部高級商務(wù)車,直接駛?cè)敫咚伲B夜往東洲而去。
車窗外夜色已深,在后面空間獨立、相對寬敞的車廂里,蕭良說起剛剛在秣陵西巷偶遇李鐘賢、金文恩等人陪同下的鄭貞雅的情形:
“……很是意外的相遇;也可能是崔夢韓對中國市場以及秣陵聯(lián)合研究中心的寄望很高,才會意外在秣陵大學(xué)附近遇見崔夢韓的妻子鄭貞雅。不過,鄭貞雅很顯然對我以及星源存在很深的誤解,竟然以為我會繞開新榮公司,對現(xiàn)代電子與新榮公司聯(lián)合成立的研究中心的工作指指點點?!?/p>
馮薇玲也曾試圖勸說他,利用現(xiàn)代財團及崔氏家族內(nèi)部的矛盾搞些事情,但蕭良權(quán)衡再三,還是覺得縱容崔夢枕及諸多債務(wù)方,對現(xiàn)代電子進行肢解,扶持新榮公司盡快走上快速發(fā)展的正軌,才更符合星源長遠的利益。
哪怕在這個過程中,會給星視、宏亞以及崔夢枕、崔永埈等方讓渡更多的利益與權(quán)力,也是利大于弊的。
因此,蕭良也沒有必要對奈田信正、奈田英男隱瞞今日剛剛遇見鄭貞雅的情形以及鄭貞雅對他的“誤解”。
奈田信正在光線幽暗的車廂里,微微皺著眉。
奈田英男在奈田商事任職,長期從事商業(yè)情報的搜集、分析。
見蕭良不吝嗇講述他與鄭貞雅的偶遇,奈田英男看了叔祖父一眼,當(dāng)即也投桃報李,將他所掌握的一些情報拿出來分享:
“鄭貞雅的父親是現(xiàn)代船舶集團的董事及創(chuàng)始人,在現(xiàn)代財團也有頗高的地位。因為崔鄭永是個相當(dāng)傳統(tǒng)的人,禁止家中女眷干擾財團事務(wù),鄭貞雅與崔夢韓結(jié)婚二十年,除了平日在家相夫教女外,并沒有其他出格的言行引起媒體的注意。不過,鄭貞雅卻是相當(dāng)厲害的一個女人,據(jù)說崔夢韓目前很多的決定都是受鄭貞雅的操控。比方說,你之前因崔永埈的無視,憤然向現(xiàn)代電子發(fā)傳真,聲明退出對液顯業(yè)務(wù)的聯(lián)合收購之事,我聽到消息說崔夢韓起初還是猶豫不決的,當(dāng)夜指示現(xiàn)代電子的值守人員靜觀變化,卻是回家后第二天一早趕到現(xiàn)代電子集團,指示做出果斷的回應(yīng),狠狠的將了崔永埈一軍。倘若這確實是出于鄭貞雅的決定,也許鄭貞雅一開始就對你寄以厚望,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此行會受這樣的冷落吧?”
“這么說來,我剛才確實是有些失禮了,”
蕭良不以為意的笑道,
“不過,擅自介入現(xiàn)代財團與崔氏內(nèi)部的紛爭之中,會給新榮公司的發(fā)展帶來不可預(yù)見的變數(shù)。這對本來就是凝聚多方力量才促成的新榮公司,是非常致命的。”
許建強與熊志遠坐在車廂稍稍靠后的位置。
這時候夜色已深,人經(jīng)過一天的活動,也比較疲乏了,車廂里也安靜。
現(xiàn)在蕭良親自與奈田信正、奈田英男交流,他們就沒有必要再前傾著身子硬湊過去烘托氣氛。
不過,對奈田信正此行的目的,許建強內(nèi)心肯定也是有疑惑的,看向熊志遠,想知道他在飛機上,有沒有從奈田英男嘴里打探到點什么。
熊志遠小幅度的聳聳肩,表示奈田英男的嘴很緊。
許建強又朝前面看過來,見蕭良倒坐過來,跟奈田信正、奈田英男談笑風(fēng)生,似乎完全不介意奈田信正的這次“突襲”,也從他臉上看不到有什么疑惑的神色。
奈田信正目前只在奈田銀行兼一個名譽顧問的頭銜,差不多已經(jīng)完全退休了,這次出行也是私人旅行的名義來到中國,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奈田家族最后的靈魂人物,也是奈田英男身后的真正支持者。
他此行沒有提前說一聲,甚至還有意不讓熊志遠提前通知這邊,但他的行蹤從飛機在秣陵落地的那一刻,又不可能瞞過新榮公司的其他董事以及鄭仲湘這些人,肯定不能真以為他此行是來中國旅游的吧?
…………
…………
鄭貞雅、崔裴珠母女在隨行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返回酒店休息,李鐘賢也隨即乘車前往江南會館跟崔永埈碰頭。
雖然會長叮囑要注意鄭貞雅在中國的一言一行,但李鐘賢也不可能跟到酒店里寸步不離的盯著。
一來鄭貞雅確實不好惹,不可能讓崔夢枕的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監(jiān)視她。
再說了,李鐘賢暗中安排的人,真要能拍下鄭貞雅與蕭良私下見面的照片,他做夢都要笑醒。
這樣的丑聞,足以叫鄭貞雅顏面掃地,往后在崔氏內(nèi)部都抬不起頭來,再無插手現(xiàn)代財團事務(wù)的可能。
李鐘賢卻不想他剛走進江南會館,正陪同崔永埈、劉柏、韓曉明等人在這里小酌的鄭仲湘,在接到一通電話后神色陡然間變得嚴肅起來。
眾人都遲疑的朝鄭仲湘看過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要是能說,他們不需要問;要是不能說,他們問了就是唐突。
“林杰剛剛打電話過來,”鄭仲湘放下手里,輕輕吁了一口氣,說道,“奈田信正此行也隨奈田英男來到秣陵,此時已經(jīng)坐上星源安排的車,隨蕭良、許建強、熊志遠前往東洲參觀了;林杰安排接機的人跑了一個空趟?!?/p>
劉柏、李鐘賢都是新榮公司的董事,但除此之外,還有兩名代表芙蓉財團的董事提前來到秣陵。
林杰現(xiàn)在作為新榮公司的中國區(qū)總裁,這兩天要忙碌安排的事情特別多。
他這時候不可能陪同鄭仲湘、崔永埈、韓曉明等人在江南會館小酌,但還是第一時間將奈田信正、奈田英男被蕭良截走的消息,電話告之了此時也在秣陵的鄭仲湘。
“奈田信正這是要干什么?他是不是之前早就跟星源那邊約好了?”陳逸森驚問道。
陳逸森也把大家內(nèi)心的驚疑問了出來。
隨著合作的密切開展,現(xiàn)在就連最外圍的周亦陳、虞曉薇兩個女人,也都知道芙蓉財團實際是日本戰(zhàn)敗后,在肢解奈田家族控制的奈田財閥的基礎(chǔ)上重新組建而來,現(xiàn)在芙蓉財團還有好幾家核心成員企業(yè),冠著奈田家的旗號,如奈田食品、奈田商事、奈田銀行等。
雖然占領(lǐng)軍通過強迫奈田家族上繳股份以及贖賣等手段,最大限度的壓制奈田家族在芙蓉財團的地位跟影響力,但不可否認,芙蓉財團的天空之上,多多少少還飄蕩著奈田家的殘魂剩魄。
要不然,在極其講究論資排輩的日系財團內(nèi)部,奈田英男怎么可能以這么年輕的年紀(jì),這么淺的資歷,出任新榮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
也恰恰日系財團以及政治社會論資排輩的傳統(tǒng),令很多七老八十的老人在幕后依舊能發(fā)揮深遠的影響力。
這也是奈田家殘魂剩魄不能從芙蓉財團內(nèi)部徹底排除出去的關(guān)鍵。
而說到奈田家的殘魂剩魄,奈田信正卻是一個比奈田英男更為關(guān)鍵的人物。
這么一個人物不告而來,來了又徑直隨同蕭良一行人前往東洲,怎么叫眾人不驚疑?
“據(jù)前往機場接機的工作人員所言,奈田信正聲稱此行是以私人的名義來到中國旅游;蕭良與許建強應(yīng)該也是臨時接到通知,倉促趕往機場接機,工作人員甚至在接機大廳陪同等候了小半個小時?!编嵵傧嬲f道。
聽鄭仲湘這么說,眾人就更疑惑了。
李鐘賢卻沒有將剛才五會長夫人鄭貞雅在秣大附近偶遇蕭良的事情大聲說出來,而是坐到崔永埈的身邊,低聲告訴崔永埈。
五叔鄭夢韓及美艷過分的五嬸鄭貞雅有可能借助星源,對抗他們對現(xiàn)代電子的肢解,崔永埈早就聽父親提醒過了。
所以鄭貞雅偶遇蕭良的反應(yīng),他也沒有很意外,但奈田信正的此行,卻叫他想不明白,低聲問李鐘賢:
“你怎么看奈田信正此行,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鐘賢微微蹙著眉頭,低聲跟崔永埈說道:
“會長早就說過,蕭良與韓文松剛翻臉,奈田英男就拿著置換現(xiàn)代電子海外運營權(quán)的計劃出現(xiàn),不可能是巧合。不過,就算蕭良與奈田英男以及幕后的奈田信正早就勾結(jié),但人與人之間最難的是建立信任,也就是說奈田英男、奈田信正之前就算跟蕭良有勾結(jié),也是有限度的、彼此防備的。在新榮公司籌建以及初步運營這段時間以來,蕭良在很多地方都慷慨得過度,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發(fā)揮作用了……”
“你是說,奈田英男、奈田信正對蕭良更為信任了,此行是要談更深入的合作?”崔永埈一驚,問道。
崔永埈聲音有些大,鄭仲湘、丁文江、韓曉明都聽到了,也都驚訝的朝他們看過來。
崔永埈想了想,對鄭仲湘他們說道:
“去年九月份之前,星源對我們現(xiàn)代財團就有很深的了解,也很好的利用了我們現(xiàn)代財團的內(nèi)部矛盾,對我當(dāng)時的中國之行進行毫無底線的羞辱。我父親懷疑,當(dāng)時奈田英男提出成立NH公司置換現(xiàn)代電子海外運營權(quán)的計劃,不會是巧合,應(yīng)該是蕭良與奈田英男早就有密謀。不過,就算奈田英男與蕭良早有密謀,他們之間的信任也是脆弱的,這從新榮公司組建過程中星源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就可見一斑。李課長現(xiàn)在懷疑奈田信正此行,表明奈田家對蕭良的信任又實質(zhì)性的邁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