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面不改色,“好好吃你的飯?!?/p>
江淮安剛想要說什么,耳畔飄來了其他人議論的話語。
“我估計,謝大都督是被云醫(yī)女給打了,除了她之外,誰還敢對謝大都督這般放肆,我估計是這倆人鬧什么矛盾了……”
畢竟,謝翊和有多慣著云淺淺,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
“怪不得謝大都督今兒個看起來,比往日里更可怕了許多,弄的大家伙都心驚擔(dān)顫的?!?/p>
“只希望云醫(yī)女趕緊哄好這尊大神吧,免得他們神仙打架,咱們小鬼遭殃?!?/p>
“……”
江淮安端著碗,頓時間覺得倒胃口。
那混蛋怎么沒被云淺淺的巴掌給抽暈過去呢……
片刻之后,云淺淺就來了,在許多雙眼睛之下,徑直去了謝翊和那邊,主動坐下。
謝翊和沒有排斥的反應(yīng),似是還真就這樣被云淺淺哄好,二人的關(guān)系恢復(fù)如初了。
姜肆還有事,先行一步離開。
很快,姜遇棠用好了晚飯,和江淮安也走了出去。
在這暮色沉沉的道路上消食,差不多在半個時辰之后,忽地,背后就傳來了一陣嬌俏的聲線。
“姜太醫(yī),等一下?!?/p>
這是云淺淺的聲音。
姜遇棠冷了臉,沒有理會,繼續(xù)和江淮安朝前走去。
未成想,云淺淺居然小跑上前,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姜太醫(yī),我是來替我阿兄,還有我舅舅道歉的,瘟疫當(dāng)中發(fā)生的事,實在是抱歉。”
她面染愧色,站在道路上,對著姜遇棠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意十足。
姜遇棠看著,忽地嗤笑了下。
云淺淺一頓,“姜太醫(yī),你這是什么意思?”
姜遇棠眼神冰冷,慢條斯理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云醫(yī)女接下來還想要說,那張疫方,云辰給你的時候,并沒有透露說是我的吧?”
她們倆面對面站著。
云淺淺垂落在了兩側(cè)的手指微蜷。
她深吸了口氣,“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的確如此?!?/p>
說到此處,云淺淺又抬頭道。
“當(dāng)然了,我不否認(rèn),這件事的確和我有著脫不了的關(guān)系,如果姜太醫(yī)你這么需要我的道歉和彌補,那我可以盡力滿足?!?/p>
姜遇棠看穿了云淺淺的目的,認(rèn)真想了想,回復(fù)說,“好啊,那云醫(yī)女就按照律法,去找流云大人請罰吧?!?/p>
云淺淺臉上的表情一凝。
“既然做不到,那就別在我的面前上演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tài)。”
姜遇棠打量了幾眼,清瞳銳利到讓人無處遁形。
她的面色如霜,說道。
“打著對我道歉的幌子,對著其他的白癡,惺惺作態(tài)的演戲,繼續(xù)維持你的形象,這便是你所標(biāo)榜的與眾不同,清高出塵嗎?”
江淮安沒太聽懂姜遇棠話里面的意思,扭頭看到另一條路上的蘇硯禮等人,正看著這邊,他馬上恍然大悟,臉色黑沉了下來。
他就說云淺淺,怎么突然鬧這么一出,敢情是在刻意作秀給旁人看……
踩著姜遇棠來澄清自個兒啊。
姜遇棠之所以能不追究,是看在鎮(zhèn)遠(yuǎn)侯夫婦,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的份上,縱然他們已經(jīng)離了心,但那些過去的那些疼愛和照顧都是真實存在的。
再加上那日,姜肆欲要殺了云淺淺,確確實實的對她動了手,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實。
姜遇棠準(zhǔn)備走了,路過之際,冷睨向了云淺淺,說道。
“比起做醫(yī)女,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戲班這個行當(dāng),定然會有極致出彩的表現(xiàn),你不去,簡直是浪費?!?/p>
云淺淺站在原地,臉色有拆穿過后的幾許難堪,但不過,很快消逝而過,就很快放平了心態(tài)。
一個連最后的家都沒有了的落水狗,做出亂咬人的行為,來維護(hù)自個兒可憐的自尊心,的確是很正常。
設(shè)身處地的想,她覺得姜遇棠也挺可悲的,如此,又有什么好計較的。
姜遇棠迎面朝前走去,就在道路上,見到了謝翊和。
月光和燈火交織,映在了他冷漠非常的面龐之上,謝翊和注視著,狹眸諱莫如深。
不知道是為了云淺淺不高興,還是因為先前的那一巴掌……
但,姜遇棠無所謂,覺得他們都是活該。
她的眼神沁了寒霜,腳步?jīng)]有半分停滯,和江淮安朝前走去。
“翊和哥哥,你來找我嗎?”
云淺淺面染驚喜,小跑了來找謝翊和。
謝翊和沒有回答。
也并沒有揪著姜遇棠方才的話語不放的意思,和姜遇棠互相,就這么的和陌生人般,漠不關(guān)心的擦肩而過,漸行漸遠(yuǎn)。
夜空繁星點綴,一閃一閃的。
江淮安側(cè)目,看向了旁邊姜遇棠的側(cè)臉,發(fā)覺到了她自從施遠(yuǎn)洲說出了真相之后,變化了許多……
有那么一些像從前,又不全然像。
很快,二人就此分開回去了。
接下來的時日,疫區(qū)營地內(nèi)的百姓們,都漸漸痊愈康復(fù),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一眾太醫(yī)們總算是松了口氣,沒先前那么繁忙了,都清閑了下來。
姑蘇當(dāng)?shù)氐臓I生,逐漸恢復(fù)了正常,有時,他們也會出去閑逛,欣賞一下姑蘇的江南美景。
同樣的,距離這支賑災(zāi)隊伍功成身退,回京的日子也快了。
“阿棠,我打算去舅舅家看看糯糯,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這日,姜肆踏入了營帳,問道。
糯糯是他看著長大的,又分開了這么長的時間,心中總是有些放心不下,故而每隔一段時間,都得要去看看小家伙的情況。
姜遇棠坐在桌前,聽到這話一愣。
她在施宅小住過一段時間,那個地方,是有些意義非凡在的,不過那也是外祖父他們在世的時候,現(xiàn)下……
算了吧。
“不了,我和淮安約好了,待會要出門逛逛,看看姑蘇城。”姜遇棠搖頭拒絕,如實道。
姜肆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失落。
但他知道,在有些真相揭穿之后,姜遇棠和有些親人的疏遠(yuǎn),是注定的,非他人力可以更改的,便也就沒有繼續(xù)勉強。
“成,那有什么事,就托人找阿兄。”
姜遇棠笑了下,“好?!?/p>
兄妹二人又聊了會,姜肆就離開了。
外頭恰好到了晌午,日頭有些曬。
姜肆出了疫區(qū)的營地,朝著街上走去,就感受到后邊有人跟著自己,蹙眉朝后望去。
就發(fā)現(xiàn),居然是云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