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一直低頭回復(fù)安雨的消息,兩人太久沒見,安雨不斷的找話題。
到了老宅,車停了,周宴禮抱著周霜下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林殊跟過來。
他將周霜放下,自己折了回去找人,卻發(fā)現(xiàn)林殊還坐在車?yán)?,低著頭手飛快的在手機(jī)上發(fā)送些什么。
周宴禮走過去輕敲車窗,楊遠(yuǎn)也坐在車?yán)铩?/p>
太太不下車,他不敢催,更不敢離開。
林殊發(fā)完最后一個字,聽見聲音,轉(zhuǎn)臉看見了周宴禮不太高興的表情。
“到了,怎么還不下來?!?/p>
林殊這時才注意到車停了。
“哦?!?/p>
她拿了包包下車,與周宴禮并肩往里走。
大約怕老爺子發(fā)現(xiàn)他們倆最近在鬧矛盾,周宴禮又拉著了林殊的手。
林殊這次沒有反抗,他要演,她就再配合最后一次,反正也沒有以后了。
“少爺,太太回來了?!?/p>
老爺子的管家見到他們趕緊恭敬的上前迎接。
周宴禮輕輕點頭,甚至幫林殊提包。
在走進(jìn)大廳時,會扶著她的手肘,讓她小心臺階。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有多寶貝林殊似的。
江銘鈴見到他們牽著手進(jìn)門,眉頭情不自禁的蹙了起來。
她很不喜歡林殊,當(dāng)年林殊進(jìn)門時林家在海城勢力,財力是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超越周家。
跟周家聯(lián)姻,林殊是下嫁,周宴禮可是高攀。林殊是周家歷代媳婦里家世最好的,她進(jìn)門無形中江銘鈴就被壓了一頭,換誰也不會高興。
其實江銘鈴更看重溫馨,聽話好拿捏,也沒什么特別了不得的背景……
看到江銘鈴,林殊淡淡喊了句:“媽?!北愫椭苎缍Y從她面前過去了。
周霜根本不叫江銘鈴“奶奶”,只一味的到處玩。
江銘鈴對她們母女就更不滿了,連個正臉都沒有,也沒有回應(yīng)。
林殊以前因為愛周宴禮,明知道江銘鈴不喜歡自己也會小心翼翼的討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老爺子看見孫子和林殊恩愛的模樣,心情大好,連著招呼他們倆過來自己這邊坐,還讓管家?guī)е芩タ此o曾孫女買的禮物。
“林殊,你和宴禮關(guān)于二胎的事商量得怎么樣?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備孕了吧。”
沒等林殊回應(yīng),江銘鈴這個時候出聲了。
“一個女兒都沒教好,進(jìn)門不喊人,還要生?”江銘鈴不過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卻恰好踩了老爺子的痛楚。
老爺子有多想要小夫妻倆給添個曾孫子,連家里的傭人都知道,江銘鈴自己作死。
果然話說一半老爺子就開罵了。
“你自己肚子不爭氣,這么多年也才下一個蛋,怎么,還不許兒子多生幾個了。你怕我老頭子養(yǎng)不活是怎么的?”
江銘鈴被老爺子吼得立刻不敢說話了,她老公走了多年,若不是念在給周家生下了唯一的繼承人,周家哪有她開口說話的份。
“爺爺,我想過了,不生。”
林殊聲音不輕不重,但是卻像扔下來深水炸彈,所有人都禁聲了。
老爺子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宴禮,怎么回事?”
周宴禮神色自若,淡淡道:“暫時不生?!?/p>
江銘鈴冷笑:“不是生不出來了吧,去醫(yī)院看看吧?!?/p>
老爺子鼻孔里噴著粗氣:“林殊,你說說吧?!?/p>
他需要一個解釋,百分之五十的股權(quán)給周家生個兒子,如果是嫌少,她胃口未免太大了。
[我和周宴禮在辦離婚手續(xù),不會再有兒子。]
她想跟老爺子直接說實話,周宴禮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眼神警告。
周宴禮看著老爺子:“是我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沒時間在家里陪林殊,讓她再生一個得等我把公司的事安排好,我缺席了霜霜的出生,不想再讓林殊一個人面對生育的痛?!?/p>
江銘鈴眼神都變了,林殊憑什么得到這么多的關(guān)注?
老爺子臉色緩和了許多,點頭:“你是應(yīng)該好好陪著你老婆?!?/p>
林殊沒再說話,周霜玩累了,傭人帶她來主桌,她直接坐在了周宴禮和林殊中間,把兩人分開。
吃飯的時候周霜在跟周宴禮咬耳朵,看到好吃的菜,夾不到才會找林殊。
林殊也給她做服務(wù),自己反而沒有吃多少東西,也吃不下。
一餐飯,林殊都在滿足周霜的要求,直到她吃飽下桌為止。
飯后,老爺子叫了周宴禮去書房,林殊無聊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
她刷視頻和新聞,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微信好友彈出一條朋友驗證消息[林小姐,我是袁媛,您的管家。]
林殊指腹按在屏幕上,申請通過的頭像是個端莊的女人。
她盯著這個頭像,直到眼眶紅透為止。
微信里跳出俞喻的消息:“林小姐,姓袁的問我要了您的微信……”
林殊從新朋友界面退了出來,沒有通過袁媛的請求,在俞喻的界面回復(fù):“知道了”。
那個父親外面的女人在母親死后幾年里都低調(diào)行事,一點不著急上位,現(xiàn)在林殊回去了,她果然坐不住了。
想想也是,跟了蔣殤那么久,從少女到婦人,她等了太久,眼看就能如愿以償,怎么會眼睜睜看著一切辛苦付諸東流。
林殊面無表情的忽略袁媛,好在對方也識相,并沒有再次申請。
等到天黑,林殊想回了,去書房找周宴禮。
經(jīng)過偏廳,周宴禮拿著手機(jī)打電話,早就從老爺子那出來了。
林殊站在不太顯眼的地方安靜的看他,柔和的廊燈下,周宴禮一身剪裁合體的西服,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jī)。
不喜歡道對方說了什么,他溫柔的笑笑,聲音極為低沉好聽。
林殊慢慢靠近,她聽見周宴禮說了句:“我待會就回,早點休息?!?/p>
掛斷電話,周宴禮轉(zhuǎn)身剛好對上林殊那張冷然的臉。
他神色一頓,握著手機(jī)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
“你躲這里干什么,霜霜呢?你沒在看著她?”
林殊臉上帶著三分嘲弄:“她不是嬰兒,不需要二十四小時盯梢。”
她目光掠過周宴禮,心不動,則不痛:“來問你什么時候回去。沒別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