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閔城看著這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一切,尤其是沈問秋和蕭哭的手段,早已目瞪口呆,心中充滿了震撼與后怕。
他知道,今天若非這二位天榜高手及時出現(xiàn),自己恐怕已經(jīng)和那匹老馬一樣,成了那鬼物的一部分了。
閔城看著地上那幾截不再動彈,黑氣散盡的劉刀殘軀,又看了看沈問秋手中那還在微微震顫的玉葫蘆,狠狠咽了口唾沫,這才從極度的震驚和后怕中稍稍回過神來。
他連忙收起兵刃,對著沈問秋和蕭哭深深一揖,語氣充滿了感激與劫后余生的慶幸。
“多...多謝二位大俠救命之恩!今日若非二位出手,閔某恐怕已遭不測!此恩如同再造,閔某沒齒難忘!日后二位但有所需,閔某定義不容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倒也不全是客套,畢竟剛才確確實實是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沈問秋將玉葫蘆小心收好,聞言轉(zhuǎn)過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擺了擺手道:“閔大俠不必多禮,除魔衛(wèi)道,本就是我輩分內(nèi)之事。至于報答嘛...”
他話音一頓,目光掃了一眼遠處那座被陰云死氣籠罩的扶風(fēng)城,笑道:“不用等日后了,就現(xiàn)在吧!”
“現(xiàn)...現(xiàn)在?”
閔城臉上頓時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錯愕和不安,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錯!”沈問秋點了點頭,語氣輕松得像是在邀請對方去郊游:“正好我們要去那扶風(fēng)城里走一遭,查探魔頭虛實,閔大俠既是地榜高手,實力不俗,不如與我們同行,也好多個照應(yīng)?!?/p>
“去!去扶風(fēng)城?”
閔城的聲音陡然拔高,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剛剛還沒有靠近扶風(fēng)城就要差點丟了性命,現(xiàn)在連靠近都不敢,居然要他主動進去?開什么玩笑!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忙擺手,語氣帶著懇求般的尷尬:“這個!二位大俠,不是閔某推辭,實在是在下實力低微,剛才連一個鬼兵都應(yīng)付得如此狼狽,若是進了城,遇到更多邪祟,豈不是平白給二位添亂,拖了后腿嗎?
“我看!還是不必了吧?”
沈問秋看著他這副畏縮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卻依舊平和,帶著一種點醒的意味:“閔大俠過謙了。你乃地榜第十,放眼天下,亦是前三十之列的高手?!?/p>
“若是連你都自稱實力微末,畏魔如虎,那這天下蒼生,還有何人能站出來?難道真要坐視這魔頭肆虐,直至生靈涂炭,人間化為鬼域嗎?”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閔城:“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量,多一分鏟除魔頭的希望,閔大俠,俠義之心,莫非只停留在口頭上?”
閔城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心中掙扎萬分。
道理他都懂,可方才親身經(jīng)歷的恐怖實在太過深刻,那奪魂攝魄的黑氣,那不死不活的鬼兵,早已在他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找借口推脫。
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蕭哭,此時突然開口,聲音冰冷:“師兄,何必與他多費唇舌!看他這副慫包軟蛋的模樣,就算勉強跟去,關(guān)鍵時刻也必然靠不住,說不定還會臨陣脫逃,反害了我們,還是讓他走吧!”
這話如同尖針,狠狠刺在了閔城的自尊心上,但他此刻保命要緊,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了,竟順著蕭哭的話連連點頭。
忙不迭地道:“是是是!蕭大俠說的是!閔某就是個慫包,就是個軟蛋!實在不堪大用!就不給二位添麻煩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他如蒙大赦,轉(zhuǎn)身就要溜走。
“且慢?!鄙騿柷飬s又開口叫住了他。
閔城身體一僵,苦著臉轉(zhuǎn)過身:“沈大俠!還有何吩咐?”
沈問秋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那柄隱隱有電光流轉(zhuǎn)的霹靂刀上,眼中閃過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人可以走,不過你這把刀,我看著倒有幾分意思,似乎蘊含一絲的雷霆之力,對陰邪之物或有克制之效。不如暫且借我一用,待此事了結(jié),再原物奉還,如何?”
“?。课业牡??”
閔城一愣,臉上露出極度不舍的神情。
這霹靂刀乃是他當(dāng)年在鬼市撿漏得到,跟老子就而是多年了,更是他施展絕技的關(guān)鍵。
雖說沈問秋說是拿去一用以后還要還給自己,可真的到了對方手里,自己哪里還敢去要。
但看了看沈問秋那平靜卻不容拒絕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邊蕭哭那冷冽的目光,再想想那恐怖的扶風(fēng)城,他咬了咬牙!
刀再好,也沒命重要!
“好!好吧!既然少俠有用,盡管拿去!”閔城心一橫,雙手將霹靂刀奉上,心中卻在滴血。
沈問秋接過刀,隨手挽了個刀花,感受著刀身傳來的微弱雷霆波動,滿意地點了點頭:“多謝閔大俠!”
閔城哪里還敢多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抱了抱拳,然后頭也不回,施展輕功,一溜煙地朝著來路狂奔而去,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抓回去一般。
看著閔城倉惶逃遠的背影,一直冷著臉的蕭哭這才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然后對沈問秋道:“師兄,你可真夠壞的!先故意引誘他的馬到這地方吸引鬼兵試探,現(xiàn)在連人家的成名兵刃都給訛來了。”
沈問秋把玩著手中的霹靂刀,感受刀身上的雷霆之力與自身靈力的共鳴,聞言笑道:“這閔城我也略有耳聞,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輩,平日里欺軟怕硬,恃強凌弱的事情也沒少干?!?/p>
“今日讓他受些驚嚇,舍把刀,算是給他個教訓(xùn)!這刀蘊含的雷霆之力,屬性純陽,對付這些鬼物,或許真能派上些用場。”
他將刀收起,神色恢復(fù)了嚴(yán)肅:“走吧,我們繼續(xù)深入,小心些,越靠近城池,鬼氣越重,就是不知道那魔頭在不在城里!”
兩人不再多言,施展身法,如同兩道青煙,悄無聲息地朝著那座死寂的扶風(fēng)城繼續(xù)前進。
此時二人從武道轉(zhuǎn)為修仙,雖然都還沒有筑基,但是都已經(jīng)有了練氣九層巔峰的水準(zhǔn)。
沿途所過,荒蕪死寂,偶爾能看到一些游蕩的微弱鬼魂,都被沈問秋用玉葫蘆輕易收取。
越是靠近,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腐朽和怨念氣息就越是濃烈。
一邊小心潛行,蕭哭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師兄,雖然這一路過來,類似的鬼物也見過不少了,但我始終想不明白。這魔頭究竟是何來歷?他這些操控尸體,吸人魂魄的邪門手段,聞所未聞,根本不似此界武功路數(shù)。”
沈問秋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聞言輕聲解釋道:“你先前一直在極北之地,回來不久,對近來發(fā)生的事情了解不深。這魔頭仿佛是憑空冒出,具體來歷,我和師娘他們也尚未查明。”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凝重:“不過,據(jù)五師弟翻閱皇室秘藏古籍所查,這魔頭所行之事,極像是在修煉一種早已失傳、被列為禁忌的煉魂邪功!”
“煉魂邪功?”蕭哭眼神一凜。
“嗯!”沈問秋點頭,“據(jù)古籍殘卷記載,有些邪道修士,不走正道,專司掠奪他人魂魄,以秘法煉化,用以滋養(yǎng)自身神魂,提升修為?!?/p>
“此法陰毒無比,殺孽越重,吞噬的魂魄越多越強,其修為增長便越快!屬于師父曾提及過的,真正意義上的邪修!”
他看了一眼手中微微震顫的玉葫蘆,繼續(xù)道:“正因如此,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并除掉他!否則,任其發(fā)展下去,吞噬的生魂越多,其實力便會愈發(fā)恐怖,屆時恐怕真的無人能制了。”
“至于這個葫蘆!”沈問秋晃了晃手中的法器:“是蘇師妹根據(jù)五師弟找到的古籍中提及的原理,結(jié)合她自己的機關(guān)煉器之術(shù),特意煉制出來的困魂葫蘆?!?/p>
“上面的符文對魂體有特殊的克制與封禁之效,正好可以用來對付這些被魔頭操控的鬼魂,免得被那魔頭再次回收利用。”
說完這些,沈問秋放慢了腳步。
經(jīng)過快速趕路,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扶風(fēng)城城外一處山頭。
遠遠眺望過去,原本繁華熱鬧的城池此時鬼氣森森,只是遠遠看上去一眼,就讓二人感覺到了一股壓抑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