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幾口氣,酆耀杰才坐了下來。
還是之前的問題,楚雋又問了一遍。
答案也沒有什么特別,酆耀杰也說前天晚上,他是正常時間下工,下了工之后,就直接回家,然后吃飯,洗漱睡覺了。
楚雋道:“你有女朋友嗎?”
酆耀杰有點失落的笑了一下:“沒有,我這條件,哪個姑娘能看得上啊。”
早逝的爸,生病的媽,破爛的房子和打零工的他。
酆耀杰兄弟兩人,都沒有女朋友。
又問了一些日常的事情,眾人便告辭了。
回到縣城,不著急回酒店,楚雋帶著安暖一起去了崔義所在的縣公安局。
一天下來,各方面排查的結(jié)果如何,要匯總討論一下。
還有昨天晚上的查房事件,楚雋多少心里有些疙瘩。不過這事情不能讓當?shù)夭迨郑圆槠饋頉]有那么快。
一天的時間,想要完全排查清楚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么多人呢。
崔義是聞安縣派來和楚雋對接的,有什么事情,都由他負責。
楚雋坐在辦公桌邊,手邊放著電話。
電話一個個打進來,打出去,將今天的各處的消息匯總起來。
排查費時費力,匯總消息,篩選消息,也是費時費力。
楚雋今天晚上才發(fā)現(xiàn),安暖是個多么好用的顧問。
各種記錄匯總,下筆如飛。
“安暖?!背h說:“你要是真的只有小學(xué)五年級的學(xué)歷,我就把這個電話吃了。”
安暖都懶得搭理他。
是,我不止,但你也查不出什么。
在這件事情上,她是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了,隨他去吧。
可惜了,眾人忙了一天,并沒有特別有嫌疑的人。
不是這一點對不上,就是那一點對不上,或者有明確不在場的證據(jù)。
散會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了,今晚就近,住在縣公安局邊上的招待所。
這是縣局指定的招待所,走兩步路就到。
楚雋和安暖,一男一女,只要不是夫妻,崔義自然給開了兩間房。
進了房間,安暖立刻洗漱躺下睡覺,一分鐘都不愿意耽誤。
根據(jù)她的經(jīng)驗,這案子如果沒那么好破,那后面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忙,越來越忙,要爭分奪秒地休息。
果然,這一覺只睡了四小時。
半夜,門就被敲響了。
安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安暖?!?/p>
外面是楚雋的聲音。
“來了?!卑才贿叴┮路?,一邊趕緊去開門。
果然是楚雋站在門口,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顯然是要出發(fā)的樣子。
“怎么了?”安暖忙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線索了?”
看外面的天色,這會兒天還沒有亮呢,估計才三四點。
楚雋說:“人頭找到了?!?/p>
安暖頓時什么瞌睡都醒了。
“在哪里?”
“就在山里?!背h說:“和我們之前推測的一樣,就在山里的一小片桃花林里。那個地方是游客止步地。偵查人員下山之后,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消息剛剛傳回來?!?/p>
昨天一天,四處查訪的人不容易,在山里的人,那肯定是更不容易。
安暖飛快地跟著楚雋出了招待所。
“我們連夜回去?!背h說:“你上車可以繼續(xù)睡。”
“哦,不用。”安暖堅定地說:“我開車,你睡?!?/p>
“嗯?”
開回去還要四個小時呢,現(xiàn)在三點半,也得上午七八點才能到。
開長途是很累的,更別提在邊上有一個呼呼大睡的人的前提下。
“明天白天你肯定要忙一天。”安暖一把抓過楚雋手里的車鑰匙:“睡眠不足會影響工作。聽我的,我開車,你在車上補覺,明天上午到了局里以后,你肯定要忙,但是我可以補覺。”
楚雋有各種工作要安排,肯定睡不了一點?;厝ブ?,肯定是連軸轉(zhuǎn)的。
從道理上,楚雋知道安暖說得對。
但是從情感上,他有些遲疑。
沒有道理讓一個姑娘家開夜路,還開長途。
不過安暖已經(jīng)把副駕駛的門推開,將他推進去了。
“這一路都有路標,我大概認識路,不過有些地方可能要問你一下。你也不能睡得太熟?!卑才M駕駛位:“放心吧楚隊長,我可是老……老……”
差一點就把老司機三個字給說出口了。
安暖緊急剎車。
“我可是老實人,不吹牛的。我說能開,肯定能開?!?/p>
現(xiàn)在天還黑,但是再有一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到時候路就更好認了。安暖的方向感很強,盡量自己認路,讓楚雋多睡一會兒。
楚雋心里雖然還是不安穩(wěn),但安暖一點兒也不含糊。
他看著安暖那熟練轉(zhuǎn)著方向盤,甚至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又覺得她是可靠的。
安暖說過,她連卡車都會開,看樣子是真的。
汽車平穩(wěn)上路,這車安暖也算開過幾回了,得心應(yīng)手,偶爾轉(zhuǎn)頭看一下楚雋,只見他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睡著。
不過就算睡不著,閉目養(yǎng)神也是好的。
安暖想了想,伸手在后座上拽過毯子,放在楚雋身上。
晚上冷,楚雋這樣的小年輕喜歡耍帥,衣服穿得好。
可別凍著了。
沒想到毯子剛搭在楚雋身上,他就動了一下。
安暖輕聲道:“吵醒你啦?”
不至于吧。
楚雋雖然警覺,但睡眠也沒有那么淺。昨天晚上自己爬上床,他也沒醒。
“沒有?!背h道:“沒睡呢?!?/p>
安暖連忙說:“哦,那你睡,我不吵你?!?/p>
楚雋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瞇著眼睛。
也不睜開,也不閉上。
楚雋說:“睡不著,聊聊天吧?!?/p>
安暖十分合理的懷疑,他是不是害怕自己一個人開夜車犯困,才想跟自己聊天的?
以前他們出差也是,如果是長途夜車,絕對不能留下司機一個人開車。夜里開車,越開越困,特別是在一車人都在打呼嚕的情況下,那真是比催眠的效果還好。
一定要在副駕駛弄個人跟司機聊天。
所以副駕駛就成了大家最不愿意坐的位置,陪聊專用位置。
“聊,隨便聊。”安暖目視前方,隨口道:“你想聊什么?”
最好不聊案子,容易分心。
“還有三個半小時?!背h說:“就聊聊咱們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