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付云珠趕緊拿出一本書,翻開放在桌上,裝作是在學習的樣子,問道:“什么事?”
“媽給你們煮了一點涼茶送上來?!?/p>
顧聿轉(zhuǎn)身把門打開,就看到江柚青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兩個白色的瓷杯,他伸手接過,態(tài)度禮貌,“謝謝阿姨?!?/p>
江柚青掃了一眼桌上的書本,看著顧聿眼中帶笑,“講課辛苦了,喝點茶潤潤嗓子,等會留下來吃晚飯,吃什么盡管說,我現(xiàn)在去準備。”
“不用特意準備,我不挑食?!鳖欗舱f。
聽到這句話,付云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江柚青收起桌上的空盤,笑道:“行,那阿姨就看著準備,你們先忙?!?/p>
等人離開,顧聿看了一眼茶杯,就聽到付云珠說道:“大少爺喝不慣這種茶,別勉強。”
比起她的冷漠不語,顧聿更喜歡她的陰陽怪氣,況且她剛剛還說比喜歡江逸城還喜歡自己,頓時心情大好,“你剛剛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我從現(xiàn)在起開始改。”
說完之后伸手執(zhí)起桌上白色的瓷杯,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修長的指節(jié)撐著瓷杯并沒有立即放下,像是在細細地品嘗。
付云珠知道他不喜歡這種中草藥混著紅糖水的味道,伸手拿起剩下的一杯,一口氣喝掉了半杯,隨后放在一旁,低頭看放在桌上的書。
她仔細地翻了兩頁,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道題她還真不會。
顧聿看著她略微思忖的表情,唇角輕彎,“需不需要我教你?”
這是一道高中歷史題。
付云珠抬眸就迎上了他那帶著笑意的眸子,見他手上執(zhí)著的那杯涼茶依舊沒有放下,說話間,又輕抿了一口。
“不用,我自己去查資料?!?/p>
她很難想象,顧聿這種從小在國外接受精英教育的人能對華國歷史有多了解。
顧聿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終于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國家的經(jīng)濟發(fā)展史也是歷史,我學知識從來都不只是局限于課本?!?/p>
付云珠這才想起,她似乎在他的書房見過各種經(jīng)濟歷史書籍。
緊接著清冷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落在付云珠的耳朵里,簡潔又條理清晰。
最后講完聲音停頓了一下問道:“聽懂了嗎?”
付云珠一抬眸,又迎上了他那雙染著笑意的桃花眼,怔了一下,說道:“你能不能沒事別對著我笑?!?/p>
真的很愰眼。
“脾氣變壞了,要求變多了?!鳖欗膊灰詾槿坏恼f道。
“是人都會變。”付云珠懟他。
顧聿微微挑眉,又執(zhí)起那涼茶,遞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那剛剛是誰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付云珠:!??!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繼續(xù)翻書,后面的題她基本都會,房間里一下子變得安靜。
為了不辜負江柚青的一片心意,書上面的知識,她都復習得特別認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脖子有些酸脹,合起書本起身,才發(fā)現(xiàn)顧聿的那杯涼茶已經(jīng)喝完了。
只見他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腿疊加,修長的指節(jié)一頁一頁地翻過手上的書,眼睫微垂,眉尾如劍鋒般利落收束,偏又在轉(zhuǎn)折處藏著一分未褪盡的少年氣。
感受到付云珠的目光,顧聿的唇角微微勾起,“我年輕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看?”
付云珠趕緊收起自己的目光,“誰看你了?”
顧聿并不介意她否認,只要她在回他的話,無論是什么語氣和態(tài)度,他都高興,繼而換了一個話題,“我看中了京都一套四合院,覺得很適合你住,等我買下來了,你就搬過去?!?/p>
這里不但沒人伺候她,還得照顧孩子,吃的穿的樣樣都只能勉勉強強,還有她在鄉(xiāng)下的那幾天,吃了那么多苦,總得要好好彌補。
“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倆現(xiàn)在的身份?”付云珠聽著他一往如既又理所當然的語氣,心情不大好,只要他覺得合理的事情,完全不考慮任何條件和因素。
顧聿看著她,眉眼溫潤舒展,“那就先去領證?!?/p>
“我不愿意。”付云珠拒絕,“我剛剛不是說過,你不能用任何手段強迫我和你在一起,除非我自愿。”
顧聿不明白,“你遲早都是我的妻子,早一點領證有什么關系?如果心里不高興,不愿意接受我,我絕不強迫?!?/p>
他有的是哄她的經(jīng)驗,更有時間、金錢和耐心。
付云珠無語,“你語文閱讀理解及格了嗎?”
“我可是蘇省的狀元,怎么可能有短板?”
付云珠深吸了一口氣,“那請你理解理解,我有哪一句話暗示過我遲早會和你結(jié)婚?”
顧聿怔了一下,把手上的書放在桌上,一臉認真,“你表達的是你的意思,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我可以為咱們倆的未來做努力,你也可以因為自己的不高興而拒絕。”
付云珠愣住了。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反正我是不會和你住在一起的?!?/p>
顧聿笑著看她,“行啊,我不住過去就行了?!?/p>
付云珠說不過他,也懶得和他說了,斗完嘴,繼續(xù)坐下來看書。
顧聿看著她專注的模樣,思緒又飄了老遠。
曾經(jīng)十九歲的她,明媚又鮮活,整天跟在江逸城的身邊懂事又乖巧。
那年二十三歲的他,剛畢業(yè),就接到母親的電話,得知他的父親又要結(jié)婚了。
顧聿的母親和父親在他剛出生時就離婚了。
之后母親再嫁豪門,而父親一直再婚再離又再娶。
而這次結(jié)婚的對象不再是從前隨便一個小小的助理或是明星,而是跟著他一起打江山的貼身秘書。
這位秘書清楚整個顧氏集團的內(nèi)部運作以及資產(chǎn)分布,而且她還懷孕了。
這件事對他這個流放在外的豪門長子意味著什么,他比母親更清楚。
于是他打算立即回國與母親商量對策。
雖然這么多年母親對他不聞不問,但關鍵時刻給他打這個電話,心里應該有他的。
回國后,他立即去了母親的新家,江家,此時的江家是整個京都的首富。
這是他第一次來江家,卻被人擋在門外。
他報了母親的名字,傭人立即打電話咨詢,打完電話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明天是我們二少爺?shù)纳眨蛉顺鋈ゲ贾脩耆チ?,暫時沒空接待您?!?/p>
請示再回應,顧聿知道這是母親的意思了。
就在他正準備轉(zhuǎn)身回去時,一個女孩突然出來了,她似乎聽到他和傭人之間的對話,于是開口道:“這位先生,柳姨辦完事馬上回來,你進來坐著等她一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