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驚的坐起身,以為自己聽錯了。
“云姒,你再說一遍?”
“我的意思是假裝和離?!?p>云姒也跟著起身,趕緊解釋:“這樣,說不定他會放松緊惕,不會再盯那么嚴,我們還能有更多的見面機會?!?p>“不行!”
秦野一口拒絕,神色幽冷:“你想都別想!”
“……”
云姒沒想到他會反對的這么激烈,一時無言。
“云姒,我不許你跟我撇清關(guān)系,無論如何,我不和離,死都不和離!”
“好好好?!?p>云姒哄道:“咱不和離,我也沒說要真的和離……”
“你說是假的,但別人都以為是真的,那跟真的有什么區(qū)別?”
額。
他說的好像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行,當(dāng)我沒說。”
云姒拉著他重新躺下:“你也睡一會,好嗎?”
秦野點點頭。
云姒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安安心心的睡覺。
他身上暖暖的,夏天的時候很熱,冬天就是個天然的暖爐。
現(xiàn)在正值深秋,被窩里開始變涼。
云姒的身體雖然沒什么問題了,但身上始終涼涼的,還是有些怕冷。
被他抱在懷中,充滿了安全感,云姒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只可惜,一睜眼,房間又只剩她自己一個人,
頓時,她心里變得空落落。
這跟以往不同,就算睡醒后看不到他,但每次他下了朝很快就會回來,可如今……
“嗷嗚……”
小異從外面扒門進來,沖云姒一頓亂叫,發(fā)泄心中的不滿。
昨晚,它明明完成了任務(wù),卻沒能進去房間。
它一個勁的“嗷嗷”,云姒雖然聽不懂,但能強烈的感受到,它的憤怒與委屈。
罵罵咧咧好半晌。
罵的好難聽。
云姒怎么哄都哄不好,說了給它加餐也不行,直到它“罵”夠了,才終于跳到椅子上坐下來。
那意思,加餐吧。
它等著吃。
云姒扶額,趕忙叫來蘭辛,去給小祖宗拿肉來。
人家這回有功,又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坐在椅子上等吃的模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蘭辛看不慣它,又干不掉它,還惹不起它。
關(guān)鍵,再怎么伺候它,討好它,還是被它看不起。
蘭辛很郁悶。
把肉拿來,就給了陸漁,讓陸漁給它送去。
陸漁倒是無所謂,稀罕它稀罕的緊。
每次趁它吃東西,都忍不住上手擼它,一開始,它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警告聲,陸漁還有點害怕,會有所收斂。
隨著接觸的時間越長,陸漁知道它只是表面兇狠,不會真的做出傷害她的事,她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起來。
“小異。”
陸漁拿著肉進來。
小異看見她就煩,眼神里的嫌疑明晃晃的,偏偏,陸漁就跟看不見似的。
該對它做什么,還對它做什么。
“來,吃肉了?!?p>陸漁把肉盆放在桌上,上手一把抱起它。
它“嗷”一嗓子,從陸漁懷中掙脫出來,跳到云姒的肩膀上。
云姒正在書案前,研究剩下沒試過的毒草配方。
等寫出來,再一一試煉。
“小異?!?p>云姒無奈的叫它一聲:“別鬧,趕快去吃,不然一會我拿給別人吃了?!?p>小異一聽要把它的食物拿給別人,連忙跳到桌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它的東西,不可能給別人。
云姒用了半個時辰,將剩下沒試過的所有毒草和毒蟲,又配出了數(shù)十種配方,等著她一一試煉。
不知不覺就忙到了晌午。
吃飯時,蘭辛過來稟報:“主兒,臨王殿下來了,在書房里,不知道跟殿下聊什么呢?!?p>這是賠罪來了?
他倒是說話算話。
不過,賠罪也不代表和解。
秦野不可能原諒他,他也不可能就此放棄奪權(quán)。
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云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蘭辛的話音剛落,季大夫拎著幾包藥材過來,往她旁邊的茶桌上一堆。
“王妃,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一定得給你,才能讓它們發(fā)揮最大的作用?!?p>“什么好東西?”
云姒放下碗筷,過去瞧了一眼,不由吸了口氣。
好家伙。
都是跟天山雪蓮差不多珍貴的藥材。
整個京城的藥商,估計都弄不來一種。
而這里,有不下十幾種。
全是來自北燕,最極寒之地才能生長的稀有藥材。
“在哪弄的?”
云姒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只覺得太過震驚,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這些藥材就算是在北燕皇室,也不見得能有多少,臨王怎么可能搞到這么多?
他與北燕人勾結(jié),北燕對他倒是出手大方。
“這不是王妃你的功勞嘛?!?p>季大夫都知道了。
他原本還有些不高心,覺得王妃真是多管閑事,為什么要救臨王的人!
但是,在看到這些藥材后,他覺得,是自己格局不夠。
一條人命,換取這些藥材,千值萬值。
“他居然能舍得?!痹奇πΦ?。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看來,他對臨王妃的情意,確實不容懷疑。
“他說,這些藥留在他手中有些浪費,不如送給真正的懂藥之人。”
季大夫冷哼:“算他有見識?!?p>這話,云姒竟聽出了幾分驕傲感。
季大夫是在以她為榮嗎?
“話說回來,王妃,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xué)毒?!?p>季大夫認真的道:“以后府中若是有其他人中毒,總不能人人都要依靠王妃,王妃教會我,我就能替王妃分擔(dān)了?!?p>云姒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你想學(xué),我倒是可以教你,不過拜師就算了,在醫(yī)術(shù)方面,季大夫可比我厲害,我怎么當(dāng)?shù)闷鹉銕煾?。?p>“王妃謙虛了啊。”
聊了幾句,季大夫就走了。
但他沒有開玩笑,第二天就真的來跟云姒學(xué)煉毒了。
有了季大夫的加入,云姒輕松了許多。
一些不要緊的步驟,就全都交給了季大夫來負責(zé)。
時間過的很快。
一轉(zhuǎn)眼,便到了中秋這天。
前一天晚上,北燕七皇子呼延政,和十四公主抵達了京城。
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正好趕上參加大秦皇室的中秋宮宴。
云姒當(dāng)天去城門樓等勇義侯他們,結(jié)果,反倒先把北燕使團等來了。
百姓們?nèi)紘诮值纼膳?,好奇地觀望那些北燕人。
云姒站在人群中,也朝著使團看去。
北燕使團的車隊,浩浩蕩蕩,除了七皇子和十四公主的馬車,后面還跟著十幾輛貨物馬車。
據(jù)消息說,七皇子此次來大秦,是帶著十足的誠意,要與大秦簽訂和平盟約,所以,帶了不少貴重禮品。
馬車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滾動聲。
走在前面的馬車,車簾內(nèi)忽然伸出一只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撩開車簾。
云姒站在人群中,目光朝著馬車看去。
她想看看,這個高政究竟是誰。
這么多天她都沒有想起,到底什么時候見過這號人物。
然而,馬車里的男人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里,云姒看過去時,他便準確無誤的看了過來。
目光相對的那一刻,云姒腦海中驟然閃過一個人影。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