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秦野穿戴整齊,精神奕奕的準(zhǔn)備出門。
云姒渾身酸痛的躺在床上,目光幽怨的看著他。
“你再睡會?!?/p>
秦野對上她控訴的眼神,吃飽饜足后的他,心情愉悅而舒暢:“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不介意再來一次?!?/p>
“……”
變態(tài)。
云姒嚇得轉(zhuǎn)過頭去。
沒睡之前,她天真地以為,他是那等清冷自持的性子,對床笫之事向來寡淡,所以才會成親一年多對她從未有過半分不軌的行為。
如今,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他往日那副冷漠禁欲的樣子,都是假的。
現(xiàn)在這個,才是真正的他。
專橫,強(qiáng)勢,控制欲與占有欲都極強(qiáng)。
還小心眼,又敏感又脆弱,對她的信任經(jīng)不起一點考驗。
在床上更是,霸道至極。
她毫無反抗的余地,完全不是對手。
不過,相比第一次,顯然這次要和諧的多。
至少,沒有那么疼,反而還……
云姒一把拉過被子,把腦袋也蒙起來。
“云姒?!?/p>
秦野強(qiáng)行將被子拽開,神色嚴(yán)肅起來:“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但你也要記住,答應(yīng)過我的事,你已經(jīng)沒有后悔的權(quán)利?!?/p>
看吧。
這股子擰巴勁兒又來了。
云姒扯著被子,朝他點頭,語氣堅定:“永不后悔?!?/p>
秦野這才滿意的勾唇。
湊過來,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轉(zhuǎn)身開門出去。
“去準(zhǔn)備熱水,王妃起來要用?!?/p>
門外,云姒聽見他吩咐蘭辛她們。
沒臉見人了。
秦野走了許久,云姒才磨蹭起床。
蘭辛她們早就把熱水準(zhǔn)備好,云姒把她們都攆出去。
滿身都是痕跡。
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
洗完澡,穿上干凈的衣裙,身上的酸楚才微微減輕一些。
“主兒。”
蘭辛笑瞇瞇的進(jìn)來:“主兒辛苦了,想吃點什么,補(bǔ)補(bǔ)?”
云姒橫她一眼。
“隨便什么?!?/p>
“好嘞,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p>
蘭辛走后,阿蕪從外面進(jìn)來。
臉色臭臭的。
“怎么了阿蕪?”
“他又欺負(fù)你?”
“…沒有?!?/p>
云姒揉了揉額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
可若不解釋,一直讓她這樣誤會著,保不齊那天她就會做出點什么驚人的事來。
“阿蕪。”
云姒把她拉過來坐下,伸手將她眼角的碎發(fā)撥開,聲音溫柔地道:“我們阿蕪還小,好多事情還不懂,不過沒關(guān)系,等過兩年,你長大了,遇到一個喜歡你的男孩子,你自然就會明白,那個……不算欺負(fù)?!?/p>
其實,怎么能不算呢。
她都那樣求饒了,可他就是不愿停下來,連哄帶騙的,結(jié)束了一次又一次。
“不算欺負(fù)?”
阿蕪眼中閃過茫然:“可我聽見姐姐說,不要,他不顧姐姐意愿,就是欺負(fù)?!?/p>
“咳咳?!?/p>
云姒臉色通紅。
這話題沒法聊了。
“阿蕪?!?/p>
云姒一臉嚴(yán)肅地跟她說:“聽墻角不是好孩子,聽話,以后殿下回來的時候,不許在姐姐房間附近待著,回自己屋去?!?/p>
“為什么?”
阿蕪不解:“我不想別人欺負(fù)你,可是……”
她有些糾結(jié),又有些愧疚:“我打不過他,如果貿(mào)然出手,我害怕他會把我趕出去,我不想離開姐姐?!?/p>
這是已經(jīng)阿蕪第二次說,打不過秦野。
云姒心底有些驚愕。
阿蕪目前給她的感覺,是深不可測的。
她竟然打不過秦野?
那秦野,隱藏的也太深了。
可那樣厲害的他,前世卻屢屢受傷,可見,那時候他所面對的危機(jī)有多兇險。
“阿蕪,殿下是姐姐的夫君,夫妻之間,這樣的事情,可以曾加感情,以后你會明白的。”
“嗯?!?/p>
阿蕪似懂非懂,妥協(xié)的點點頭:“那我以后,走遠(yuǎn)一點?!?/p>
云姒:“…嗯。”
用完早膳,云姒強(qiáng)打起精神。
她剛準(zhǔn)備讓阿蕪再跑一趟,去蘇府那邊瞧一眼情況。
結(jié)果暗夜卻來了。
云姒知道他是秦野身邊的影衛(wèi)長,前世死后才見過。
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這還是第一次。
暗夜先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恭敬行禮:“屬下暗夜,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
云姒配合,裝作剛知道有他這么一號人。
“你是殿下身邊的影衛(wèi)長?”
影衛(wèi)和暗衛(wèi)是兩個不同的衛(wèi)隊。
暗衛(wèi)主要是負(fù)責(zé)府中的安全,而影衛(wèi)則是經(jīng)常外派,他們輕功更好,隱形方面做的更隱蔽。
但兩個衛(wèi)隊,都有暗夜統(tǒng)管。
還有一名副影衛(wèi)長,常年在外面,很少回來,云姒也沒有見過。
“回王妃的話,正是屬下。”
暗夜畢恭畢敬,低著頭,不敢隨便亂看:“屬下今天來,是奉殿下之命,來向王妃稟報蘇府的情況,請王妃放心?!?/p>
云姒的心微微一動。
這男人真是個行動派。
他總是這樣,會把她的事情記在心上,并且第一時間就做了。
“蘇夫人和表小姐都很安全?!?/p>
暗夜沉聲說道:“屬下已經(jīng)派人十二個時辰暗中保護(hù),絕不會再讓金吾衛(wèi)的人靠近半步,他們只能在外面看守?!?/p>
“我知道了?!?/p>
云姒點點頭,又客氣地說了句:“辛苦你們,等這件事結(jié)束,蘇大人不會讓各位兄弟白受辛苦?!?/p>
“王妃千萬不要這么說。”
暗夜聽到這話,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這是屬下們的職責(zé),分內(nèi)之事,何來辛苦一說?!?/p>
說完,他便拱手告退。
暗夜來這一趟,云姒是徹底放心了。
接下來,她就可以專心想辦法,盡快把三舅從大理寺弄出來。
這事,還得從狄龍身上入手。
那些信件,狄龍一直強(qiáng)行扣留在自己手中,不讓大理寺的人查驗,大理寺畏懼他的勢力,就算有心想幫幫自己的同僚,卻也不敢與之對抗。
更何況,他們很清楚,狄龍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位高權(quán)重,更是因為,有背后那位的默許。
背后那位,明顯是睜只眼閉只眼,在隔岸觀火,默默的看著朝堂的斗爭,究竟誰更勝一籌。
“主兒。”
暗夜前腳剛走,陸漁后腳就進(jìn)來稟報:“曲先生來了?!?/p>
“快請他到前廳說話?!?/p>
云姒一直在等曲先生,原本是想等他回府,自己過去找他一趟,結(jié)果人家親自過來了,她自是不能讓人家久等。
“陸漁,給曲先生上壺好茶?!?/p>
“知道了,主兒。”
整個蕭王府的人都知道,曲先生可不是下人,也不是下屬,他是謀士,是家臣,更是殿下過命的兄弟,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之一。
大家對曲先生十分尊敬。
而且曲先生很忙,平時很少回府。
這次,云姒也是后來才知道,是錢嬤嬤專門找人去把曲先生叫回來的,否則,云姒可能三五天都不一定能見到他。
陸漁給曲先生泡了茶,曲先生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卻一直往外面瞟。
看的出來,他很著急。
但是當(dāng)云姒來了以后,他又立刻沉穩(wěn)淡定下來。
“王妃?!?/p>
他起身,朝云姒拱手行禮。
云姒忙道:“曲先生不必多禮,請坐。”
曲先生也是見過云姒“臉色”的人,雖然最近沒少聽府中的人說,王妃徹底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整日冷著個臉,看誰都不順眼的王妃了。
“是這樣的?!?/p>
知道曲先生忙,云姒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我知道,咱們王府是有小報生意的,曲先生,我想知道,有沒有關(guān)于狄龍的事跡?”
“掌管金吾衛(wèi)的狄龍狄大將軍?”
曲先生有些詫異,心思一轉(zhuǎn),隨即又明白過來:“王妃是想找出狄龍的弱點,早日將蘇三爺救出來?”
“先生就是先生,不用我多說,便明白我的用意。”
云姒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曲先生笑了笑,溫潤的面容,露出幾分靦腆來。
第一次被王妃夸,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讓我想想?!?/p>
曲先生凝眉,仔細(xì)的想了想。
這般,像狄龍這種朝廷重臣,就算小報收集到了什么,也不能隨意亂發(fā)。
尤其是這個產(chǎn)業(yè),做的不夠隱蔽,很容易將蕭王府暴露出來。
“關(guān)于狄龍,還真有一事?!?/p>
曲先生沉吟片刻,緩緩開口:“王妃可知道,狄龍將軍能有今日地位,全靠他那位出身將門的夫人?”
云姒微微前傾身子:“還請曲先生細(xì)說?!?/p>
“說來也是樁陳年舊事。”
曲先生輕撫茶盞,娓娓道來:“這狄龍年輕時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軍戶子弟,因相貌堂堂被當(dāng)時的參將之女相中,那姑娘性子跋扈,硬是逼著父親提拔他?!?/p>
云姒若有所思。
她倒是也聽過一些傳聞。
說狄龍身為大將軍,英勇神武,卻是個懼內(nèi)的。
因此,狄龍沒少遭受同僚們的嘲笑。
“他時至今日,仍舊忌憚自己的夫人?”
“正是。”
曲先生眼中閃過精光:“但更精彩的是,這位狄將軍如今在城南梧桐巷藏了個外室,還生了兩個兒子。”
“什么?”
聽到他懼內(nèi),云姒原以為他對自己的夫人有幾分真心。
沒成想,居然偷偷養(yǎng)了外室!
云姒手中的茶盞一頓,眼神露出一抹兇狠。
靠著自己夫人爬上高位,功成名就后,便棄如敝履,真不是個東西。
曲先生冷不丁看到云姒眼中的兇光,嚇了一跳,手一抖,茶杯差點扔出去。
不是說王妃徹底變了嗎?
怎么感覺比以前更嚇人?
看到曲先生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云姒才意識到一不小心“原形畢露”,她趕忙調(diào)整自己,恢復(fù)柔弱模樣。
“不好意思曲先生,你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