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封塵看到他們站在一起,哪怕姜黎黎面色淡漠清冷,可他心底還是禁不住‘咯噔’了下。
怔了怔,他亦是朝姜黎黎走過去。
“你來得剛好?!苯枥柰O聛恚曇舨凰婆c傅行琛那般生冷,清軟細綿的柔和,“剛剛傅先生幫我解決了一樁難題?!?/p>
她伸出手,挽上蘇封塵的胳膊,轉過身一同看向傅行琛。
蘇封塵溫熱的大掌覆在她手背,“剛剛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謝謝傅總。”
傅行琛要的是他們一句感謝嗎?
要的是蘇封塵替姜黎黎謝嗎?
都不是。
他目光漸漸執(zhí)郁,看著他們親昵細微的舉動,心底的情緒不能用難過來形容。
透不過氣,疼又難受著。
可惜了,他這股情緒,姜黎黎永遠感受不到,或許……她感受到了,也根本不在乎。
“你們的關系還到不了替她謝謝我的地步?!?/p>
他不痛快,說話不留情面。
可他的心底,也并未因此舒服。
姜黎黎目光一沉,盯了他幾秒,驀地開口,“他能,我們要結……”
“黎黎?!碧K封塵突然開口,打斷她的同時松開她的手,“你去外面等我,我跟傅總單獨聊兩句,幫你好謝謝他?!?/p>
差點兒就脫口而出的話,攪的姜黎黎心煩意亂。
冷不丁被蘇封塵打斷,看著傅行琛沉落的眸光,她突然就說不出了。
“好,幫我好好謝謝傅總?!彼D身離開。
傅行琛眼里看來,他們一唱一和,分外刺眼。
他沉郁的目光隨著姜黎黎纖細的背影移動,看著她站在酒店外面,等蘇封塵。
“你跟黎黎已經是過去式了,不需要我再提醒一次吧?!碧K封塵避而不談姜黎黎未說完的話。
他身上敵意不多,但有一股很難壓下的堅定,“你該放手了。”
傅行琛面色蘊起一層冰凝,這種被動的滋味,實在難受。
尤其面對蘇封塵的理直氣壯,他竟是——
“是你自己弄丟了她,她現(xiàn)在不屬于你了,你該明白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的道理?!?/p>
蘇封塵不想激怒傅行琛,他語氣始終是平靜的。
可傅行琛無法平靜。
他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姜黎黎與蘇封塵在一起了。
她不屬于他了?
那差別的對待,一言一行,她對蘇封塵都比對他溫柔!
“她剛剛想說什么?”他突然想知道,她剛剛說他們要什么?
蘇封塵佯裝鎮(zhèn)定,“她可能是想再提醒你一次,我們在一起了,我也想提醒傅總一次,我跟黎黎已經在一起了,以后她由我來守護,她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不用傅總費心了?!?/p>
傅行琛面色不辨喜怒,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沒再說什么,蘇封塵離開,走出酒店,他拉起姜黎黎的手朝車上走去。
姜黎黎跟在他后面,小鳥依人氣質如蘭,烏發(fā)被風吹的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姿。
蘇封塵打開車門,護著她上車,貼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帶,她沖他輕笑著,軟儂細語地說了什么。
蘇封塵也笑了,看他臉色溫柔甜蜜,說出話必定也是她愛聽的。
片刻,他們都上了車,驅車離開。
汽車駛離傅行琛的視線,傅行琛出了酒店門,站在幾層臺階上,看著已經涌入車流的車。
他掏煙點燃的動作,很是凌亂,拿反了打火機,也咬錯了煙頭,劃了七八下,才點燃了煙。
初夏炎熱,令人煩躁,今天天色不好,清早就只露出一半的太陽,此刻全部被烏云遮起來了。
整座城市被濛濛細雨籠罩,煙霧繚繞模糊了傅行琛的視線。
他夾著煙的手背青筋凸起,指縫里的煙支變了形。
一根接一根地抽,門口的煙灰缸里殘了一堆煙蒂。
漸漸的雨勢變大,雨珠成串在酒店的屋檐下形成雨幕。
“行琛哥哥?!绷株卦麓蛑话淹该鱾?,走上臺階,站在他面前,“好久不見?!?/p>
傅行琛撩撥眼皮看她一眼,從鼻腔里發(fā)出些許聲音,算是打過招呼。
“你怎么了?”林曦月歪了下頭,去看他,“心情不好嗎?”
“跟你無關?!备敌需∨c她的關系,還沒到‘訴苦’的地步,他掐滅了煙轉身離開。
林曦月轉身跟上他,墊著腳幫他打傘,不顧自己已經濕了半個身體,“行琛哥哥,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朋友,我希望你開心。”
傅行琛步子邁出去的很大,聽到林曦月的話他頓了下,放緩了腳步半秒。
“離我遠一點?!?/p>
他沒心情談什么朋友與否,滿腦子都是姜黎黎跟蘇封塵離開的畫面。
“行琛哥哥,你能不等你給我安排個工作?”林曦月鍥而不舍地追上他,“我找了很多工作,他們都因為我的身體緣故不肯錄用我。”
傅行琛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上去,‘砰’的一聲關門聲,隔開了林曦月的聲音。
林曦月被拒之門外,她抿著嘴唇,可憐巴巴地看著那扇車窗。
下一秒,車窗落下,一張名片遞出來。
“拿著我的名片到行云集團人事部,他們會安排給你面試,能否過看你的能力。”
“好!”林曦月迅速接過名片,“謝……”
車窗升起的一瞬間,車身駛離原地。
她道謝的話還沒說完,眼睜睜看著傅行琛的車離開。
傅行琛的名片被她緊緊攥在手里,她臉上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京輝覺得自己挺幸運,遇到了傅行琛這樣的伯樂。
可他又覺得自己很倒霉,遇上傅行琛這樣的朋友。
大白天的,酒吧幾乎沒人,燈紅酒綠的大廳里,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沒有搔首弄姿的人。
大廳角落,傅行琛潔白的襯衫松散地掛在身上,領帶不知所蹤。
京輝抱著他大腿勸,“你別喝了,再喝明天就要上新聞了!”
傅行琛端著雞尾酒,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胃里火辣辣的,卻怎么也壓不下心頭的痛疼,酒精都麻痹不了。
“你實在不行去問問她,她是不是真的打算跟蘇封塵了?你自己喝悶酒有什么意義?”
京輝看得出姜黎黎的態(tài)度。
他之所以慫恿傅行琛去,是想讓傅行琛心死的更干脆直接一些。
傅行琛若想見姜黎黎,若想知道他與姜黎黎還有沒有可能,有很多辦法。
可京輝知道,他不敢!
不如借著今天的酒勁兒,去找她,問個清楚,做個了斷!
“走?!本┹x站起來,拉著傅行琛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