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守著老爺子,我出去看看!”
羅旭低聲說道,同時和王承鏞使了個朝上看的眼神。
王承鏞自然會意,也沒多說,只是點頭擺了擺手。
走出屋子,羅旭便朝著屋頂看了一眼。
不過站在院子里也看不到屋頂全貌,只得去一邊搬梯子。
但梯子還沒搬,院門就開了。
羅旭嚇了一跳,不過見于雷走了進來,才松了口氣。
“臥槽雷子,你嚇?biāo)牢伊?!?/p>
于雷快步近前:“大旭,好像有人上房頂子!”
羅旭點點頭:“沒錯,你也聽見了?”
“我剛上去了,沒人!不過我肯定剛剛有人上去,估摸著是盯上了!”
于雷滿是認(rèn)真地說道。
羅旭咬緊牙倒吸了一口氣。
媽的,看來是找到老爺子這兒了。
是誰呢?
金家?
還是……趙凌柯?
操!
要是趙凌柯,爺跟他拼了!
想到這,羅旭雙拳都攥了起來。
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不能肯定,只是心里罵上幾句而已。
片刻,羅旭咂了咂嘴:“看來今兒晚上是不能回去了啊,雷子,晚上跟我盯夜!”
羅旭心里已經(jīng)想到了對方的目的,多半就是沖著老爺子那把壺來的。
而現(xiàn)在仿品的壺還沒寄來,只能守著了!
“行!我也這么覺得的,干脆咱就在隔壁,反正兩邊房頂是通的,有動靜我也能反應(yīng)得過來!”于雷道。
羅旭呼出一口氣:“估計也不用太過緊張,對方應(yīng)該就是踩點兒,而且剛才也是感覺到被咱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逃,八成不會再來,咱留下也是防患于未然!”
“聽你的!”
當(dāng)晚,羅旭和于雷便住在了老宅。
雖說家具沒來,但原先家里的老床、老柜子也沒扔,兩人便將架子搭起來,床板一蓋,準(zhǔn)備輪流睡、湊合一宿。
而躺在床板上,羅旭也不忘給葉姍姍打了個電話。
甜言蜜語肯定要說,不過主要還是問了一下那把壺到哪了,畢竟物流信息都在葉姍姍那邊。
倒是好,葉姍姍一查,仿品壺明兒就能到榮樓。
羅旭這就放心多了,到時候把老爺子那壺來個貍貓換太子,自己也就不用提心吊膽地怕人偷了。
當(dāng)然,這次既然有人趴房頂踩點兒,這也引起了羅旭的注意。
不管對方是誰,顯然已經(jīng)找到老爺子的住處了。
單憑這一點,就是一個危險信號!
轉(zhuǎn)天一早,羅旭便和于雷去了榮樓,同時手機就沒停下看著方家的監(jiān)控。
畢竟對方就算爬房頂,想進去也得走門走窗戶,要知道這幾個點,羅旭可是做了無死角監(jiān)控的。
約莫上午九點多,快遞便送到了榮樓。
快遞是一個大泡沫箱子,四周的泡沫幾乎都達(dá)到了十幾二十多公分的厚度,足可見對物件兒的保護程度之高。
“終于到了!”
羅旭舒了一口氣說道,同時拆開箱子。
當(dāng)看到里面的綠地紫龍紋四方壺,羅旭不禁驚嘆一聲!
“臥槽!這陳師傅真不愧是景德鎮(zhèn)名師啊,簡直……以假亂真了??!”
羅旭拿起壺捧在手里仔細(xì)地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工藝雖然比不上那金拐子的神乎其神,但要說想蒙騙幾個行家,那也是不在話下的!
按理說這陳師傅早先是要求署名的,也是羅旭求袁杰跟他說了好半天,對方才答應(yīng)下來按照仿古的做,并且要求簽合同,絕對不允許按照古董轉(zhuǎn)賣。
“嚯!大旭,這壺……眼熟??!”
徐文斌見到壺,立刻說道。
羅旭愣了一下,道:“斌子,關(guān)于這把壺,從現(xiàn)在開始,就當(dāng)沒見過,懂嗎?”
看著羅旭嚴(yán)肅的神色,徐文斌有些意外。
不過他知道,羅旭每一次嚴(yán)肅,那就是真有正事了。
要么是賺錢,要么是防止有人做局。
他索性也沒多問,使勁點了點頭:“明白!”
羅旭會心一笑,多年默契,果然無需多言。
“行,斌子,你看著店,我出去一趟!”
說完,羅旭將壺打包好,抱起來便朝外走。
“???你不帶雷子啦?要不我跟你去?”徐文斌道。
羅旭回頭一笑:“不用,昨兒雷子沒怎么睡,讓他瞇會兒吧,別叫他,你留店里就行,對了,我下午就不過來了,有個家庭局!”
“得嘞,那你留點神!”
離開榮樓,羅旭便開車直奔東郊老宅。
其實自從上次藍(lán)頌把梁長發(fā)給撂了,羅旭最大的潛在威脅就已經(jīng)解除了。
所以偶爾不帶上于雷,倒也不至于有什么顧慮的。
再加上現(xiàn)在光天化日的,別說自己的安全了,想必老爺子那邊也沒什么動靜。
大白天的還敢去家里偷,那特么真是瘋了!
路上,羅旭還接到了曹世勇的電話,說送家具的一會兒就到。
這倒是好,回來一趟,把大事兒就都給辦了。
一到方敬遠(yuǎn)家,如羅旭所料,一切平靜如常。
屋子里的半導(dǎo)體正放著失空斬的失街亭片段。
此時正趕上丞相諸葛亮的名段,“兩國交鋒龍虎斗,各為其主統(tǒng)貔貅……”
羅旭把泡沫箱子往院里一放,便笑呵呵地坐進了屋子,朝著方敬遠(yuǎn)笑道:“好段兒!爺爺,這版是譚、楊兩位大師的吧?”
他口中譚、楊,指的便是京劇名家譚富英、楊寶森,單說失街亭這出戲,這二位算是把人物演活了。
雖說后來的于大師唱的也是無可挑剔,可比起宗師級,或許差的就是那個隨意和灑脫的勁兒。
常言道,硬功夫練出來,軟功夫生出來。
那股子勁兒便是軟功夫,也就是天賦了!
方敬遠(yuǎn)聞言只是抬眼瞄了羅旭一下,理都沒理,便把半導(dǎo)體拿得更近,直接貼在了耳朵邊兒上,好像嫌棄羅旭打擾了似的。
羅旭倒是不在乎,笑著走近前便將床頭柜上的四方壺端了起來。
“得,您聽著,我給您換新茶葉去!”
說完,羅旭便抱著茶壺走了出去。
說是換茶葉,其實也就是換壺!
走到院子里,羅旭把茶葉隨手倒在了一個土筐里,便將四方壺放在了廚房的洞里。
畢竟老爺子的東西,他就這么拿走了,說不過去。
哪怕是出于保護,但也算是偷了。
不過好在這洞絕對隱蔽。
隨后,他將新壺刷了刷,放上新茶葉,沏好一壺,這才拎進了屋里。
“爺爺,給您倒上!”
方敬遠(yuǎn)看著羅旭倒茶,目光有些凝了,死死盯著那把壺,但也沒說什么。
沉了幾秒,他方才開口道:“小子,下午喝點兒吧。”
“別介啊,昨兒您不是讓我答應(yīng)我媽,跟她去我姥那嗎?”羅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方敬遠(yuǎn)想了想,緩緩點頭:“好像是有這么個事兒,這幾點了?”
“十點多,早呢!要不中午我給您買點?”羅旭道。
方敬遠(yuǎn)擺了擺手:“你媽說今兒中午吃包子,你滾吧!”
羅旭:……
這老頭兒,趕人都不帶委婉的。
“得,那您歇著,我不給您添亂,我上旁邊兒等著家具去!”
說完,羅旭撂下茶杯,轉(zhuǎn)身便出了門。
方敬遠(yuǎn)等了一會兒,旋即扒著玻璃朝外看去,確定羅旭出院兒了,這才緩緩坐了起來。
他將半導(dǎo)體放在床上,起身蹣跚著走到院子里,直奔廚房背面去了。
緩緩俯下身,方敬遠(yuǎn)便掏出了那把四方壺。
看著手里的壺,方敬遠(yuǎn)撇著嘴道:“兔崽子,跟你爺爺變戲法兒呢?”
他將兩把壺放在一塊兒,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他將羅旭拎來的那把壺里的茶,倒進了先前的壺,又將新壺擦干凈,隨手塞進了灶洞里。
拿起先前的壺看了看,方敬遠(yuǎn)滿臉確定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那把壺不行,還得是這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