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貴都懵啦!
目光左右看著面前的三人……
嘛意思?
這就成交了?媽的,五萬塊也賣?
說心里話,周明貴想反悔,可羅旭顯然沒給他這個機會。
只見羅旭挑眉一笑:“周老板,百八十萬的東西……五萬塊你不收?”
“這……”
周明貴明顯緊張了,喉結在脖子上滾動著,伴隨著一滴汗珠滾下。
五萬塊收了?
他圖什么?
自己的東西,都賣出去了,還白搭五萬成本?
可要是不收……
的確有些站不住腳了。
現(xiàn)在對方能找來,肯定是有人指正自己,而且自己剛說這物件兒值百八十萬,現(xiàn)在連五萬都不收?
短暫的糾結后,他決定……不然就收了吧。
一來五萬塊沒多少,雖然他不那么舍得,但畢竟馬上有四十萬進賬,這五萬……不行就當自己少掙點,好歹買個踏實,不然這幫小崽子搞不好真沒完沒了!
“哈哈,五萬我肯定收啊,不過幾位,這你們可虧大了?。 ?/p>
周明貴說著,又指了指鼻煙壺:“曹老板,您可看好了,這是絕對到清的物件兒,五萬塊出給我……您確定?”
曹世勇立馬擺手:“您別替我操心!這物件兒我不喜歡,要是能出,賠錢我認了!”
周明貴心里這個氣啊,合著非要從我這拿五萬了唄?
得!
那我就舍小賺大!
反正你們也不知道,老子還有三十五萬利潤呢!
“得!既然曹老板割愛,那我就笑納!劉飛!”
周明貴直接喊了一聲。
“噯!老板……”
這時,劉飛也端著一壺茶從后屋走了出來。
“立合同!”
話音剛落,羅旭道:“免了!周老板,五萬塊的東西還立合同?呵,您怎么想的?”
羅旭這么一說,曹世勇和徐文斌也瞬間明白了。
首先,這鼻煙壺按理說不算他們的,頂多算是先前那中年男人賣假貨,讓他們扣下了,但他們也沒有扣押權,所以現(xiàn)在立合同……反倒是給自己找麻煩。
第二點……這鼻煙壺可是贗品,合同立了,便等同于他們賣假貨,雖說古玩行打眼自負,可這個幾個也著實沒干過這事兒,不像周明貴那么習以為常。
更何況,羅旭還要競爭會長的位置,這賣假貨要是被人挑出來……絕對就被動了。
“不立合同?”
周明貴猶豫了,按理說,簽了合同,錢貨兩清便可以防著對方后找吧,他們這是要干嘛?
見狀,曹世勇立馬瞪起了眼睛,一把揪住周明貴的衣領。
“周明貴我草泥馬的,五萬你還跟我立合同?忘了咱先前那點事兒了是嗎?”
周明貴今兒算是怕了曹世勇了,連忙揚起手擋著臉:“曹老板,這不合規(guī)矩啊,更何況你們都是圈里的,這不立合同……倒后賬我找誰哭去?”
羅旭冷笑:“周老板你糊涂啊,我們要真倒后賬,肯定是要把鼻煙壺買回來,你不虧??!”
周明貴一想倒是對啊。
這回他不是賣假貨,而是收假貨,還怕個什么勁兒?
“行、行吧,既然你們不想立,那就算了?!?/p>
說罷,周明貴站起身,走到柜臺前,打開一個上鎖的抽屜,數(shù)出了五沓錢。
“曹老板,這是五萬,您清點……”
曹世勇二話不說,一把將錢奪了過來。
“甭數(shù)了,都街里街坊,我信得過你!”
說完,他給了羅旭一個眼神,便朝外走。
羅旭和徐文斌也沒含糊,緊跟著就走了出去。
至于于雷,把手里的斑馬瞎子往地上一扔,也跟著離開了。
見對方這么痛快離開,周明貴一臉懵逼地抓了抓后腦勺。
不過見對方有一個人沒走,不由打量了一番。
這人倆眼腫著,根本睜不開,像是個瞎子。
但那一身斑馬皮……卻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他眉頭微皺,清了清嗓子:“他們都走了,你還不走?”
“周老板,是我啊……劉毅?。 ?/p>
斑馬男抬起頭,也不知道往哪看,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四處使勁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劉、劉毅?”
周明貴心頭一震,連忙走上前,指著劉毅道:“你……你怎么和他們在一塊兒了?怎么回事?”
“周老板,我也不知道啊,先前找的那個賣貨的,把貨賣了十萬,然后把錢給瞇了,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挨了頓打,然后……就是現(xiàn)在啦!”
劉毅終于敢說話了,差點沒哭出來。
“?。俊?/p>
周明貴只覺血壓頓時沖了上去,險些站不穩(wěn),連忙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去。
不對!
不對啊……
這整件事怎么這么亂?
鼻煙壺賣了十萬,還讓人給瞇了?
那自己這五萬又是怎么回事兒?
按照劉毅的話說,應該是曹世勇十萬收了鼻煙壺,然后發(fā)現(xiàn)是假的了,轉頭來御品閣把自己老娘罵了一百遍,再然后……五萬賣給自己了?
這特么都哪跟哪???
“劉毅,我他媽不是說了,這鼻煙壺賣八十萬嗎?怎么變十萬了?”
“我……我不知道啊,您不是讓我找個道上的人去賣嗎?我也不知怎么的,他就賣了十萬,然后告訴我,把錢瞇了……”
周明貴之覺呼吸急促,這事兒越來越上頭了。
照這么說來,那個賣貨的賺了十萬,瞇了,自己這等于白賠五萬塊,而曹世勇也賠五萬?
亂!
周明貴想不通。
至少以羅旭那性格,是絕對不會干賠錢買賣的。
可他為什么五萬賣給自己,寧可賠五萬?
“劉毅,你他嗎的跟我說瞎話呢?”周明貴怒罵道。
“不、不敢啊周老板,我眼睛都看不見了,哪敢蒙您?。 ?/p>
劉毅滿是委屈地說道。
周明貴這邊一頭霧水的同時,羅旭等人已經(jīng)直接回了榮樓。
此時,秦雅沏上了新茶,幾人可是歡聲笑語。
“哈哈哈,痛快啊大旭,還是你腦子精,這里外里……咱還賺了五萬塊錢??!”
曹世勇大笑道,旋即拿出煙,給兄弟們開始發(fā)。
羅旭笑了笑:“做局者,恒被做局!周明貴那老狗至少現(xiàn)在肯定想不通,怎么轉了一圈物件兒又回自己手里了,而且一分沒賺不說,還倒賠了五萬!”
“對,對,哈哈,真他媽痛快!大旭,這錢你拿著,哥不要!”
曹世勇一邊說,一邊將五萬塊朝著羅旭推了過去。
“別了,今兒是您攤上事兒了,就當給您壓驚!”羅旭又推了回去。
“可別臊我了,全憑你啊,要不是你,哥哥今兒還得賠八十個呢!我跟你說啊,今兒大伙兒晚上都別急著走,我請客,咱搓一頓!”
曹世勇說完,寧遠、秦雅幾人都是歡呼起來。
羅旭則微笑不語,心里盤算著這贗品頻出的事兒。
如果說先前,他腦子里的確亂,原因很簡單,這張網(wǎng)錯綜復雜,涵蓋了太多人。
有天州這邊的,還有吉省那邊的金鵬程!
但現(xiàn)在……事情似乎有那么一丁點清晰了。
至少這張大網(wǎng),終于露出了一個線頭兒。
那就是周明貴!
自從上次那晚開始,周明貴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局害曹世勇了。
上次是為了賣贗品給何震幾人,讓曹世勇?lián)?,而這一次……干脆把贗品送到了寶月齋。
呵,這張網(wǎng)……終于撕開了一個口子!
不過辦案畢竟不是他的事兒,還是要警方來做。
上次私拍會上的貨主,明顯是替人頂包,想必王天來就算抓到了人,也揪不出幕后的始作俑者。
現(xiàn)在倒是正好,羅旭決定先聯(lián)系王天來,把這些事全都告訴他,想必接下來他們的調查,也就可以有方向了!
周明貴這老東西,既然你主動把腦袋伸出來,那就從你脖子開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