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把完脈,將老夫人的手放下。
司城宴焦急上前:“怎么樣?媽她沒事吧?”
司御寒也眉頭緊皺,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能看出他在緊張。
秦嫵從包里翻出一顆藥丸,遞到老夫人的唇邊,喂她吃下去。
傭人很有眼力見地端了杯溫水過來。
秦嫵又端著杯子,喂她喝了幾口。
好在老夫人不是完全失去意識,水還是能喂下去的,藥丸也是入口即化。
吃了藥,面色很快就緩和下來。
秦嫵又把脈檢查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剛才是受了驚嚇,一下子血壓和心臟承受不住,才暈了過去,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
聞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司城宴轉(zhuǎn)過頭,憤怒盯著徐晚儀:“你干的好事!”
徐晚儀狠狠瑟縮了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剛才就是情緒太激動了,一時沒克制住,誰知道老太太這么不禁嚇啊!
這怎么能怪她呢!
司御寒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瞇起,危險而凜冽,“跟奶奶道歉!”
徐晚儀站著沒動:“有你這么命令長輩的嗎!再說,要不是你和秦嫵合起伙來欺負我,我會被逼急了動刀子嗎!”
她梗著脖子,語氣里滿是理直氣壯。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哪里錯了。
她可是司御寒的母親,要是敢動她,明天整個圈子里就得傳開。
到時候盛霆都會跟著受影響!
所以他篤定司御寒不敢。
司御寒冷笑,“動你?只會臟了我的手?!?/p>
他給傭人使了個眼色:“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私闖民宅,持刀行兇?!?/p>
“你敢!”
徐晚儀猛地沖過去,想去搶奪傭人的手機,“司御寒,你非要這么絕情嗎?你這個白眼狼……”
她語氣尖銳,越罵越難聽。
秦嫵聽不下去了,站起身想要回懟,卻被司御寒握住了手。
男人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骨,無聲安撫。
抬眸看向徐晚儀時,眸底隱隱有殺意浮現(xiàn):“不想去警局?沒關系,郊區(qū)有家精神病院適合你。”
徐晚儀對上他的目光,忽然啞了聲。
她猛地后退一步,卻不小心被茶幾邊角絆倒,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魔……魔鬼!司御寒你就是個魔鬼!”
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司御寒反而笑了:“你才知道?看來我之前的確對你太容忍了?!?/p>
徐晚儀又打了個冷顫。
她下意識往后挪,看向司御寒的眼神里帶著驚恐:“你……你別過來?!?/p>
司御寒直接朝傭人招了招手。
傭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徐晚儀從地上拽起來,拉著她往外面走。
門外傳來徐晚儀劇烈掙扎的聲音:“你們要帶我去哪?放開我!司御寒你不得好死!”
司御寒站在那,神色始終冷淡。
面對親生母親的詛咒,眼底也沒有絲毫波瀾。
秦嫵心疼地摟住他的手臂,和他十指相扣,眼神里滿是擔憂之色。
司御寒回過神,朝秦嫵笑著搖搖頭,“我沒事?!?/p>
他早就想這么做了。
只是一直顧忌著血緣上的那點情分。
但今天不一樣,徐晚儀竟然敢拿刀對準他的阿嫵。
沒有人知道,剛進來時看到徐晚儀握著刀朝秦嫵沖過去的時候,他有多慌張。
他感覺自己心臟都驟停了一瞬。
秦嫵將臉頰貼在了司御寒的肩頭,輕輕蹭了兩下,笑著朝他豎了根大拇指:“你剛才沖進來把我護在懷里的樣子,超帥!”
司御寒輕挑眉梢,甚至還有心情開起玩笑:“你老公什么時候不帥?”
秦嫵:“……”
這個自戀鬼是誰,把高冷禁欲的司御寒還給她!
沙發(fā)上,老夫人悠悠轉(zhuǎn)醒。
她虛弱輕咳了兩聲,還有些搞不清狀況:“我這是……怎么了?”
司城宴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解釋了一遍,“剛才多虧了阿嫵,要不是她,恐怕您這會就得進醫(yī)院了。”
老夫人嘆氣:“我以前只知道徐晚儀不明事理,沒想到她竟然……”
想到剛才徐晚儀亮出刀子的畫面,她還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她拉住秦嫵的手,關心道:“阿嫵沒受傷吧?”
秦嫵輕輕搖頭:“謝謝奶奶關心,我沒事?!?/p>
老夫人又重重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啊,咱們司家怎么就娶了這種兒媳婦!”
她簡直后悔極了。
如果早知道徐晚儀性格這么偏執(zhí),還會攪得司家亂成一鍋粥,當初她說什么都不逼著司城宴結(jié)婚!
只可惜……這世上哪有早知道?
司城宴見她滿臉憂愁,連忙安撫道:“媽您別擔心,阿寒已經(jīng)把那女人送進精神病院了,今后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們?!?/p>
老夫人聞言,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信佛。
雖然年輕時候脾氣沖了點,但心地卻是很善良,否則也不會將徐晚儀留在司家那么多年。
但她也不是盲目善良。
這樣的結(jié)果,對司家,對阿寒來說都是最好的。
秦嫵見她皺著眉,滿臉憂愁的樣子,連忙出聲道:“奶奶,我發(fā)現(xiàn)您最近病情有點反復,不如我上去給您針灸一下?”
“好啊!”
老夫人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任由秦嫵扶著上了樓。
司御寒則是和司城宴進了書房。
聊公司的事,順便談談徐家的處置和安排。
司城宴道:“徐家你隨便處置,這是他們欠你的,至于御安……我會安排他出國,今后如非必要,不會再讓他回來?!?/p>
司御寒雙腿交疊,靠坐在書房的沙發(fā)里。
姿態(tài)有些慵懶。
神色也透著漫不經(jīng)心。
聽到司城宴的安排,也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隨便?!?/p>
司御安對他還構(gòu)不成威脅。
跳梁小丑而已。
想爭奪繼承權(quán),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司御安很快就得知了這件事,他不敢置信地拉著司城宴的手,“爸,我不要出國!我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還見不到您!您真的忍心嗎?”
司城宴嘆了口氣:“御安,聽話?!?/p>
“我知道你不甘心背著私生子的名聲過一輩子,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算計阿寒。”
他這也是在保護司御安。
如果他不主動做點什么,如果等司御寒出手,恐怕司御安不是也得褪層皮。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狠下心。
司御安見父親態(tài)度強硬,出國的事沒有半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雙腿猛地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等司城宴走后,他直接抱頭痛哭。
他錯了!
他不該去算計司御寒!
不該為了一己私欲毀了他解毒的草藥。
雖然最終他得逞了,草藥被毀了,可……他卻賠了夫人又折兵,傷人八百自損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