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能力做到很多事情,就比如……”
李辰剛說到這里,明藍卻是尖嘶了一聲,向著他撲了過來,拳腳呼呼生風,居然是個高手,就要打死李辰。
可是李辰卻是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偏頭一閃,左臂閃電般躥出,直接摟住她的脖頸向下一壓,左膝一抬。
“砰”,一膝便撞在了明藍的腹間,她痛得身上一軟,再沒有半點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辰將她摟入懷中,然后,將她翻轉(zhuǎn)過來,捏開了她的下巴,伸出了兩根手指,探入了她的口中,已經(jīng)捏住了那顆假牙。
明藍心頭大駭,死死咬去,可李辰卻在這一刻放開了她的下巴,任憑她的兩排牙齒咬住了他的手指,甚至直接破皮,鮮血直流。
李辰卻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低下頭去,望向了明藍。
“明藍,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或者,讓我取出那毒牙。或者,你去死!”
李辰任憑兩根手指上鮮血直流,卻是半點也未理會,只是盯著她的眼睛道。
明藍怔住了,似乎未能理解李辰話中的意思。
“若成為朋友,我必達你愿,同時,你再不是奴身,而是想做就做,不想做便可以離開的自由之身。
朋友,是相互尊重的朋友,再無上下尊卑之分。
你,亦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擁有真正的尊嚴!
所以,明藍,你想好!”
李辰盯著她的眼睛再次說道。
鮮血流入口中,苦咸腥澀,嗆得明藍想流眼淚。
牛油大燭上的燈花跳躍,眼中的李辰那張俊顏忽明忽暗,可這一刻,卻有著無上的威嚴,他的話更是擲地有聲,宛若真正的神音,像是天神的誓言。
眼角有淚流下,她輕輕地松開了檀口,張開嘴來,任憑李辰取出了那顆假牙。
“很乖!”李辰微笑,將假牙取出,放在桌上,然后撕下了一角衣襟。
明藍原以為李辰是要包扎傷指,卻沒有想到,李辰只是拿起那角衣襟,給她輕輕拭去了唇畔的血跡。
待血跡擦干,呼出口長氣去,這才用衣襟包指,口中笑道,“大祭司,好一張利口?!?/p>
明藍羞怒交加,一下翻身而起,怒盯著他,“李辰,你剛才所說一切,可當真?”
“若違誓言,五雷轟頂!”
李辰抬頭望向她,眼神堅定肅重。
“男人的誓言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明藍怒哼一聲。
“那要怎樣?”李辰皺眉問道。
“我要你娶我,這樣,我才相信你說的話。并且,要三書六聘,起碼你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這才可以。
我,必須要一個保證?!?/p>
明藍咬了咬銀牙,緩緩地道。
“換個條件吧?!?/p>
李辰一陣頭疼,怎么這個年代男人和女人能夠建立牢固的關(guān)系,并且唯一能讓女人相信的,便是娶她呢?
他現(xiàn)在的老婆已經(jīng)足夠多了,真不想再娶了。
“我不美?身材不好?”
明藍盯著他問道。
“很美……好?!?/p>
李辰嘆了口氣。
“你在嫌我是個刺事人?”
明藍深吸口氣,眼神恚怒地問道。
“不是?!崩畛礁纱嗟負u頭。
“那是你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覺得我臟?
你可以驗身,我,還是處子。
并且,剛才對你的這種手段,我只接受過女官的培訓,從未用過。
你是第一個看過我身子的男人!”
明藍咬了咬牙,再次道。
“跟這個也沒關(guān)系?!崩畛侥罅四竺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那你為什么不同意娶我?還是,你覺得我跟你結(jié)婚,是別有用心?”
明藍憤怒地道。
“信人不疑,疑人不信?!崩畛接衷贀u頭。
“那是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
明藍覺得自己快瘋了。
這該死的男人,為什么就不肯娶她?
“我是覺得,婚姻不是交易,更不應(yīng)該用這場交易來保障所謂的忠誠。
那樣的話,就失去了婚姻原本的意義?!?/p>
李辰抬頭望向了她,輕嘆了一聲道。
明藍的眼神怔了起來,這么深邃的話,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一種突如其來的被尊重感涌上了她的心頭,居然讓她剛才還惶然無措的一顆心,逐漸安定了下來。
“明藍,其實真正的信任,是那種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并不一定是必須要用某種特定的關(guān)系去維系的。
需要關(guān)系去維系的忠誠和誓言,骨子里都是充滿了不信任的。
你說,對嗎?”
李辰問道。
“對?!泵魉{不自覺地重重點頭,這番話,說得好有道理啊。
隨即她反應(yīng)了過來,怒哼了一聲,“你少在這里說這些高深的大道理,我就想知道,你如何保證你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
李辰?jīng)]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笑,“明藍,能告訴我,你今生最大的牽掛是什么嗎?”
“我沒有牽掛?!?/p>
明藍心下間有氣,語氣生硬地回答道。
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對李辰的氣倒底從何而來。
“不,你有。否則,你會和這些殺手們一樣,無比決絕!”
李辰搖頭,篤定地道。
明藍沉默了下去,不說話了。
而不知何時,她的眼圈兒已經(jīng)紅了起來,霧氣開始在眼眸中氤氳,最后化做大顆大顆的淚滴,掉落下來。
“我父親,曾是駐新濟羅使臣,我在新濟羅出生,但十歲時回到了涼京,可因為特殊的身份,進入了皇城司,在經(jīng)受了六年的訓練后,又被秘密送回到了新濟羅,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成為了現(xiàn)在的明藍。
后來,在新濟羅內(nèi)應(yīng)的周密安排下,我也博得了新濟羅司直院的信任,在被培訓兩年后,我被秘密送到貊族裝神弄鬼,通過各種方式,一步步成為能影響貊族決策的大祭司。
表面上,我是新濟羅的刺事人,實際上,我真實的身份是皇城司的刺事人。
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地替皇城司賣命,是因為,我的父母現(xiàn)在都在永康都城,我父親還在鴻臚寺任少卿一職,如果我不做下去,我父親,還有我所有的家人,都會死……”
明藍內(nèi)心的防線已經(jīng)被李辰徹底攻破,這一刻,她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