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有人難過,就有人高興。
有時候,悲喜之間,只隔著一層玻璃。
胡蟬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著幾枚血月狼蛛的圓片甲,瞧著楚霸星狼狽不堪的模樣,毫不掩飾地將幸災樂禍的笑容掛在嘴角。
“秦總吃的是技術(shù)飯,你著什么急?怪只能怪你實力不濟,連幻影螳螂都殺不死?!?/p>
楚霸星咬牙切齒:“幻影螳螂速度快得驚人,弱點區(qū)域就那么一點!如果沒有秦思洋那種特殊的移動技能,誰能打得過?你能嗎?手下敗將!”
胡蟬輕哼一聲:“至少我沒有麻煩秦總出手!”
“他連手都沒用!踢了一腳,要我三百瓶序列魔藥!”
“那也是秦總的本事!”
秦思洋一邊操作鉆頭艙,一邊默默聽著兩個活寶在自己身旁吵得不可開交,懶得插話。
只要自己夠強,自有狗腿子替我爭辯。
不過,秦思洋沒有將胡蟬的討好放在心上。
對于胡蟬這種為了反對楚霸星而給予的支持,秦思洋不屑一顧。
然而,半場開香檳,不是什么好習慣。
風水輪流轉(zhuǎn)。
就連胡蟬也不會想到,現(xiàn)世報來得這么快。
三個小時后,胡蟬興沖沖地前往一處探測到十幾股神明氣息的區(qū)域,原本還以為自己運氣好到爆棚,可能會撞上極為罕見的血月狼蛛。
可現(xiàn)實往往是殘酷的。
等他一腳踏進巢穴,才猛然發(fā)現(xiàn)——
這特么不是血月狼蛛巢穴!
而是血月盲蛛的巢穴!
只差一個字,卻是天壤之別。
胡蟬的命差點都搭進去!
血月狼蛛是稀有的小型神明,單獨遇到可以從容應付,而血月盲蛛,是強力的中型神明,戰(zhàn)斗力翻了十倍不止,眼珠子是吳虞教授的最愛科研材料之一。
胡蟬當時的心情,像是滿懷期待的賭徒推開了賭場大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的不是荷官,而是債主。
“臥槽!!”
胡蟬剛一進入地洞,退路就被封住。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他沒時間多想,一開始就定下了且戰(zhàn)且退的計劃。
可血月盲蛛哪是這么好打發(fā)的?中型神明的個頭起碼有幾層樓高,八條腿在墻壁和地面上攀爬如飛,身子扭曲的角度詭異無比。
更要命的是,它們的身體表面隱隱帶著暗紅色的流光,是激發(fā)自身潛力的被動技能,讓它們隨著戰(zhàn)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強!
胡蟬強撐著,連殺了三四只血月盲蛛,才終于逃出。
幸虧秦思洋來得及時!
不出意外。
在鉆頭艙外拼命奔跑敲窗戶的人,變成了胡蟬。
當他得知秦思洋收費五百瓶序列魔藥的時候,心都涼了。
胡蟬一臉苦相地祈求道:“秦總,憑什么收楚霸星三百瓶序列魔藥,收我五百瓶序列魔藥?。?!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那邊的啊!”
“我救楚霸星,只要殺一只幻影螳螂。要救你,得殺后面十來只血月盲蛛。才找你要五百瓶序列魔藥,這個價錢已經(jīng)打折了?!?/p>
坐在副駕的楚霸星冷冷說道:“秦思洋你沒吃飯么?怎么開得這么慢。油門踩到底都不會嗎?”
“楚霸星!你別在那落井下石!”
坐在副駕的楚霸星笑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胡蟬想一把薅住他的領(lǐng)子,把他從鉆頭艙里拽出來一塊逃亡,但他連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他怒罵的同時,身后的血月盲蛛已經(jīng)幾乎貼在他的背后了!
胡蟬終于認命,咬牙道:“行行行,五百瓶就五百瓶!”
秦思洋嘴角微微一勾,一腳剎車后,使用【饗邦】躥出鉆頭艙,回身殺敵。
砍瓜切菜,行云流水。
幾分鐘后,鉆頭艙再次啟動,一路疾馳。地面揚起的塵土在后方形成一條長長的軌跡。
秦思洋坐在駕駛座上,單手把著方向盤,嘴角含笑。
進賬五百瓶序列魔藥的同時, 還獵殺了十余只血月盲蛛,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次出行,沒有主動獵殺神明,卻凈賺了兩千多瓶序列魔藥,還有一批強力的中型神明材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咂咂嘴,忍不住感嘆:
“還是搶劫來錢快啊……”
而另一邊,鉆頭艙內(nèi)的楚霸星、胡蟬、顧云鵬和趙四方,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偷偷算了下,出來一趟,能夠做到不賺不虧就非常不錯了。
像胡蟬和楚霸星兩個冤大頭,更是心在滴血。
“三百瓶??!”楚霸星嘴里不住地念叨。
“別說了,我心更疼……”胡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回憶起了自己早早成為孤兒的悲楚生活。
好在這次出行不是絕對的虧本生意。
在安全區(qū)外一百公里的地方獵殺,讓他們遇見了許多自己從未遇到過的神明。
這可比待在安全區(qū)里靠神明擂臺提升要實際得多。
胡蟬雖然在心疼自己的魔藥,但回想起之前與血月盲蛛的交鋒,還是頗為感慨:“這次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給我提了個醒,血月盲蛛的感知能力與提升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強很多,如果不是跑得快,估計我今天就交代在那了?!?/p>
趙四方點頭附和:“我這次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道具的使用時機還是不到位……如果換成實力更強的神明,估計早就被反殺了?!?/p>
這些作戰(zhàn)經(jīng)驗說不定會幫自己保住性命,所以他們雖然沒怎么賺,卻不認為這次出行毫無意義。
楚霸星揉著太陽穴:“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下周一張教授的課是早上八點,不知道還能不能起得來?!?/p>
胡蟬嘲笑道:“楚太子,你看沒看課表???”
“什么意思?上周一就是張教授的課,這周一不還是么?”
“大學的課和高中不一樣,不是所有的課都每周上的。有的課分單雙周上。張教授的課,就是只在單周有,雙周的是吳虞教授的【神明構(gòu)造淺析】?!?/p>
“原來是這樣?!?/p>
秦思洋和楚霸星一樣,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件事。
周一是吳教授的課?
那正好。
把新鮮的血月盲蛛眼珠子再給他幾顆。
完美!
秦思洋這么一想,心里又舒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