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區(qū)外的一次大戰(zhàn),死了很多人。
而一個人的死亡,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結束,被忘記才是。
那些死去的人,故事還將延續(xù)下去。
這兩天,安全區(qū)內最熱鬧的事情,便是喪事和葬禮。
家中有頂尖序列能力者的人,基本上半數縞素,整個安全區(qū)都多了一股悲戚的色彩。
許多人被邀請參加數不清的葬禮,頻繁地感受有人痛失摯愛的苦楚。
比如秦思洋,被同時邀請參加顧威揚、楚驍昂、關覆海、烏利特、徐文舉,以及其他幾個大學校長、研究人員、商會會長等葬禮。
就算他擁有鉆頭艙,也分身乏術,只能參加其中幾個而已,其他的只能請別人帶話致歉。
關覆海的葬禮,他讓庾永游和王續(xù)功代替自已吊唁。
烏利特的葬禮,他讓胡蟬和俞紫英代替自已吊唁。
徐文舉這個東振大學的校長他并不熟悉,但趙龍飛似乎跟他關系不錯,所以就讓趙校長代為吊唁。
他自已必須要去參加的只有顧威揚的葬禮,和楚驍昂的葬禮。
當然,還有陸道興的葬禮。
不過陸道興孑然一身,又名義上成為了滅世教的護法,再加上他自已不許修墳安葬,自然不可能舉辦規(guī)模較大的葬禮。
秦思洋打算奇跡樓里給陸教授立個牌位,時不時祭拜一番。
眼下首先要解決的,是楚驍昂的葬禮。
因為楚驍昂的葬禮,從他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他駕駛鉆頭艙,載著楚霸星快速往楚字軍團趕去。
為了保證事情不會出現問題,在西格瑪區(qū)外大戰(zhàn)開始之前,參謀長鄭牧邊將楚字軍團兩軍一師的所有序列編制師級以上的所有軍官都叫到了楚字軍團的司令部。
除此之外,楚驍昂的警衛(wèi)團團長付照月也來到了這里。
鄭牧邊找他們的理由就是敘舊與喝茶,沒有任何名義上的借口。但眾人都明白,其實是為了軟禁他們,防止楚驍昂有不測之時這些人脫離掌控。
他們心中自然不愿喝這杯茶,但是卻無法拒絕。
因為楚驍昂對于叛徒的態(tài)度與手段,向來狠辣。今天不去,若是明日楚驍昂凱旋而歸,等待他們的就只有一個結局——死。
楚驍昂會死在戰(zhàn)斗中么?
他們心中認為,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他們不了解楚驍昂謀劃的戰(zhàn)斗,也不了解到場的人的真正實力。但是僅憑他作為楚字軍團最強的人,只要想活命,那就沒有死的理由。
“鄭參謀長,你把咱們所有人都叫來,也不開會,就是單純聊天,是不是不妥?我們大家又沒有異心,生死都是楚字軍團的人,其實用不著看管的。”楚字軍團第1軍軍長黃逸寒笑著對鄭牧邊開口。
他一說完,其他軍團干部也紛紛表忠心,認為將他們留在這里純屬浪費時間,對他們不信任。
而第2軍軍長屈夏陽道:“既然黃軍長等人都說對楚字軍團沒有異心,不如就一起在這里等司令回來,何必非要急于離開?”
“屈軍長,我們軍現在還在安全區(qū)外整軍演練,結果所有的師級以上干部全都都被叫來,部隊只能原地待命。要是突然遇到了大型神明襲擊,群龍無首,出了損失你負責?”
“黃軍長,你既然知道今天司令要外出參加重大會議,為什么還要帶著部隊出安全區(qū)演練?莫不是你真的懷有異心,打著趁亂自立的算盤?”
“屈夏陽,你這話說得也太不是東西了!你這是在詛咒司令回不來么?!司令待我們恩重如山,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好了,兩位軍長別吵了。”楚字軍團王牌師師長項天笑阻止了兩人的爭吵,“我們就在這里靜待司令回來吧?!?/p>
因為項天笑手中的部隊是王牌師,部隊和個人的實力都尤其強悍,所以也與另外兩名軍長地位相等。
黃逸寒看向項天笑:“項師長,你不是說也要去西格瑪區(qū)么?怎么還留在這里?”
“我是想去聽聽【滅世殘卷】的事情,但是司令不讓我去?!表椞煨σ膊浑[瞞,“估計在西格瑪區(qū)會有些變數,司令不想我以身犯險吧。更何況,連鄭參謀長都沒去,我留在這里有什么好稀奇的?!?/p>
鄭牧邊點點頭:“楚司令的確是為了我們的安危著想,才讓我們都留守軍營。各位,我們今天就好好……”
就在這時,鄭牧邊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是楚霸星。
鄭牧邊眉頭微微皺起,感覺情況不對,給自已打電話的不應該是楚霸星。
他立刻打開了對話屏蔽,道:“霸星,有什么事?”
“鄭叔,我爸死了,被秦嬴光背刺殺死了?!?/p>
“什么?!秦嬴光居然殺了司令?!”聽到楚霸星的話,鄭牧邊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對了鄭叔,我爸在來西格瑪區(qū)之前,我已經被霍蕩寇綁架了,他沒法跟我交待什么。他一定跟你留了話,對么?”
鄭牧邊先將自已心中的震驚藏起,然后以盡量平穩(wěn)的語調道:“是,司令說過,如果他身遭不測,就讓我?guī)湍惴€(wěn)定軍營,助你接管軍團勢力,擔任司令?!?/p>
“是這樣的么?”楚霸星略有猶豫,然后打開了測謊儀:“我以為,我爸會讓你全盤接手楚字軍團,改名為鄭字軍團?!?/p>
鄭牧邊聽后,心中再次震驚:“霸星,你怎么……”
“鄭叔,到底是不是?”
鄭牧邊沉默了。
不論如何他也沒想到,楚霸星居然能夠猜到楚驍昂走之前的布置!
他不禁訝異于楚霸星心智不知何時已經成熟程度起來,與他印象中的那個直愣愣的孩子判若兩人。
但是又想了想,這段時間楚霸星跟在秦思洋身旁,邊看邊學,確實進步飛速。而且,人往往在挫折中快速成長,或許正是自已被霍蕩寇綁架,以及楚驍昂的離去,強迫他開始更深程度的獨立思考。
不僅鄭牧邊對于楚霸星的轉變感到震驚,一旁駕駛鉆頭艙的秦思洋也心中震撼。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楚霸星么?
可瞧著楚霸星那一如既往的冷峻面容,他又不得不承認,楚霸星的確是個善于學習和自省的人,總是在追逐他,尋求進步。
今天的質變,是這段時間量變的積累,也離不開連續(xù)挫折的催化。
秦思洋嘆了口氣。
不經打擊老天真,大概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