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婦到了,同來的還有晏歸緒,這小子被關(guān)了這么久,失去了一根手指頭,整個(gè)人都變了,陰沉沉的,看曲染的時(shí)候,臉上掛上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曲染斷他一指,這個(gè)仇他記得。
恨不得將晏歸瀾夫妻千刀萬剮。
侯夫人也臉色不善的看了曲染一眼,不過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她走過來,關(guān)切的看著曲染:“好孩子,你沒事娘就放心了?!?/p>
真是能演啊。
曲染似笑非笑:“夫人放心,我沒事,就是二弟這次遭了罪,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晏歸緒對(duì)著曲染笑了一下:“勞嫂嫂費(fèi)心了,我沒事,只可惜沒能抓到兇手,不然,我一定將她碎尸萬段?!?/p>
曲染嗤笑,晏歸緒又放沒用的狠話。
曲染剛要說話,晏歸瀾和寧王走了過來。
侯夫人看到晏歸瀾,咬牙笑道:“阿歸沒事吧,這次……你可是遭了罪?!?/p>
她故意看了曲染一眼:“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看到你們好好的,為娘也就放心了。”
周圍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先是晏歸緒失蹤,引起了不小的轟動(dòng),之后晏歸瀾出事,曲染被通緝,再之后,晏歸瀾又成了寧王府的小王爺。
這一樁樁一件件,隨便一個(gè)拿出來都足夠讓人關(guān)注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懷疑這里面有事。
如今看侯夫人他們的反應(yīng),眾人忍不住想,或許真的是這位少夫人下了毒,只是晏公子大度原諒了她,或者說,晏公子又被這女人迷惑了。
畢竟,晏歸瀾蠢名在外。
而且,晏歸瀾墜崖這件事如今也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很難讓人不多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緣由。
侯夫人心中得意,她恨毒了曲染,恨她剁了晏歸緒的手指。
當(dāng)然了,她也恨晏歸瀾,恨他居然能醒過來,沒有毒發(fā)身亡。
而這個(gè)結(jié)果,連永安侯也沒想到,他下的毒,沒那么輕易解。
只要晏歸瀾毒發(fā)身亡,那么曲染就算是被大理寺抓了,單靠她一面之詞,誰會(huì)相信她的話?
可晏歸瀾居然醒了。
這怎么可能?
難道寧王身邊有厲害的高人?
或者,自已身邊出了奸細(xì)?
“侯爺,這邊請(qǐng),關(guān)于阿歸和晴娘的事,本王還有些話要問問你。”寧王看向永安侯,笑的很真誠(chéng)。
永安侯確定,晏歸瀾醒來,一定會(huì)在寧王面前說自已的壞話。
寧王當(dāng)然會(huì)相信他的兒子。
他若是發(fā)難,永安侯還有招架,可寧王這么隱忍不發(fā),證明他并非傳言的那樣沒腦子,他或許在等一個(gè)機(jī)會(huì)將自已弄死。
而且……
看著寧王,永安侯就想到了晏歸瀾的母親。
寧王稱呼她為張晴,可永安侯只愿意叫她江向晚。
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永安侯會(huì)不由自主的拿自已和寧王比。
他總是想,除了身份,他到底哪里輸給寧王了?
后來他想明白了。
他只是輸給了時(shí)間。
若是晚晚能早點(diǎn)回江家,或者她不遇到的寧王,她一定會(huì)喜歡自已,嫁給自已。
寧王這個(gè)無恥之徒偷走了他的妻子。
“侯爺,我們?nèi)ツ沁呑!睂幫跽泻粲腊埠睢?/p>
兩個(gè)人離開了。
曲染笑著看晏歸瀾:“夫君,你帶晏二公子去轉(zhuǎn)轉(zhuǎn)?!?/p>
說完,她又看向侯夫人:“夫人這邊請(qǐng)?!?/p>
晏歸瀾又露出那種天真懵懂的蠢樣子,對(duì)晏歸緒道:“晏二公子,這邊請(qǐng)?!?/p>
晏歸緒看到他就感覺手指痛,如今聽到他這話更是覺得諷刺感滿滿。
他冷笑:“晏歸瀾,你得意什么?你以為回到了寧王府,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晏歸瀾絲毫不在意,晏歸緒以前嫉妒他就會(huì)這么說,于是他笑著說:“二弟,你也別嫉妒我,雖然你斷了一根手指不能科考,可我不在永安侯府,你就可以繼承爵位了?!?/p>
他還笑了幾聲。
晏歸緒“……”
雖然他是這么想的,可晏歸瀾說出這話,自已怎么就這么想打他?
搞的好像是晏歸瀾不要的爵位給了他一樣。
真是讓人不舒服。
晏歸瀾卻摟住了他的肩膀,晏歸緒掙扎了幾下沒掙脫開。
“你干什么?”晏歸緒憤怒。
“沒什么,和你說幾句悄悄話,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抓走你嗎?”
晏歸緒怒道:“果然是你……”
晏歸瀾不在意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知道我為什么抓你嗎?”
晏歸緒還真不知道。
他想不通。
或許是嫉妒他,晏歸瀾這個(gè)蠢貨從小就嫉妒他。
晏歸瀾卻說:“其實(shí)我早知道我不是侯府的兒子,所以我擔(dān)心永安侯要?dú)⑽?,就抓了你想將你?dāng)人質(zhì),可是……”
不等晏歸緒有什么反應(yīng),晏歸瀾繼續(xù)說:“可我高估了你在永安侯心中的地位,當(dāng)我拿你威脅他的時(shí)候,他根本不在意,他還說就算你死了,還有百合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曲染砍了你的手指威脅你娘,你就死了?!?/p>
晏歸緒的眼睛不自覺睜大,顯然,他不知道這件事。
“你……你胡說八道?!彼恍?。
他可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了,父親怎么可能不在意他?
晏歸瀾一定在胡說八道。
對(duì),一定是的。
晏歸瀾笑了:“我可沒有,你若是不信就去問問你娘。”
晏歸緒抿唇,他死死的盯著晏歸瀾:“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huì)放過你?”
晏歸瀾搖頭:“從小到大,我不惹你,你也會(huì)給我找事?!?/p>
頓了頓他又說:“你現(xiàn)在是侯府唯一繼承人,若是侯爺死了,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永安侯,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了……”
晏歸緒嚇了一大跳:“晏歸瀾,你什么意思?”
晏歸瀾拍拍他的肩膀:“到了?!?/p>
晏歸緒心神不寧。
他心里很亂很亂。
本來他恨死了晏歸瀾和曲染。
可是如今……
他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永安侯。
父親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嗎?
晏歸瀾不是他的兒子,他才是,他是他唯一的兒子啊,他為什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而且……
而且……
永安侯的位置……
他咽了咽口水。
不,不能被晏歸瀾挑撥,不能。
晏歸瀾就是在挑撥離間。
他是故意的。
晏歸緒端著酒杯喝了一口。
另一邊,曲染也說了同樣的話。
“夫人,看來侯爺不在意晏歸緒?!?/p>
侯夫人冷笑:“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