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沒一會兒,兩個人就去了宴會上。
曲父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點,而且長得和曲婉婉非常像,晏歸瀾看到他就忍不住看了看曲染,曲染長得和他們不像,應(yīng)該也是像她母親。
“你還知道回來?!鼻笡]給曲染個好臉色。
對于晏歸瀾……
當(dāng)初晏歸瀾一直討好曲婉婉,曲家人都沒太將他放在心上,盡管他是侯府公子,也不太尊重他。
曲染嗤笑:“不是父親讓姐姐通知我們回來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她看向曲婉婉。
曲婉婉皺眉,只能站出來說:“父親,妹妹不懂事,可能還怨恨家里……”
曲染打斷她:“姐姐這話說的,我何時怨恨家里了?”
曲婉婉:“既然不怨恨,為何回門的時候都不回來?”
曲染看向晏歸瀾。
晏歸瀾“……”
這咋讓他接?那是失憶前的自已做的蠢事。
不關(guān)他的事呀。
他最近可老實了。
比狗都老實。
不……
狗都沒有他老實。
于是他眨著大眼睛看曲染。
曲染沒說話,給他使眼色。
晏歸瀾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病了,就沒陪娘子回來?!?/p>
曲婉婉咬了咬牙,晏歸瀾這個蠢貨怎么現(xiàn)在就向著曲染說話?
而且……
她覺得今天的晏歸瀾格外的不一樣。
好像氣質(zhì)不一樣了,長的也更加英俊了。
看著這樣的晏歸瀾,曲婉婉這個氣啊。
明明晏歸瀾是她的。
“晏哥哥原來是病了啊~”
她話還沒說完,晏歸瀾便打斷她:“大姐,叫妹夫?!?/p>
叫妹夫,叫妹夫,叫妹夫?。?!
曲婉婉豬腦子嗎?這都記不住。
自已以前到底喜歡她什么?
晏歸瀾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已。
他急忙去看曲染。
曲染因為他的表現(xiàn)而滿意。
晏歸瀾心頭升起一種自豪,像在書院被先生夸了。
又像是被主人夸了的乖乖狗,恨不得上去搖搖尾巴。
他們夫妻兩個是開心了,曲婉婉臉色卻難看了。
大姐?
大你奶奶個頭。
還有晏歸瀾這個舔狗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只不過現(xiàn)在舔的是曲染了。
曲父皺眉:“行了,一回來就吵吵鬧鬧搞的家里雞犬不寧?!?/p>
曲染笑了一聲,要不是有正事,她轉(zhuǎn)頭就走,這姓曲的渣男還有臉在她面前擺譜?
阮氏過來打圓場:“二小姐,不要惹你父親生氣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曲染笑道:“對對對,大姨說的對,都是我的錯?!?/p>
阮氏被這聲大姨叫的膈應(yīng)。
然后就聽到曲染說:“姐姐長的和父親越發(fā)像了,就像是親父女一樣。”
四周都安靜了。
雖然都知道的事。
可是被說出來就是另外的事了。
曲婉婉毋庸置疑就是曲父的親生女兒,那也就是說,阮氏以前就和曲父那啥了吧……
真是可憐了死去的兩個原配。
曲父大怒:“混賬,你胡說什么?”
曲染無辜的看著他。
【該死的老渣男,破防了吧?!?/p>
【哈哈哈?!?/p>
【等著吧,有你們的好日子過呢。】
曲父阮氏以及曲婉婉臉色相當(dāng)難看,卻硬是忍了下來。
因為今年的壽宴,他們有三個目的。
第一,收禮錢。
曲父六品官俸祿不多,在京城處處都要撐門面花錢,他們也隨出去不少禮,所以要收禮錢。
第二,曲婉婉年紀(jì)不小了,他們要給曲婉婉找夫婿。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曲婉婉的名聲被曲染一句話又毀了一些。
而且,今日宴會上來的都是歪瓜裂棗,不太好找。
第三點么……
晏歸瀾抿了抿唇,有點興奮。
他知道,曲染就等著曲家人找茬呢。
最近三天,每晚睡前都能聽到她在腦子里演練在曲家遇到的種種情況。
比如曲父怎么說她,她怎么回懟。
阮氏怎么說她,她怎么回懟。
曲婉婉怎么說她,她怎么給她一巴掌。
主打一個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所有人去死。
最后晏歸瀾迷迷糊糊要睡著了,她還在演練打起來的時候,她怎么跑……
可是如今,才開了個頭,曲家人卻不按套路出牌了。
阮氏硬生生堆出個笑。
硬的不行要來軟的了。
“小染難得回來一趟,別吵鬧,進屋坐?!闭f完還給曲父和曲婉婉使了個眼色。
“是啊妹妹,咱們是一家人,別在這嚷嚷讓人笑話了?!鼻裢袢崧曊f,能屈能伸,變臉之快,讓晏歸瀾都佩服。
曲父冷哼一聲,轉(zhuǎn)頭進了屋。
嗯……
畫風(fēng)忽然就變了。
晏歸瀾在心里遺憾,曲染的預(yù)想都沒出現(xiàn)。
而曲染看著這三個人,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
【這三個賤人要給我下套。】
晏歸瀾點點頭。
好像是有目的。
于是兩個人進了屋子。
飯桌上,曲家的眾人都送了禮物。
輪到曲染的時候,曲染將佛經(jīng)拿了出來,裝模作樣的說:“夫君本想帶些昂貴的東西來,可是想到父親您兩袖清風(fēng),不稀罕這些俗世之物,于是親手抄了佛經(jīng)為父親祈福?!?/p>
啥?
阮氏還等著收一收侯府厚禮呢。
結(jié)果。
佛經(jīng)?
這個府里沒人信佛,他們送佛經(jīng)?
阮氏臉色難看。
曲父也冷笑一聲,不過他愛端著,倒是沒說什么。
曲婉婉卻說:“妹妹,你們這也太寒酸了吧?”
曲染皺眉:“什么寒酸?是我夫君親手抄的?!?/p>
她拿出佛經(jīng),展開,上面的血跡十分清楚。
大家都愣住了。
抄本佛經(jīng)挺寒酸。
可是人家用血抄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還是侯府公子。
家里定然不缺錢,缺的就是個心意。
“曲大人有個好女婿啊?!币粋€大人忍不住感慨一句。
他們之前聽說侯府女婿都沒回門,還以為人家看不上曲家呢。
沒想到人家這么在意曲父這個岳父,用血抄佛經(jīng),想想都疼。
可見侯府公子多用心了。
“是啊曲大人,孩子們這份孝心難得?!?/p>
這位大人很是羨慕,這可比他家女婿送的山珍海味,綾羅綢緞,珠寶玉石,名家古畫可笑…有心多了。
是人家親手抄的,用血抄的。
離譜嗎?
就是這么離譜。
如果晏歸瀾不是侯府公子,只是村里二牛哥,他定然能被罵死。
可他偏偏是侯府公子。
心意就比禮物的價值重多了。
一部電視劇的金句:有錢人可以大大方方的小氣,只有窮人才需要小心翼翼的大方。
于是,曲父和阮氏臉上又掛了笑。
曲婉婉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二姐小氣就小氣,還說的這么好聽?!币坏缆曇敉回3霈F(xiàn),說話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這是阮氏嫁給曲父后生的兒子,叫曲天寶,聽名字就知道曲父多喜歡這個兒子了。
事實也是如此。
曲天寶可是曲家的命根子。
這一次,曲父和阮氏的第三個目的,就是讓曲天寶進白馬書院。
可曲天寶學(xué)習(xí)不好,所以他們想走晏歸瀾的門路。
本來計劃的好好的,誰也沒想到曲天寶會來這么一句,于是飯桌上的氣氛凝固了。
其他人看曲父的眼神變了變。
侯府公子的禮物被說小氣……
一想自詡清風(fēng)明月的端方君子曲大人,原來也是個膚淺愛財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