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歸緒確實是因為這個來的。
他們的院子離的不遠(yuǎn),晏歸瀾彈琴的聲音他能聽見。
“大哥好雅興?!标虤w緒一開口,晏歸瀾就覺得煩。
他在這一刻也和曲染狠狠的共情了。
或許曲染聽到他的聲音也是這個反應(yīng)吧。
哈~
“怎么了?”晏歸瀾不服氣的問。
晏歸緒說:“大哥,我即將參加科考,想安靜的看會兒書,所以……大哥能不能以后再彈琴?”
晏歸瀾抿唇。
他不想回答。
晏歸緒無奈的攤攤手,對曲染說:“大哥還是老樣子?!?/p>
曲染卻冷笑了聲:“什么樣子?”
晏歸緒微微一愣,無奈道:“有點任性,被爹娘寵壞了。”
曲染真切的翻了個白眼。
誰被寵壞了?
晏歸瀾嗎?
真是笑死。
晏歸緒這一套在她這沒有用。
雖然晏歸瀾是個賤人,可是晏歸緒包括侯府這些人也都不是個好東西。
“他不是故意的?!鼻静惠p不重的說了一句。
晏歸瀾不可置信的看著曲染,曲染居然幫他說話。
他彈琴是影響晏歸緒了,他知道是他的錯,可他就是不想道歉,而且,明明聽起來很正常的話,從晏歸緒嘴里說出來,就讓晏歸瀾渾身都不舒服。
他討厭晏歸緒。
晏歸緒也有點驚訝,因為據(jù)他所知,曲染和晏歸瀾的關(guān)系勢同水火。
他們成親后,就沒消停過,府里的人,都知道晏歸瀾喜歡的是曲染的姐姐曲婉婉。
為此,他們在背后沒少嘲笑曲染,也嘲笑晏歸瀾。
晏歸緒很樂意看到這一點。
只是……
為什么現(xiàn)在,他們兩個看起來,關(guān)系似乎還不錯?
而且,曲染這是在替晏歸瀾說話嗎?
晏歸緒深深的看了晏歸瀾一眼,笑著問:“大哥明日就要放假了吧?真是羨慕,不像我……”
他還沒說完,曲染笑著回:“羨慕,那你也別考?”
“大嫂說笑了。”晏歸緒呼出一口氣,心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曲染和晏歸瀾一個德性。
就因為住在一起,曲染就愛上晏歸瀾了?
晏歸瀾啊……
晏歸緒看了他一眼,一臉的愚蠢,偏偏父親就喜歡他。
不過沒關(guān)系,等他考上,父親就會知道,誰才是這個家里最有用的人。
“那我先回去了,還有好些功課沒做?!?/p>
他走了。
院子里安靜下來。
眾人看了一場戲,該干什么就去干了。
晏歸瀾對曲染說:“娘子,謝謝你替我說話,”
曲染搖頭:“不用謝,應(yīng)該的?!?/p>
晏歸瀾一愣。
曲染說應(yīng)該的…
也是,他們是夫妻,曲染向著他說話很正常。
曲染也不是那么壞。
晏歸瀾內(nèi)心竊喜。
可是下一秒…
【打狗還要看主人?!?/p>
【我的狗,只能我打,晏歸緒算什么東西?】
【一副男綠茶樣,看著就讓人討厭?!?/p>
曲染覺得晏歸緒這種人最討厭。
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既得利益者。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只說一句話,就引導(dǎo)別人替他做壞事,然后他滿臉無辜,完美隱退。
【果然曲婉婉同款賤人?!?/p>
這一刻,曲染和晏歸瀾狠狠的共情了。
聽完了一切的晏歸瀾“……”
算了,狗就狗吧。
他還以為自已是多想了,聽完曲染的分析,他狠狠的點了點頭。
當(dāng)一個人讓你感覺不舒服,那么不要懷疑,他就是故意讓你不舒服。
他將琴收起來,拿著曲譜看,很多地方不明白。
他也好想像晏歸緒一樣,請一個先生教教他。
可他知道不可能,他沒錢,曲染的錢就是曲染的命,至于侯府的錢,也不可能給他花。
自從晏歸緒搬回來后。
整個侯府的人都變的小心翼翼,生怕打擾了晏歸緒讀書。
侯府給晏歸緒請來了的先生,那先生看著就嚴(yán)厲,兩個院子隔的不遠(yuǎn),晏歸瀾都能聽到先生在嚴(yán)厲的訓(xùn)斥晏歸緒。
聽的他皮都跟著一抖一抖的,一點都不羨慕晏歸緒了。
該。
讓先生好好的教訓(xùn)教訓(xùn)他。
而本來不打算去賞花的曲染也不想待在侯府,免得不小心打個噴嚏被扣上打擾晏歸緒學(xué)習(xí)的帽子,于是她決定和晏歸瀾一起去郭瑞家的果園賞花。
晏歸瀾還特意帶上了他的琴。
果園總沒人說他了吧,他要彈個夠。
于是這一天,夫妻二人帶著廚房給做的茶點穿戴整齊出發(fā)了。
晏歸緒看到了,忍不住問身邊的書童。
“他們干什么去?”
書童說:“聽吉祥說,他們要去郊外賞花?!?/p>
書童羨慕吉祥,都是書童,吉祥幾點起,他幾點起?
吉祥還能跟著出游,他只能在家伺候二少爺學(xué)習(xí)。
晏歸緒捏緊了手里的書。
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臉嚴(yán)肅的先生正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皮也緊了。
馬蹄噠噠噠。
晏歸瀾的心情可好了,探出頭看來看去。
大約走了十幾里,就到了一個莊子,正如郭瑞說的,半山的桃花杏花開了,還未走近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桃花林。
曲染呼出一口氣,難得心情很好。
“晏兄,這里?!惫鹋苓^來,他笑著打了個招呼。
曲染四處看了一眼,指著一處山頭:“那邊是寶華寺?”
郭瑞點點頭。
晏歸瀾聽到寶華寺三個字,微微一頓,也朝著曲染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
曲染笑了一聲。
晏歸瀾心想,笑什么笑,既然落水有誤會,那懸崖肯定也有。
等他查清楚了誤會,他一定……一定……
要讓曲染跟他道歉。
三個人進(jìn)了莊子,喬西已經(jīng)在坐著喝茶了。
晏歸瀾很驚訝:“喬西,你怎么來了?”
喬西沒好氣道:“我來賞花,怎么了?”
他是找郭瑞硬問出來的。
三個人的友誼有點擁擠,那也得擠一擠。
生拉硬拽也得擠進(jìn)來。
反正他不能成為書院被孤立的那一個。
曲染坐下,郭瑞讓人送了茶來。
茶很香,看著漫山遍野的桃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幾人都覺得,這可比小郡王府那幾棵桃樹有意思多了。
“你們……不需要學(xué)習(xí)嗎?”曲染看了眼郭瑞和喬西。
這兩個人今年也要下場參加考試吧。
說起這個喬西就頭疼,他很想瞪曲染一眼,這女人真是掃興第一名,這個時候說這干什么?
郭瑞笑道:“沒事,偶爾也要放松一下,不然腦子都壞掉了?!?/p>
他從小到大沒朋友,曲染和晏歸瀾能來他可開心了,就算是喬西,今天也勉強看他順眼了一點點。
至于學(xué)習(xí),十幾年寒窗苦讀,都記在腦子里,不在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