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吳江那群人在門口旁邊坐了下來,靠著墻打起了盹,鐘遠原本也想過去陪吳江坐著,可孟山叫住了他。
鐘遠剛走到孟山身邊,小陳就給他拿了個馬扎過來,放到了孟山旁邊。
“坐。”孟山伸手在那小馬扎上拍了兩下,抬頭沖他笑道。
“好?!辩娺h坐了下來。
剛坐穩(wěn),孟山就來了句:“今晚辛苦了?!边@話,他沒壓低聲音,坐在另一邊的吳貌貌還有吳貌貌的翻譯都能聽到。吳貌貌眼中閃過些許隱晦的驚訝后,忍不住多看了鐘遠兩眼。
鐘遠抬頭沖他笑了笑,而后與孟山答道:“還好?!?p>孟山聽后,盯著他看了他一會,卻再沒多問什么。
半個多小時后,遠處來了幾輛車,晃悠著朝著金馬園區(qū)開了過來。很快,車子便到了附近,停下后,一輛輛車上,跳下來了一群群的人,然后被邊防軍拿著槍往金馬園區(qū)大門口趕。
索奇喊了孟山一聲:“孟指揮,人已經(jīng)到了。讓你的人過去點一下吧。”
而這個之前說著并不信任索奇的孟山,此時卻笑著說道:“不用點,這點我還是相信索奇先生的。”
索奇臉上的橫肉顫了顫后,哼了一聲。
孟山也不在意,轉(zhuǎn)頭沖呂國中喊道:“小呂,帶幾個人過去把人都帶到園區(qū)里,做好登記。”說著,又轉(zhuǎn)頭吩咐鄭濤帶人過去接替邊防軍看著那近兩千人。
原本跟邊防軍頂著的那些人,在孟山的話音落下后,便迅速散開了。
孟山看向索奇:“索奇先生,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彼⑽⑿χ?,甚至還抬手沖他擺了擺手,和善得像是好友告別。
索奇如今對他厭惡至極,看他這幅虛偽的模樣,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怒哼一聲后,帶著人,拔腿就走。
孟山則對著他的背影喊:“索奇先生,十輛車,可別忘了!”喊罷,又讓孔振東帶人去拿車鑰匙。
索奇吃了個大虧,留下了十輛車,氣呼呼地帶著人走了。
隨著索奇那些車子的尾燈逐漸消失在荒野之中后,孟山轉(zhuǎn)頭叫過小陳:“可以通知他們了?!?p>小陳點頭會意,掏出手機往邊上走去。
鐘遠略有些驚訝地看了孟山一眼,這老狐貍果然還是藏著其他后招的。
就是不知道這老狐貍的后招,到底藏在了哪里!
正當(dāng)他想著的時候,孟山忽然看向他,道:“待會還有件事,得辛苦你一下?!?p>鐘遠一愣:“您說?!?p>“索奇雖然留了十輛車在這里,但這里有兩千多人,想靠這十輛車把這些人都帶回摩恩島那邊,一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會分兩路走。我這邊帶走三百人。剩下的一千九百人左右,就交給你負責(zé),你看行嗎?”孟山這話說完,鐘遠便皺起了眉頭。
負責(zé)二字背后所帶著的責(zé)任可大了,孟山把這么大的事,交給他負責(zé),又是什么意思?何況,從身份上來說,孔振東,呂國中他們都比他更適合這個任務(wù),孟山為什么選他?鐘遠想到這里,便準(zhǔn)備開口拒絕,可孟山卻搶在前頭,道:“你別忙著拒絕,先聽我把話說完。班帕鎮(zhèn)那邊還有我們的人手,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車子,就在口岸等你。只要人一過境,他們就會接手。所以,主要就是從這里到口岸那段路。不到兩公里路程,不算短,也不算長。我會讓呂國中帶20個人,跟著你走。等你們進了口岸,他們再回來。如何?”
孟山如此安排的原因,鐘遠大概也清楚,他主要還是擔(dān)心索奇吃了個這么大的虧不甘心,到時候半路上給他們使絆子。
而南泰那邊就不一樣了。
雖說,這幾年這些園區(qū)如此猖獗,除了有緬國這些當(dāng)?shù)貏萘Φ闹С种?,跟南泰那邊的放縱也脫不開關(guān)系,可南泰政府作為一個正經(jīng)的國家政府,到底還是要比這些當(dāng)?shù)貏萘σ孀右恍?p>眼下,既然孟山安排了人在班帕鎮(zhèn)接人,那么肯定是跟南泰政府那邊已經(jīng)溝通過了,既如此,無論是從自身名譽考慮還是從兩國邦交的政治角度考慮,南泰政府都肯定會保證這些人順順利利地登上飛機,飛往國內(nèi)。否則一旦這些人要是在南泰境內(nèi)出了事,那南泰可就說不清了。
至于孟山為何選鐘遠,而不選孔振東。
主要原因還是在于孔振東這人少了幾分沖勁,狠勁。但這種事情上,最不能缺的就是狠。而鐘遠身上,就有這狠勁。
眼下這兩千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受害者,又有多少是偽裝的受害者,孟山也不清楚。要押送這么多人,以他們目前這點人手,無論怎么分配都是不可能夠的。所以,負責(zé)的人就一定要狠,否則,一旦發(fā)生混亂,以他們這點人手,若是縮手縮腳,瞻前顧后的話,是根本壓不住這些人的。到時候,這些人一哄而散,那他們這么多天就是白忙活了。
當(dāng)然,孟山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鐘遠和他們身份不同,到時候真要是出了變故,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時,他還可以‘殺雞儆猴’。
但,他們不行。
鐘遠同樣猜到了孟山這點私心,他心頭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孟山把這話挑到了明面上,他抬手在鐘遠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應(yīng)該猜到了我讓你負責(zé)這事的主要原因,我也不辯解什么,但我可以給你一句準(zhǔn)話,真要到了那地步,你放心動手,所有一切后果,我都會擔(dān)著,絕對不會讓這事影響你什么?!?p>孟山都這么說了,鐘遠就算有些不舒服,也只能認了。
畢竟,那些人都算是他的嫡系部隊,跟自己這個外人總是有點區(qū)別的。
再一個,從客觀上來說,無論是孔振東還是呂國中他們,確實都不適合干‘殺雞儆猴’這種事。否則,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這事帶來的影響,不可估量。
鐘遠也只能寬慰自己,不到兩公里路程,走快點也就二十分鐘,他應(yīng)該也不至于會運氣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