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家小姐!”
小丫鬟小翠爆發(fā)出驚人的勇氣,張開雙臂像護崽的母雞一樣擋在蘇清婉面前。
但。
瘦弱的身子,卻在瑟瑟發(fā)抖……
“滾開!礙手礙腳!”
一個土匪粗暴地抓住小翠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將她狠狠拽出車廂,扔在沙地上。
小翠痛呼一聲,掙扎著想爬起來,立刻被另一個土匪用刀背砸在背上,悶哼一聲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車廂內(nèi),頓時只剩下蘇清婉一人。
她看著獰笑著的獨眼狼和其他土匪,整個人如同被群狼環(huán)伺的羔羊。
恐懼一下子籠罩住了她,讓她幾乎窒息……
她想后退,但狹窄的車廂已無退路。
獨眼狼伸出大手,一把抓住蘇清婉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啊——!”
蘇清婉吃痛,終于抑制不住,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叫?待會兒讓你叫個夠!”
獨眼狼淫笑著,用力將她往外拖拽,“就在這兒!讓兄弟們開開眼,看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怎么伺候人的!”
蘇清婉拼命掙扎,華美的衣裙在撕扯中發(fā)出裂帛之聲,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臂和纖細的鎖骨。
她絕望地用另一只手去掰獨眼狼的手指,指甲在那粗糙的皮膚上劃出血痕,卻如同蚍蜉撼樹。
“頭兒威武!”
“快點!別磨蹭!”
“拉出來!按地上!”
……
土匪們興奮地圍成一個圈,如同觀看一場期待已久的表演。
甚至……
有幾個土匪開始動手去撕扯蘇清婉的裙擺。
獨眼狼被手下的起哄刺激得獸性大發(fā),另一只手粗暴地抓向蘇清婉的衣襟,獰笑道:“小美人兒,別怕,爺這就疼你……”
蘇清婉眼中充滿了恐懼和屈辱,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她羞憤欲死,打算咬舌自盡,也不能讓對方得逞時……
驀地!
“轟隆隆——?。?!”
一陣悶雷滾過大地,又似山崩地裂的前兆!
一股金鐵交鳴和滾滾煙塵的恐怖聲浪,由遠及近而來。
以至于……
大地在震動!
所有土匪,包括壓在蘇清婉身上的獨眼狼,動作都猛地一僵,驚疑不定地抬頭望向聲浪襲來的方向……
卻見。
峽谷入口那狹窄的通道,一片人馬碾開風(fēng)沙,轟然推進!
厚重的包鐵盾牌緊密相連,組成堅不可摧的防線。
盾牌縫隙間,是無數(shù)支閃爍著死亡寒芒的長槍!
神無衛(wèi)與飛魚服錦衣衛(wèi)交織成一片肅殺的海洋!
一面巨大的玄色錦衣衛(wèi)指揮使旗,在隊伍最前方獵獵作響!
“眾軍聽令——”
“按葉公子的意思,匪徒……”
“殺無赦?。。 ?p>那一支鋼鐵洪流沒有絲毫停頓,前排盾墻帶著無匹的沖擊力狠狠撞入土匪群中!
“嘭!”
“嘭?。 ?p>“嘭?。?!”
……
沉悶的撞擊聲夾雜著骨骼碎裂的脆響,驟然響起!
那些前一秒還在狂笑叫囂的土匪,如同被狂奔的犀牛群撞上的稻草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口噴鮮血,筋斷骨折地倒飛出去,狠狠砸在沙地上或殘破的馬車碎片上,瞬間沒了聲息!
“殺——!”
沈煉冷酷下令。
盾墻瞬間分開縫隙,無數(shù)柄閃爍著寒光的長槍如同毒蛇出洞,精準(zhǔn)而致命地刺出!
“噗嗤!噗嗤!”
利器入肉聲不絕于耳。
那些試圖反抗或還在發(fā)懵的土匪成片倒下。
錦衣衛(wèi)和神無衛(wèi)的配合默契無比,刀光劍影閃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蓬血雨。
在裝備精良的朝廷精銳面前,這群烏合之眾的土匪連像樣的抵抗都組織不起來,瞬間陷入崩潰。
獨眼狼剛把蘇清婉拖出車廂,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動作,就被眼前地獄般的景象驚呆了。
下一秒。
他眼里一下子被恐懼填滿,怪叫一聲就想松開蘇清婉逃跑。
然而,一道冰冷的槍影如閃電般刺來!
“噗!”
一桿長槍精準(zhǔn)無比地洞穿了他抓向蘇清婉的那只手腕,將他死死釘在了馬車殘骸上!
“啊——?。?!”
獨眼狼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緊接著,另一道刀光掠過!
他的嚎叫聲戛然而止,碩大的頭顱帶著一抹驚恐飛上半空。
然后。
無頭尸身栽倒。
屠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剩余的土匪魂飛魄散,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想遠離這片死亡之地。
但精銳的軍士們?nèi)缤淇岬墨C手,追擊!包抄!斬殺……動作迅捷高效,不留活口。
很快。
所有土匪都被殺光,蘇清婉兩人才驚醒過來……
她們,居然得救了?。?p>當(dāng)最后一名土匪被一刀梟首時。
整個鷹嘴峽入口只剩呼嘯的風(fēng)聲,以及濃郁的血腥味……
小翠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不顧一切地撲向淚痕滿面的蘇清婉,用顫抖的身體緊緊護住自家小姐,驚恐未定地看著周圍的人。
蘇清婉則眼神空洞,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劫后余生讓她一時失去了反應(yīng)能力。
直到小翠將其抱住,她才猛地意識到……
她們真的得救了!
那些惡魔般的土匪……全死了!
核心馬車的車簾被掀開,葉修的身影出現(xiàn)在車轅上。
他依舊是那身青衫,神色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碾過的不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他的目光掃過狼藉的戰(zhàn)場,最后落在被小翠緊緊護著的蘇清婉身上,淡淡開口:“人沒事吧?”
聽到問話。
小翠如夢初醒,連忙拉著蘇清婉,兩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行禮。
蘇清婉臉色蒼白如紙,驚魂未定,努力了幾次才在小翠的攙扶下勉強站穩(wěn)。
“多……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小女子蘇清婉,叩謝恩公大恩大德!”
說著。
就要拉著小翠下拜。
小翠也跟著連連磕頭:“多謝恩公!多謝恩公救了我家小姐和奴婢!嗚嗚……”
葉修隨意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她們的行禮:“舉手之勞,不必多禮,既然無事,收拾一下,盡快離開此地吧?!?p>他看了一眼滿地狼藉的商隊殘骸和尸體。
“此地不宜久留?!?p>說完,他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到車上,示意隊伍繼續(xù)前進。
“恩公請留步!”
小翠見葉修要走,情急之下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切地喊道。
“恩公!求您幫幫我們!我家小姐是青州蘇家商行的大小姐,這次隨商隊前往沙泉驛探望外祖!”
“如今商隊護衛(wèi)死傷殆盡,車馬盡毀,就剩下我們主仆二人在這荒郊野外……”
“求恩公大發(fā)慈悲,捎帶我們一程吧!”
“只要能到沙泉驛就好……到了驛站,必有重謝!”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額頭沾滿了沙塵。
這,已經(jīng)是她們唯一的辦法了。
蘇清婉也含著淚,用充滿哀求和無助的眼神望著葉修,盈盈欲拜。
沙泉驛?
那么巧?
那不就是他們準(zhǔn)備前往的補給地?
想至此。
葉修沉吟了一聲,便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淡。
“罷了,我們也要去沙泉驛,你們就隨行吧。”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小翠驚喜得連連磕頭,淚水又涌了出來,這次卻是感激的淚水。
她們算是得救了!
有這樣一股力量在,她們兩人絕對能安全抵達目的地!
蘇清婉也終于從極度的恐懼中緩過一絲神,強撐著盈盈一禮:“清婉……謝過公子大恩,此恩此德,蘇家必不敢忘!”
葉修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
然后。
轉(zhuǎn)身放下車簾,身影隱入車廂。
沈煉立刻會意,簡短安排人給兩女騰出一匹馱馬代步,并讓兩名錦衣衛(wèi)負責(zé)照看。
隊伍很快清理了主要通道,重新整隊,車輪滾動,馬蹄踏踏,再次朝著沙泉驛的方向進發(fā)。
……
馬車內(nèi)。
氣氛卻與車外的肅殺截然不同。
尤菲米婭端坐著,面紗下的金眸冷冷地掃過重新落座的葉修,突然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哼!”
這聲冷哼打破了車廂內(nèi)微妙的氣氛。
葉修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她,帶著幾分不解。
“你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
尤菲米婭側(cè)過臉,冷冷一笑,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本圣女生什么氣?鬼知道呢!”
“前一刻還在觀望尸山血海,背后操控錦衣衛(wèi)碾得那些土匪連渣都不剩,眼睛都不眨一下?!?p>“下一刻倒好,對著兩個素不相識,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就‘于心不忍’了?還要親自捎帶一程?”
“葉公子這憐香惜玉的本事,切換得可真是爐火純青,收放自如啊!”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別的主意?”
這話里的酸味和潛臺詞,幾乎要溢出來了。
一旁的冷眸和寧紅夜聞言,下意識對視了一眼,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葉修先是一愣,隨即看著尤菲米婭那副明明氣得要命,卻還要維持高傲姿態(tài)的樣子。
然后。
再瞥見冷眸和寧紅夜那微妙的表情,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嘖……我說圣女殿下,你這反應(yīng)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他怎么都沒想過。
尤菲米婭居然是一個醋罐子?
“你——!”
尤菲米婭猛地轉(zhuǎn)過頭,面紗下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荒謬!登徒子!誰……誰會吃你的醋!本圣女只是看不慣你這副惺惺作態(tài),到處招惹的嘴臉,太令人作嘔了!”
葉修袖挑了挑眉。
“你說沒有?那你發(fā)誓!”
“發(fā)誓什么?”尤菲米婭愣住了。
葉修卻是咧嘴一笑,語出驚人:“如果你吃醋了,你就長痔瘡?!?p>冷眸:“???”
寧紅夜:“???”
尤菲米婭:“???”
不是……
好惡毒的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