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安大人這么快妥協(xié)的主要原因。
拖著謝幼宜的案子,就等于拖首輔大人的案子。
況且,又是行刺王爺?shù)拇蟀浮?/p>
他哪敢??!
“賀景淮已經(jīng)死了,這和離書誰來簽?”安大人問了一句。
“既然賀景淮死了,那由其母伯爵夫人代勞也是可以的,畢竟,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睜顜熢俅握f道。
安大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這件案子便是如此了結(jié)吧?!?/p>
狀師連忙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和離書拿了出來。
“和離可以,不過,謝幼宜的孩子要留在我們伯爵府,那可是我們伯爵府的血脈。”伯爵夫人冷聲說道。
“孩子一事,另行商榷,賀景淮行刺臨王一案還未定罪?!鳖櫺涞穆曇敉蝗豁懫?。
“是啊,賀景淮行刺臨王這是禍及滿門的死罪!”安大人接了一句。
伯爵夫人的臉色頓時一陣灰白。
不過,她馬上朝謝幼宜的方向看去,眼底全是陰狠,“謝幼宜,這個孩子可是伯爵府的血脈,如果伯爵府被判了死罪,他也難逃一死?!?/p>
謝幼宜沒有理會伯爵夫人,在和離書上簽下自己的名諱。
狀師馬上轉(zhuǎn)身把和離書遞到伯爵夫人的面前。
伯爵夫人拿起筆,簽了這一份和離書。
等會兒她一回到伯爵府,就會命人先把謝幼宜的孩子搶到手。
她絕不會讓謝幼宜好過!
“來人,把人押下去,從現(xiàn)在起,伯爵府的所有人不得離開伯爵府半步!”清風(fēng)大喝一聲。
伯爵夫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按住拖了下去。
她這一刻才意識到,她們伯爵府真是遇上了塌天大禍。
“冤枉!冤枉??!我兒好好的怎么會去刺殺臨王,他一定是被陷害的!還請老天爺開開眼,還我兒一個清白??!”伯爵夫人伸長了脖子大聲喊著。
不過,她的呼喊,沒有起到一點(diǎn)作用。
四周看熱鬧的人都不像往常一樣鬧哄哄的,而是靜得落針可聞。
府衙內(nèi),顧玄卿起身離去。
全程,他都沒有看謝幼宜一眼,仿佛兩人只是陌生人。
謝幼宜感謝了一下安大人和狀師,也離開了府衙。
很快,顧玄卿調(diào)查臨王遇刺一案有了結(jié)果。
臨王府的別院被大火燒毀,在里面找到幾具被燒焦的尸體,從位置判斷出,其中一具就是兇手賀景淮。
而且,就在不遠(yuǎn)處散落著一把短刀,刀上還有血跡。
這把刀可是賀景淮曾經(jīng)花重金打造的,城中鐵器鋪?zhàn)涌梢宰髯C。
也有許多人見過賀景淮隨身攜帶這把短刀防身。
兇器找到,賀景淮刺殺臨王的目的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被關(guān)押在牢獄里的賀青松看到這把短刀,直接癱軟在地上。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他連個雞都不敢殺,他怎么可能敢去殺人!”賀青松情緒快要崩潰了。
“是臨王!一定是他!他想拉攏我,我沒有同意,他就想辦法除掉了我的兒子!”
顧玄卿在一旁聽著,面色冷若冰霜。
賀青松突然沖過來,抓著牢房的欄桿,目光猩紅的盯著顧玄卿。
“首輔大人!我兒絕不可能刺殺臨王,一定是臨王的陰謀,他想拉攏朝臣,他對皇上有不臣之心?。 ?/p>
“臨王與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可有不臣之心?賀青松,賀景淮刺殺臨王一案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賀景淮已死,你想想你自己的下場,你究竟是想死,還是想活?!鳖櫺淦鹕黼x去。
賀青松不甘心,用頭拼命地撞擊著欄桿。
他只想申冤!
整整三天時間,賀青松才想通了,命人傳話給顧玄卿。
顧玄卿再次來到牢房。
賀青松已經(jīng)像變了一個人,頭發(fā)都白了大半。
“大人!大人!”一看到顧玄卿,賀青松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大人,我想活,可是,我活得了嗎?”
“我已經(jīng)查明,賀景淮行刺臨王,你這個做父親的毫不知情,皇上寬仁,免了伯爵府上上下下的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只要能活命,我認(rèn)了?!辟R青松咬牙回應(yīng)。
顧玄卿抬了一下手。
一個穿著太監(jiān)服飾的人小跑著來到顧玄卿身邊。
“宣旨吧?!?/p>
“是?!碧O(jiān)轉(zhuǎn)身看著賀青松,“傳皇上口諭,罪臣賀青松聽旨?!?/p>
賀青松立即跪好。
“廢黜賀青松忠勇伯爵之位,將賀青松及其妻女流放北疆,念及賀青松救過先皇,免除賀家剛出生的兩個孩子的罪名,兩個孩子隨其母生活,不用流放北疆。”
賀青松噎了一下。
先不說,他對那兩個孩子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其中謝幼宜生的那個還是個野種!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再說什么。
能保住一條命,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事了。
“你還不趕緊叩謝皇恩!皇上是有心偏袒才保住你們賀家的后代?!碧O(jiān)喝了一聲。
“多謝皇上!”賀青松立即磕頭叩謝。
“唉呀,也多虧了這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個被休,一個和離,這才讓這兩個孩子免于被皮流放的命運(yùn)?!碧O(jiān)又多了一句嘴。
賀青松愣愣地看向這個太監(jiān)。
怪不得,謝幼宜沒有受到牽連。
可是,景淮都死在臨王府了,謝幼宜又是怎么和離的?
沒有人為他解惑。
顧玄卿轉(zhuǎn)身離去,太監(jiān)連忙討好地跟了上去。
……
伯爵府的匾額已經(jīng)被拆了下來。
圍在府外的士兵還沒有撤掉,被流放的消息也已經(jīng)傳到府上。
賀景蘭得知自己要被流放了,兩眼一黑差點(diǎn)暈過去。
“為什么我要一起去流放?為什么蘇晚凝和謝幼宜就不用去!為什么!”她哭得撕心裂肺。
伯爵夫人也沒有心情安慰她了,她此時也覺得像天塌了一樣。
蘇晚凝聽到消息,第一時間來接自己的孩子。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真是老天開眼了!
謝幼宜從另外一個方向走過來,看著蘇晚凝穿著粗布衣衫站在府門外的身影,真是滿臉得意,絲毫不遮掩。
“謝幼宜!”蘇晚凝發(fā)現(xiàn)謝幼宜的身影,眼底頓時閃過一絲警惕。
謝幼宜沒有理會她,抬步踏進(jìn)府門。
“謝幼宜,你來做什么?”蘇晚凝立即追了上去。
“賀家的人馬上就要去流放了,當(dāng)然是來送他們一程?!敝x幼宜說完,繼續(xù)往前走。
蘇晚凝心里有些發(fā)堵。
她環(huán)視了一下這座府邸,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為了奪伯爵府的爵位和家業(yè)什么都干得出來。
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