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沒有再刻意隱瞞,而是淡淡一笑,說:“算是吧!”
龍寒在電話那頭兒尷尬地笑了笑,隨后笑著說:“我當初還想著拉攏你入圈子,讓你成為圈子的得力干將,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太天真了,我,還有整個圈子,早就上了你的‘菜譜’啊?!?/p>
我道:“好了,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想這些沒用做什么,不過你放心,你們?nèi)ψ右栏皆谖业牡烙^之下,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龍寒的聲音明顯輕松了不少:“那倒是,話說回來,這次內(nèi)圈的事兒,你究竟打算怎么處理,你一個人進山,不怕他們對你的同伴們出手,拿他們要挾你嗎?”
我笑了笑,沒吭聲。
龍寒在聽到我的笑聲之后,隨即反應了過來,也是跟著笑道:“我懂了,小店那邊有小王在,那里現(xiàn)在算是撲克牌的中心,而且又是市區(qū),內(nèi)圈的人不敢輕舉妄動?!?/p>
“動了那邊,就算是跟撲克牌開戰(zhàn)了。”
“你離開了小店,他們反而能夠毫無忌憚地下手了,在他們看來,你不過是撲克牌的代理大王,只要不在撲克牌的地盤上,隨便找個地方弄死你,事情成了定局,撲克牌的人就不會過多地追究,是這樣嗎?”
我“嗯”了一聲:“是這么一個邏輯?!?/p>
龍寒沒有再說什么。
我這邊也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子一路向西,一直開到了太行山的深處。
我這次直接把車開到了水庫邊,自從水庫加高蓄水之后,西垴村已經(jīng)完全沉入了水底。
我停車的地方,是相對較高的一片山坡,這路再往前一段,便在水庫的下面,這也是曾經(jīng)我進村常走的路。
停在半山腰上,看著村子的方向,我也是緩緩作揖行禮,同時開口說:“爺,過兩天請你看一場好戲?!?/p>
徐青站在我的旁邊問:“是盒子里的那個嗎?”
我點頭說:“是,對了,你也拜一拜,畢竟你這一身的胎息法,是他教出來的?!?/p>
徐青很聽話地學著我的樣子,對著水庫的方向作揖行禮。
禮畢,徐青轉(zhuǎn)頭看我:“老大,接下來干啥?!?/p>
我說:“在這里等?!?/p>
說話的時候,我便從后備廂拿出了箱子,隨后讓小黃、小柳幻化為人形幫我搭帳篷。
等帳篷搭好了,它們再變回原形。
雖然不能讓他們長時間保持人形,但是他們開口說話,還是沒問題的。
在這邊住下之后,小黃照例去找吃的,其他小家伙們也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我和徐青留在營地這邊。
徐青估計是有點累了,陪我在帳篷外待了一會兒,便自己鉆到帳篷里睡覺去了。
今天她操控氣息羅盤,氣息很長,對她的精神力消耗極大,她能撐到現(xiàn)在才去休息,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我在外面又待了一會兒,等小家伙陸陸續(xù)續(xù)都回來之后,我才去睡覺。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等我醒來打拳的時候,周遭便起了一陣霧氣,霧氣如紗,纏繞在帳篷四周,遠處的水庫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我慢慢收住自己的心神,胎息法也是逐漸打開,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晨霧起的詭異,是有人用道法喚來的,而非自然形成的。
徐青跟在我身邊打拳,對周遭的霧氣毫不在意。
隨著我慢慢地收了拳,霧氣中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三兩聲,輕且緩,像是試探。
而這些人和我們距離得有三百多米。
而且是在山坡后,距離這么遠,還這么謹慎,看來他們對我有些了解,他們是有備而來。
見我收了拳站在原地不動,徐青就問我:“老大,你咋了?”
我對著徐青笑了笑說:“你先回帳篷那邊去?!?/p>
徐青不解。
我則看向小白那邊說:“你一會兒收好了帳篷,看好徐青。”
小白點頭說:“是,主人?!?/p>
說罷,小白輕輕搖了搖尾巴,隨后身形一閃,跳到了帳篷的前方。
徐青見狀,也是鉆回了帳篷里。
不過很快,她又探出腦袋看著我問:“老大,是不是有壞人來了,我想試試……”
我對著徐青笑著說:“不,你不想?!?/p>
徐青一臉無奈:“老大,你可真小氣。”
我說:“你的心性還沒有養(yǎng)太好,早早與人動手,沾染了因果,不利于你的成長,等你再厲害一些,心性再穩(wěn)固一些,自然會有一些架給你打的?!?/p>
徐青點頭,隨后追問:“啥事,明天,還是后天?”
我說:“明年?!?/p>
我們說話的時候,我通過胎息法感知到腳步聲越來越多,現(xiàn)在至少有二十余人正從山坡后緩緩逼近,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往山坡的后面靠。
感覺到這些之后,我便對徐青揮了揮手,讓她鉆回到帳篷里面。
同時,我也是開始調(diào)整氣息,活動筋骨。
此時周圍的霧氣更濃了,能見度已經(jīng)降到了五十米以下。
最前面的十多個人,已經(jīng)爬上坡頂,開始用氣息探查所在的位置。
我也是從中聽到了幾聲很小的人語。
一個蒼蒼老者:“陳組長,應該是這里了,這里原來叫西垴村,是那個小子的老家,也是老游神徐穆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那小子來這里,估計是給老游神燒香,燒紙啥的?!?/p>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隨即回應:“這次我們小組來了二十個人,幾乎都是精銳,還有一些我們從江湖上拉來的人,兩百多號人,我們這么多人,應該不會失手?!?/p>
“而且,我們老師也會來?!?/p>
說到這里的時候,中年男人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同時他的聲音之中也是顯露出了一絲的興奮。
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是的,有老師在,咱們這些人打一個玄微境,也是有戲的,這次老師是不是太謹慎了?”
中年男人一邊用氣息探查我這邊的情況,一邊對身邊的老者說:“江湖有傳言,那小子親手殺了已經(jīng)入了玄微的前天尊!”
老者聞言,還是用不相信的語氣說:“我覺得不可能,那小子才多大,厲害一些算可能,但是絕對不可能擊殺玄微,天尊肯定是在煉化洞天福地的時候死的,要么就是被其他玄微高手殺了的。”
中年男人開口說:“我也這么覺得,不過老師的安排肯定有老師的道理,老師的安排,從沒有出過差錯。”
他們說話的時候,登上山坡的人越來越多。
中年男人再開口:“那小子在原地站著沒動已經(jīng)好幾分鐘了,大概也是覺察到我們了,大家分三組,兩組從側(cè)翼圍上去,一組隨我正面壓上去,別讓他跑了。”
老者問:“不等老師了嗎?”
中年男人說:“等,先圍上去,別讓他跑了,等老師來了,我們再動手?!?/p>
聽到這里,我嘴角上揚。
跑,一會兒還不知道誰跑呢,我得想個辦法,把這些人全都留在這里,殺他們的話,因果有點多,廢了他們的話,應該難度不大。
我悄然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氣息,將自己心中的一股殺意壓下去。
我得冷靜。
小灰似乎感覺到了我氣息變化,本來站在我肩膀上的他,也是“噌”的一聲跳了下來。
它跑得遠遠的。
我看向小灰說:“別怕,這股力量,在我體內(nèi)藏得很深,不會那么容易蘇醒的?!?/p>
其實不僅僅是小灰,其他四個小家伙,也都神色緊張,很不自然地看著我。
徐青盯著我問道:“老大啊,剛才怎么回事兒,我怎么后背一愣,好像有啥東西從天空之中盯著我,給我盯得有些發(fā)毛?!?/p>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探出腦袋的徐青,我沒想到她也能感知到藏在我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而這股力量是上古時期的——神。
在神的眼里,一切弱小,皆是螻蟻。
這個時候,那些人已經(jīng)圍了上來,在距離我?guī)资淄獾牡胤酵A讼聛怼?/p>
接著我便聽到那中年男人的聲音:“內(nèi)圈陳木,想找撲克牌的大王聊上一聊?!?/p>
很顯然,他是想通過聊天來穩(wěn)住我,讓我沒有時間“逃走”,從而給他所謂的老師爭取時間。
我微微走動兩步,沖著陳木的方向說:“你們找我有啥事?!?/p>
我眼下只要將計就計就好。
陳木笑著走向我。
很快他便來到距離我十幾步的地方。
這個陳木戴著墨鏡,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明顯。
他站定之后,才開口說:“徐道友,我聽聞你為了修你的道觀,從太行山的各處偷取風水機緣,壞了這天下大勢,不知道對此,你有無辯解?!?/p>
我隨即笑了笑說:“我聚集了幾處風水不假,不過我卻沒有壞原來地方的風水,陳道友,你可不能道聽途說啊?!?/p>
說話的時候,我的氣息已經(jīng)以我站立的位置為中心,迅速地鋪開,這兩百多人,全都在我的感知范圍內(nèi),一會兒他們一個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