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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麒麟送子

那天晚上,我與柳珺焰聊了很多很多。

越聊,疑團就越多。

之前踏鳳村一事之后,我已經(jīng)明白關(guān)于我的前世種種很難弄清楚,所以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先不糾結(jié)于此了。

可世事難料。

我發(fā)現(xiàn)我越是躲,事情就越是往我身上撲。

怎么躲也躲不開。

當然,我心里也清楚,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嗎?

現(xiàn)在除了鳳貍姝,還有一個所謂的未婚夫在盯著我,有他們在,我永遠不得安寧。

·

后院的修葺工作進展得很順利,一周后已經(jīng)竣工。

破敗的房屋被翻新,該做的陣法部署,柳珺焰和灰墨穹早就安排好了。

那個灰書臣很多年前挖出來的鼠洞也被填平。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我們正圍坐在一起盤點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唐棠發(fā)來的信息。

她給我發(fā)了一張照片。

我隨手點開,可當我看到照片上拍攝的內(nèi)容時,整個身體瞬間坐直。

照片是傍晚拍的,夕陽余光籠罩下,一個女生拿著書坐在陽臺上,好像是在背書。

但她的坐姿很怪異。

她是坐在椅子上的,整個身體繃直,可脖子卻大幅度地往下低,腦袋幾乎都要碰到膝蓋了。

這種詭異的姿勢,讓我瞬間想到了宋家被供奉在佛龕里的那對龍鳳胎。

想到了之前跪在麒麟廟前的踏鳳村村民。

脖子的狀態(tài)太像了,唯獨不一樣的是,這個女生是坐著的,而不是跪著的。

我立刻給唐棠回信息過去:方便視頻或者接電話嗎?

唐棠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一接通,她就以極快的語速說道:“我剛才發(fā)過去的照片,你看到了吧?是不是覺得很詭異,又很眼熟?”

宋家的事情,唐棠全程參與,她太熟悉這玩意兒了。

我直接問道:“她是你的同學嗎?你看過她的后脖頸嗎?會不會只是某種脊椎疾病?”

“她叫杜嬋,是隔壁美術(shù)學院大二的學生。”唐棠說道,“我是陪我同學去那邊找她妹妹時,看到她這種狀態(tài)的,當時我就找借口看過她的后脖頸,沒有字,并且很快她就坐直了身體,看起來很正常,我就沒多心,這張照片倒是一直保存著沒有刪?!?/p>

我直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便問道:“后來呢?”

“我當時就留了個心眼,讓同學妹妹幫我關(guān)注一下杜嬋的情況,有任何異常,第一時間告訴我?!碧铺睦^續(xù)說道,“就在昨晚,同學妹妹打電話給我,說杜嬋生病了,挺嚴重的,可能要休學。

我連夜去了一趟杜嬋家,情況比我想象得還要糟,并且我在杜嬋的后脖頸上,看到了她的名字?!?/p>

我倒吸一口涼氣,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死了:“她……家里有供奉佛龕嗎?”

唐棠說道:“沒有,杜嬋是家中獨女,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家境優(yōu)渥,不存在我們能想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況,她家里甚至有一間很大的畫室,里面掛滿了杜嬋的創(chuàng)作,只是……只是近段時間杜嬋的畫風……有些詭異,小九,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你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唐棠雖然是個熱心腸,但經(jīng)歷了唐熏的事情后,整個唐家上下都學著低調(diào)。

唐傲現(xiàn)在連鑒寶節(jié)目都不上了。

唐棠之所以要管杜嬋的事情,是因為這件事情很可能會牽扯到我。

只有在第一時間弄清楚這件事情,我們才不至于之后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我當即說道:“好,我會盡快趕過去的?!?/p>

掛了電話,很快地址就發(fā)了過來。

杜嬋是江城本地人,現(xiàn)在開車過去,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柳珺焰陪我。

臨行前,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頓住了腳步,拿出手機翻了一下日歷,頓時恍然。

黎青纓問道:“小九,怎么了?”

“是麒麟送子?!蔽艺f道,“沒想到踏鳳村經(jīng)歷了那樣一場大洗牌之后,每年的求子儀式竟還在延續(xù)!”

杜嬋……應該是被點卯了。

我對灰墨穹說道:“請你幫個忙。”

灰墨穹應道:“小九兒,你盡管吩咐?!?/p>

“派人去踏鳳村悄悄地探一探,今年求子儀式拔得頭香者是誰?!蔽易屑毜亟淮罢业竭@個女人之后,最好是能悄無聲息地把人綁出來,如果不好下手,就問清楚麒麟神君給她托夢,賜給她的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灰墨穹說保證完成任務。

我這才上了車,一路開向杜嬋家。

杜嬋的家境的確很好,住的是別墅,此刻天已經(jīng)黑了,別墅里卻燈火通明。

唐棠早就等著了,跟杜家父母打過招呼之后,她直接帶我們?nèi)チ水嬍摇?/p>

畫室在別墅的負一層,是一個很大的安靜的創(chuàng)作空間。

畫室的墻面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畫作,靠墻角的位置架著幾個畫板,另一邊立著儲物柜,儲物柜的架子上擺滿了畫畫所需用品。

而杜嬋此刻就跪在一個畫架前面。

她的脊背仍然繃得很直,可整個腦袋朝地面垂下去,露出白皙的后脖頸。

那兒,赫然是‘杜嬋’兩個字。

畫架上還有一幅沒有完成的畫。

當我看清那幅畫上所畫的內(nèi)容時,我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畫面很暗,背景是一個巨大的坑。

坑里趴著一個面目全非的女孩。

特別是女孩右側(cè)臉頰下方,有一塊已經(jīng)不見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不遠處,一只金色的半臉面具沾著斑斑血跡,半掩在泥土之中。

女孩的背上趴著無數(shù)的小鬼頭。

那些小鬼頭無一例外,后脖頸上都有字。

它們齜牙咧嘴地撕扯著女孩身上的血肉,瞪著猩紅的怨念的眼睛,恨不得將女孩生吞活剝……

這幅畫,畫出了我曾陷入昏迷時,夢到過的場景。

當時的夢境,黑暗、沉重,我根本看不清。

而現(xiàn)在,夢中的場景被杜嬋用精湛的畫技一筆一劃地描摹了出來。

清晰、真實,仿佛能直擊我的靈魂。

我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著這幅畫,不自覺地渾身顫抖。

而就在這個時候,灰墨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傳了過來。

他說:“小九兒,找到被麒麟神君托夢的孕婦了,但她的孩子不叫杜嬋,而是一個男孩,叫姜斌……”

“姜?”我握著手機的手差點沒拿穩(wěn),“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整個踏鳳村,只有我家一家姓姜,所以這個孕婦是……”

灰墨穹說道:“對,是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