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澈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走到大門口，開始招攬客人。
大街上人來人往。
云鎮(zhèn)雖小，但人口倒是不少。
當然，這也是因為不少村莊受到零星煞獸襲擊后，不得已涌來了云鎮(zhèn)，所以云鎮(zhèn)人口越來越多。
楊澈盡心招攬客人，說‘云鴿酒樓’上了新菜，價格公道，然而卻無人敢走進院子。
尋常百姓最是忌諱‘鬼怪’之類。
一家‘鬧了鬼’的酒樓，可想而知，沒人敢進來吃飯。
一直到了午飯時間，小曹過來喊他，他也沒能招攬到客人。
小曹端著飯碗，往門檻上一坐，說道：
“楊哥，掌柜的吩咐了，說你可以和掌柜一起吃，在三樓?！?/p>
小曹說話時，眼里的羨慕難以掩藏，同時也對楊澈愈加佩服。
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才來了一天，就把掌柜的給拿下了，自已什么時候才能把彩兒拿下呢？
算了，還是等彩兒再大一點兒吧，或許那時候自已已經(jīng)是個正式的大廚了。
小曹一邊扒拉著米飯，一邊心里憧憬著，沒意識到自已臉上還帶著傻笑……
楊澈并沒有去三樓。
他在后廚門口專門擺著的幾個大菜盆中，打了一些菜，又在蒸格里挖了一大碗米飯，隨后返回了大門口。
“咦，楊哥你……”小曹驚訝，差點兒噎住。
真不愧是楊哥，連和掌柜一起吃飯這樣的美事，居然都如此不放在心上。
楊澈坐在門檻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小曹，你平常和趙三關系怎么樣？”
“趙哥？”小曹沒想到楊澈忽然問起了趙三，略感意外后，說道：
“趙哥和我們大伙關系都不錯的。不過他和丁肆廚關系最好?！?/p>
“和丁肆廚關系最好？”
“嗯?！毙〔艹愿蓛糇詈笠活w米粒，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
“趙哥和丁肆廚走得近，是怕犯錯了丁肆廚會罵他?！?/p>
楊澈停下筷子，又小聲問道：
“那大家伙平常出外消遣，一般都是什么時候？”
“消遣？”小曹嘿嘿一笑：
“當然是發(fā)了月錢的日子。到了那一天，掌柜會讓大家休息一天?！?/p>
“那平常呢？”
“平常？平常大家都待在酒樓。只有丁肆廚和王賬房，偶爾會出去聽聽小曲兒。畢竟他們月錢最高。”
小曹說到這兒，眼里滿是羨慕之色。
楊澈又問了小曹一些其他人的情況，漸漸有了一些眉目。
云鴿酒樓的掌柜云鴿，本身是江湖一流高手，所以酒樓打烊后，酒樓里的這些人其實還是相對比較自由。
只不過出了‘鬧鬼’之事后，還沒到天黑，大家都趕緊回屋睡覺了，蒙著被子一覺就是天亮。
他們并不知曉，每晚那‘夜囊鬼’都會進入他們的房間，灑一些迷煙，讓他們一定時間內(nèi)根本不會‘醒來’。
小曹一直等到楊澈吃完，憨厚道：
“楊哥，沒吃飽的話，我?guī)湍闾盹垺３燥柕脑?，碗筷我?guī)湍銕Щ厝ゾ托小！?/p>
楊澈笑了笑，將碗筷遞給了小曹。
小曹走后，楊澈將知曉的信息梳理了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下午，他懶洋洋靠在門上，盡量放空自已，讓自已努力接受眼下的‘身份’。
離吃過飯差不多一個時辰，小曹還有林彩兒過來找他了。
林彩兒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問他渴不渴，想不想喝茶或者喝酒，說他爺爺那里有好酒。
“楊哥，你要是想喝點兒好酒，我去爺爺那里給你弄點兒來。”林彩兒瞇眼笑道。
“有什么事兒，直說吧?！绷植蕛旱男乃?，自然瞞不過楊澈。
林彩兒有點兒支支吾吾。
結果還是小曹實誠，直接替她說了：
“楊哥，今天晚上輪彩兒姑娘值夜。她有點兒害怕。盡管掌柜的說了可以回去睡大覺，但守一個時辰還是要的?！?/p>
即使只是一個時辰，林彩兒也很害怕，畢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尤其她爺爺說看到過一道模糊白影后就生病了，她就更害怕了。
“你想讓我?guī)湍阒狄?？”楊澈聽明白了，問林彩兒?/p>
林彩兒使勁點了點頭：
“楊哥，我給你五兩銀子，怎么樣？”
“行啊，沒問題?！睏畛汉芩斓幕卮?。
林彩兒當即就掏出五兩碎銀子給了楊澈，當然這‘五兩’只多不少。
楊澈收了銀子，忽然問道：
“彩兒姑娘，問你個事兒。你爺爺那晚看到一道模糊白影，大概是什么時辰看到的？”
林彩兒想了想：
“我也記不太清楚，但爺爺只守了一個時辰，回去就大病了。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呢。”
“這樣啊。你爺爺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
“七八天了，還是沒什么胃口，虛弱無力?！碧岬嚼狭诸^的病，林彩兒也神色黯然。
楊澈問：
“沒請郎中嗎？”
“請了。吃了幾付藥，也沒見有什么效果。掌柜的說了，等請的道長來了，讓那道長給看看?！?/p>
聞言，楊澈道：
“這樣，你領我去看看你爺爺，我略懂醫(yī)術，興許能幫你爺爺看看?！?/p>
“你還會醫(yī)??？”林彩兒和小曹再次被驚到。
“略懂?！睏畛旱恍?。
小曹當即說道：
“彩兒姑娘，那就請楊哥給你爺爺看看吧?！?/p>
“好?！?/p>
林彩兒引路，穿過馬廄，來到了一個特意隔出來的小院子里。
“爺爺?！?/p>
走進其中一個房間，楊澈看到一名年近七十的老者半躺在床上。
林彩兒介紹了楊澈后，老林頭眼里生出一絲警惕。
楊澈淡淡道：
“老林頭，你只是感染了風寒，我給開一付方子，讓彩兒去抓藥回來煎服，保證藥到病除?！?/p>
很快，小曹從外面找來了紙筆。
楊澈寫好方子后，小曹陪著林彩兒一起去藥鋪抓藥。
屋內(nèi)只剩下楊澈和老林頭。
老林頭咳嗽了一聲，不解道：
“年輕人，你既有這本事，還來當什么跑堂小二？”
楊澈依舊平淡道：
“因為我也打算經(jīng)營一家酒樓?！?/p>
老林頭一怔，對于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這時楊澈忽然眉頭微微皺起。
他以靈魂波動感知，發(fā)現(xiàn)老林頭房間內(nèi)，居然沒有任何迷煙殘留。
也就是說，那‘夜囊女鬼’，并沒有在老林頭房間內(nèi)，拋灑迷煙。
昨晚，老林頭有可能會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不過老林頭因為之前守夜感染了風寒，虛弱無力，否則還真有可能聽到他和云掌柜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