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玩樂這方面傅驍很拿手,宋意沒什么意見,都聽他的了。
經(jīng)貿(mào)大學離國金有段距離,路上,傅驍隨口跟宋意聊起了她的近況,“你上次生病完全好了吧?”
宋意點頭,“沒什么問題了?!?/p>
傅驍:“所以邊城知道你住院沒有?這也太不靠譜了,作為你男朋友,你生病的時候也不見人?!?/p>
宋意:“他工作特殊,沒什么,能理解?!?/p>
傅驍突然轉(zhuǎn)過頭直勾勾盯著她,眼底充滿探究。
宋意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你看路,注意安全。”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不喜歡他呢?!备凋斒栈匾暰€看向前方,煞有介事地分析,“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你病那么嚴重的時候男朋友不在身邊,你但凡喜歡他都得介意吧?!?/p>
宋意:“我介意不代表我要因為這個跟他吵架吧,這是兩碼事?!?/p>
傅驍笑了,“那你脾氣可真好?!?/p>
宋意不語。
“所以你今天在圖書館,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备凋斦f,“就跟上次看到你兇我二叔差不多,都挺讓我吃驚的。”
傅驍一提起傅西京,宋意原本緩和的臉色便再次沉了下來。
而傅驍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宋意的反應,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所以宋意真是被傅西京惹成那樣的?
可傅西京說他什么都沒做。
傅驍覺得傅西京沒必要跟他撒謊,而且,以傅西京的敏銳度,稍微有些蛛絲馬跡,他就能找出根本原因了。
能讓傅西京這么莫名其妙,那說明宋意完全沒給線索。
到底出什么問題了?
宋意聽見傅西京沒好臉色,但她控制著盡量沒去朝傅驍發(fā)泄。
車里沉默了幾分鐘,等紅燈的時候,傅驍轉(zhuǎn)頭看向宋意:“說實話,我二叔會追你,我真挺意外的,他——”
“我跟他沒關系,不用聊他?!彼我馍驳卮驍嗔烁凋?shù)脑?,“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謝謝?!?/p>
傅驍:“……”
好強硬的態(tài)度。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在宋意身上看到了傅西京的影子。
如果說剛才是懷疑的話,但現(xiàn)在可以肯定了。
宋意今天這樣就是被傅西京惹的。
所以,剛到餐廳坐下來,傅驍就趁著宋意點餐的時候給傅西京發(fā)微信通風報信了。
傅驍:【就是你惹的,我一說到你,宋意就黑臉了,你再仔細想想唄,你們前幾天是不是鬧矛盾了?】
傅西京:【前幾天我一直在江城?!?/p>
傅驍:【……】
傅西京:【她還說什么了?】
傅驍:【她說以后不讓我在她面前提你?!?/p>
想起來宋意那個強硬的態(tài)度,傅驍還挺后怕的:【你倆生起氣來還挺像的,嚇死個人。】
傅西京那邊沒回了。
傅驍怕被宋意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也及時地放下了手機。
——
辦公室內(nèi)。
傅西京捏著手機,抬頭看向了對面宋意的工位,瞇起眼睛回憶今天以及上周的所有細節(jié)。
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他去江城之前,宋意雖然也沒怎么給他好臉色,但態(tài)度明顯是不同的。
他走了一周再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傅西京立刻撥了簡睿的電話,吩咐下去:“查一下宋意這一周的行程?!?/p>
簡睿答應下來,隨后又向他匯報:“傅總,梁立夏那邊都安排好了,她剛才來電話說想出門去逛逛?!?/p>
“隨她?!备滴骶┈F(xiàn)在沒什么心思管梁立夏,“用最快的速度查,查好發(fā)我?!?/p>
傅西京掛上電話,頭疼得厲害,用力掐了幾下眉心。
他突然想起來了宋意之前發(fā)燒到神志不清時說過的那幾句話——
“為什么你總是生氣?”
“能不能告訴我哪里做得不好?”
那個時候的宋意,是不是也像此時的他一樣,坐立難安?
傅西京自嘲地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吧。
他應得的。
——
傅驍選的這家餐廳味道很不錯,清淡不膩,很符合宋意的口味。
再加上傅驍這個人會調(diào)節(jié)氣氛,不聊傅西京之后,他嘴巴里很多有趣的話題。
宋意被他帶動著放松下來,這頓午飯吃了個八九分飽。
最后這頓飯是宋意買單的,傅驍?shù)谝淮螕寙螞]搶過她,便笑著說:“那下回我請你——哎呦,你該不會是想跟我吃飯,所以故意搶這一單的吧?”
宋意:“你也怪自戀的?!?/p>
傅驍:“那沒辦法,誰讓我天生這么招人喜歡?!?/p>
他揚起下巴,那樣子看著特別臭屁:“怎么樣,偶爾會不會后悔當初沒答應我的追求?”
“當然不會。”宋意回答得毫不猶豫。
傅驍哼了一聲,“真不給面子?!?/p>
宋意沒接茬。
她其實想說,傅驍不喜歡她之后,她反而更愿意和他接觸了。
他有些幼稚浮躁,但人不壞,也很義氣,這樣的人挺適合當朋友的。
宋意吃完飯就想回去了,傅驍非要拉著她逛街,宋意只能跟他去了三樓的戶外用品專柜。
傅驍最近喜歡騎行和露營,他這人一有了新的愛好第一步就是先買裝備。
宋意看著他豪橫的樣子,不僅有些好奇他的零花錢是哪里來的——她記得紀青鳶說過,雖然傅驍是長孫,但傅青云對他并不溺愛,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就比普通學生多了一倍。
傅驍選的一盞露營燈就比這價格高了。
不過宋意也沒多想,傅驍也挺有經(jīng)濟頭腦的,搞不好是在做什么投資之類的。
總之他不可能去違法犯罪就是了。
宋意跟傅驍買了很多東西,兩個人肯定是帶不回去的,傅驍直接讓門店的人寄到他公寓了。
從專柜出來,兩個人在附近閑逛了一會兒,宋意去了趟洗手間。
工作日,洗手間人不多。
宋意走進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站在洗手池前。
她視線略略掃了一眼,卻在看到對方的側(cè)臉時,驟然頓住。
高馬尾,白T恤,純素顏——
雖然昨天在機場只看見了個側(cè)臉,但只過去一天,她將那個女人的特點記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
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zhuǎn)過身來。
宋意看到了她的正臉。
很干凈的長相,臉上還有些沒消退的嬰兒肥,眼神澄澈,透著懵懂和稚嫩。
宋意忽然在想,當年她剛遇到傅西京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年輕的小姑娘被她盯得一陣局促,拎著帆布包匆匆離開了。
宋意聽著腳步聲遠去,抬眸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那句話怎么說的。
沒有人永遠十八歲,但永遠有人十八歲,而男人永遠都喜歡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