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游艇上下來已是兩小時后,周鎮(zhèn)跟吉磊費了大勁釣上來兩條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魚,放了都不是心善,是看了來氣。
吉磊嚷著去吃生魚片,谷雨芝照例不參加,先回酒店休息。
夜里十點,四人坐在碼頭吃魚生喝啤酒,趙允身在曹營心在漢,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隋也公寓桌下的那一箱子泡面。
心里更堵得慌。
她知道自己不欠隋也,不是她讓隋也來的,不是她讓隋也吃住那么差,不是她故意甩開他出來吃香喝辣。
「你們一起出去玩了?」
「開心嗎?」
「那你們好好玩,我掛了」
趙允拿著比她臉還大的扎啤杯,跟桌上三人一碰,每人都是一口,只有她一口下去三分之一杯。
吉磊:“學妹,給我們留點兒面子行嗎?”
趙允心有旁騖,走神:“嗯?”
吉磊瞥了眼她明顯酒位下降的杯子,趙允后知后覺,怕他們看出她心情不好,隨口扯了句:“我渴了?!?/p>
三個字直接把桌上的三個人氣笑了。
吉磊擼胳膊挽袖子:“要不要再戰(zhàn)一次?”
周鎮(zhèn)左右看了一圈,“這沒拖車。”
陳在途淡淡:“沒事,酒店在下坡?!?/p>
四人同時笑起來,陳在途的意思是,誰喝多了,從這一腳踹下去剛好能滾到酒店門口。
趙允愿意哄他們幾個玩,主要她不想再想隋也了。
不光不愿意想,趙允甚至想把自己喝醉了,能睡個好覺就最好了。
抱著喝醉的目的,趙允舉杯的結(jié)果只有兩個,三兩之內(nèi)的杯子一飲而盡,三斤的扎啤杯絕不拿起五次。
陳在途在第一輪轟炸下就直接躺在長椅上瑪卡巴卡了。
周鎮(zhèn)酒量沒比陳在途好到哪去,但他看出趙允心里有事,舍命陪君子。
跟趙允干杯,周鎮(zhèn)眼尾下垂,舌頭打結(jié):“以后你別管我叫學長,叫哥,我給你當哥,有任何事你跟哥說…哥給你出頭。”
吉磊:“我是你大哥,這是你二哥…你三哥呢?”
趙允指了指長椅上蓋著她外套的陳在途:“這呢。”
吉磊想叫陳在途起來拜把子,結(jié)果一腳勾在桌子腿上,險些把桌子掀了,趙允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桌子,吉磊一個踉蹌,跪在陳在途腿前。
關(guān)鍵陳在途閉著眼睛,一動沒動,這場面活像吉磊給他上墳。
周鎮(zhèn)可算撿到現(xiàn)成的笑話,拍著大腿仰天嘲笑,然而報應來得太快,他屁股下的藤編椅根本禁不起這么大的幅度,原地往后翻。
趙允趕緊放下桌子去拉周鎮(zhèn),可到底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周鎮(zhèn)摔得人仰馬翻。
周鎮(zhèn)上一秒還激情慷慨,倒下去的瞬間一秒關(guān)機,趙允嚇壞了,以為他磕到頭,暈過去了。
可周鎮(zhèn)倒的地方都是沙子,沙子里也沒任何異物,別說尖銳,簡直就是柔軟。
趙允跪在周鎮(zhèn)身旁,一邊扒他一邊喊:“學長,學長…”
周圍的度假游客都看懵了,心想他們是怎么做到一桌四個人,同時喝死倆,另外兩個還跪著哭墳的。
趙允被周鎮(zhèn)嚇得酒意全無,差點要報警,直到不遠處過來一個外國人,說是醫(yī)生,他給周鎮(zhèn)看了看,然后對趙允說:“別擔心,你朋友只是睡著了。”
趙允:“……”
沒多久,她聽到周鎮(zhèn)身上傳來均勻的呼嚕聲。
趙允想叫吉磊一起把周鎮(zhèn)和陳在途送回酒店,一轉(zhuǎn)頭,吉磊‘死’在陳在途身上。
原地跪了一會兒,趙允起身,沒有馬上叫店員買單,而是把吉磊放倒,讓他舒服一點,她自己重新坐回椅子上。
桌上還剩了好多一半的酒,帶不走,不喝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