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安有些不明所以地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肩頭上原本已經(jīng)止血的傷口,如今在細布上,卻滲出了一些血跡。
他頓時有些尷尬。
難怪昨夜覺得這么疼。
穿著衣服太厚了還沒看見,脫了才知道原來傷口撕.裂了。
“可能是昨晚睡覺,動作太大了吧?!?/p>
他睜著眼睛撒謊。
宋九安擔(dān)心嚇著戚元月,并不希望被她覺得,自己是個大半夜出去殺人的瘋子。
戚元月一看就知道,這傷口的撕.裂程度,可不像是睡覺能弄出來的動靜。
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撒謊。
但她稍加思索后,并沒有拆穿他。
戚元月一邊幫他換藥,一邊問道:“昨天你和李謙在一個房間,有沒有聽他說些什么?”
聽見她沒有追問他傷口撕.裂的事,宋九安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連忙跟著轉(zhuǎn)移話題:“沒有,他的銅錢和占卜的工具都被抄沒了,就連幫你測算,也只是掐指測算,怎么了?”
“昨天曲家的那對叔侄提起西北發(fā)生雪災(zāi),李老夫人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了,我覺得不太對勁?!?/p>
說著,戚元月手中的動作猛地收緊,勒得宋九安生疼。
他不禁發(fā)出一聲悶哼,隨即便聽見身后的戚元月發(fā)出一聲冷笑。
宋九安立馬反應(yīng)過來,戚元月并不相信他剛才的胡編亂造的鬼話,而且她生氣了。
得出這個認知,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禁攥成了拳頭,悄摸著看了一眼曉梅。
曉梅向來心思細膩,很快就察覺到他的視線。
抬頭就看見郡馬爺朝著她擠眉弄眼。
雖然沒怎么跟過這個郡馬爺相處,但他們家的主子生氣,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想著郡主竟然愿意跟著宋家流放西北,曉梅決定還是給夫妻二人一點空間,培養(yǎng)一下感情。
于是,她便非常識趣地離開了車廂。
宋九安輕咳一聲,語氣不由自主地放緩。
“據(jù)李謙所說,他最近都在皇陵歷算,已經(jīng)許久未與他的母親聯(lián)系,所以這事他也許不太清楚。
但有一件事,他私下告訴我,據(jù)他所說,在他收到抄家的消息之前,李大人曾給他送信,只是那封信已經(jīng)被他燒毀,信中內(nèi)容他現(xiàn)在不方便跟我說。”
宋九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數(shù)告訴了戚元月。
看著她陷入沉思的模樣,便輕咳兩聲,試圖引起自家夫人的注意。
誰知戚元月竟然將他的衣服塞進他懷里,神色自若地說道:“你讓曉梅出去了,那就自己穿衣服吧?!?/p>
“我向來都是自己穿衣服的?!?/p>
宋九安一邊穿衣服,一邊用余光觀察她的反應(yīng)。
看她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在北境那么久,我身邊從來沒有女子近身?!?/p>
戚元月收拾藥箱的動作一頓,臉頰微微泛紅。
這人……胡說八道些什么?
看出她有所反應(yīng),宋九安頓時大喜。
接著說道:“從前在京城里也沒有,連通房也沒有!”
兩世為人,戚元月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黃花閨女,頓時轟地一下,滿臉通紅。
她嗔怪地怒視著宋九安,眼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