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罩里,原本應該完好的玉面觀音像,上半身卻碎開,散落在座下。
那觀音腦袋也掉落在座前,一副破敗的樣子。
“怎么會碎開?。俊?/p>
“難道,這是要把一個碎掉的拍賣品給我們?難怪要把玉面觀音像拿出來,怕不是不小心摔碎了,想要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傅家也是京城的大家族吧,怎么這樣?”
“……”
場下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的。
他們看著那觀音像,都紛紛搖頭,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嘲弄。
傅家?guī)缀鯖]有出錯過,現(xiàn)在好不容易出錯了,他們自然要抓著一切機會來說。
沈書欣盯著這觀音像,想到剛才放下去那種很微妙的震感,眼神輕閃。
半晌后,她看了一眼面前的言司禮,壓低聲音,問道:“剛剛,有一種震感,你有感覺嗎?”
“沒有。”
言司禮顯得很淡定。
畢竟,也不是他的拍賣品碎掉,是傅家。
他甚至有些巴不得傅家能踩坑。
就是拍賣師也感到意外,她默默的拿起手卡,看了一眼,上面的圖和描述的文字,顯然是對不上現(xiàn)在的玉面觀音像的!
這是怎么回事。
拍賣師生怕自己像是剛才那樣說錯話,也保持著沉默,求救一樣的往臺下看去。
忽然,有人冷不丁的說道:“難道,這東西拿上來之前沒有檢查過嗎?監(jiān)控肯定有吧,調(diào)出來看看!”
“是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還是傅氏真的只是打算拿一個爛東西出來?!?/p>
他們嘰嘰喳喳的嚷嚷著看監(jiān)控。
傅程宴的視線慢慢的放在了沈書欣的身上。
他微微掀了掀眼皮,視線就這么望著沈書欣。
半晌后,傅程宴起身,他回過頭,視線淡淡的掃過身后的一眾人,聲音自帶威亞,全場瞬間安靜。
“誰在帶節(jié)奏,我不介意請他出去?!?/p>
話音一落,原本站在四面的保安立馬往前面站了一步,他們挺胸抬頭,面露兇相。
隨后,傅程宴說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傅氏會進行調(diào)查,但各位如果敢在外面多說一個字,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是什么后果。”
大家點頭,不敢再說什么。
“咳……”
一道咳嗽聲響起,因為主會場太安靜了,這聲音瞬間讓眾人看了過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女人的身上,傅成玉在秘書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進來。
她往四周看了看,視線隨后放在了前面的沈書欣身上,她又看見那碎開的玉面觀音像,神情一驚,連忙著急的推開女秘書,直接來到了臺上。
傅成玉難以置信的盯著玻璃罩,她的牙齒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很夸張。
“怎么會這樣!我們今天早上檢查的時候,這個觀音像還是好好的,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書欣,是你送過來的,你應該知道。”
傅成玉把問題拋給沈書欣,就是在等著沈書欣的回答。
她意味深長的望著沈書欣,微微抿唇。
看著傅成玉這模樣,沈書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神色帶著半分的嘲弄。
隨后,沈書欣淡聲回答:“我不知道?!?/p>
她只是負責護送,一路走過來的步伐還算穩(wěn)定,也沒有什么磕碰,這里面的東西怎么會忽然碎開,這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
沈書欣知道,她懸著的心,在看見傅成玉出來的時候,瞬間就落下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的。
傅成玉一邊咳嗽,一邊皺著眉頭,顯得非常的緊張一樣。
她往臺下看了一眼,見下面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又很夸張的把視線放在沈書欣的身上:“書欣,你看看,大家現(xiàn)在都等我們給一個交代呢。他們很多人都是沖著最后的玉面觀音像來的,你怎么……”
說到后面的時候,傅成玉甚至說不下去了,只是微微垂眸,顯得很難過。
但她這個表現(xiàn),無疑是把問題都推在了沈書欣的身上。
看著傅成玉的神情,沈書欣有些嘲弄的扯了扯嘴角。
她往臺下看了一眼,見傅程宴的眼神鼓勵,心里面忽然柔軟一些。
就算在場的人都不相信自己,只要傅程宴相信,就好了。
她拿過拍賣師的話筒,語氣沉穩(wěn)從容,一點也不怯場,顯得非常的大氣。
“我在拿過來之前檢查過,是完好的?!鄙驎李D了頓,接著補充,“但是當我把觀音像放下來的時候,能感受到有一些不一樣,但時間著急,我也沒有抓著這一點。”
她這么說,只顯得很蒼白。
眾人現(xiàn)在也不想走了,他們就想要看熱鬧。
傅成玉忽然把視線放在了言司禮身上:“言總,你說說?!?/p>
“來之前的確檢查過,但是一路上沒有任何的異樣,直到揭開遮光布?!?/p>
言司禮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書欣一眼,眼神中的晦澀讓人有些看不懂。
他們兩個人一起帶著玉面觀音像來的,但他們的說辭卻不一樣。
場下的人互相看了看,又開始竊竊私語。
傅程宴起身,他開口道:“今天的拍賣會出現(xiàn)了意外,為了方便調(diào)查,各位先離開,已經(jīng)拍賣的藏品,我會讓人親自送過來?!?/p>
大家現(xiàn)在被喊著離開,都有些不大樂意。
但對上傅程宴的眼神,眾人也只好挪動屁股,慢吞吞的往外面走。
溫若雨趁著混亂的時候,直接往旁邊的應急通道一閃,躲起來。
她倒是要看看,沈書欣應該怎么解決這件事!
玉面觀音像都被摔碎了,傅程宴總不能繼續(xù)維護吧。
她躲在后面開著一個攝像頭,小心謹慎的錄制。
等著人都走完了,傅程宴來到臺上,把沈書欣保護在身后:“調(diào)監(jiān)控?!?/p>
“調(diào),肯定調(diào)?!备党捎裉撊醯目人?,她又靠著自己的女秘書,微微搖頭,“程宴,這件事情如果讓你爺爺知道的話,他老人家不知道要被氣成什么樣子。”
玉面觀音像是傅老爺子收的,雖然拿出來拍賣,但是對此的感情依舊很深。
她提醒著傅程宴,目光轉(zhuǎn)而又落在沈書欣這邊。
“書欣,是不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磕碰了呢?你大膽承認,姑姑幫你頂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