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舍的分別也有結(jié)束的一刻。
趙家兄妹還要去趕飛機,嚴(yán)剛也要回去上班。
因此沒一會,就各走一方。
這次,小玉坐在嚴(yán)剛后面,抱著爸爸的腰,懶懶開口。
“爸爸,謝謝你載我來送娜娜,見她一面,雖然她失憶了,但我覺得也挺好的!”
嚴(yán)剛:“恩?!?/p>
小玉吐舌頭,“爸爸,對不起?!?/p>
“你終于知道你耽誤我上班了?”
“不是。”小玉語氣有點點心虛,“我的淚水和鼻涕又擦你后背的衣服上了?!?/p>
嚴(yán)剛:“……”看來以后他得跟個孩子一樣,隨身帶套換洗衣服了!
嚴(yán)剛有個早會,很著急,摩托車直奔公安局。
他將小玉放在大廳,給家里打個電話讓賈淑芬來接,自己就頂著身臟兮兮的衣服去開會。
他和局里的人關(guān)系好,免不了被打趣。
然后這天回家,又被賈淑芬罵得狗血噴頭。
因為小玉感冒了。
“……一大早就讓她吹風(fēng)吃風(fēng),她還哭了,后背一濕,又吹風(fēng),她不感冒誰感冒!?你還是局長呢,到底咋當(dāng)?shù)模???/p>
嚴(yán)剛心虛得不敢說話。
等賈淑芬熬好中藥,他端去給小玉喝。
小玉臉紅撲撲的,縮在被子里看著更可憐了。
她扁著嘴,“爸爸,老師說了,苦誰都不能苦孩子?!?/p>
嚴(yán)剛小聲道,“快喝吧,你不喝藥快點好,你奶快把我罵死,苦的是我,死的也是我。”
小玉噘著嘴,下定決心,“爸爸,那我為了你,我喝?!?/p>
?
嚴(yán)剛無奈,伺候著她喝完藥,再看著她睡覺,又給她測體溫,掖被子。
不過到底是小孩子,疾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玉生龍活虎,又被奶允許出門的時候,溫寧打算去平陽一趟。
二毛想跟著去見阮和平。
小玉眨巴眨巴眼,義憤填膺道。
“我也去見,我要報仇,我要教他怎么欺負(fù)阮寧遠(yuǎn)和他媽媽。”
孩子們的要求,只要合理,溫寧是不會拒絕的。
因此,再加上個看孩子的賈淑芬,一行人坐服裝廠的車,前往平陽。
車上,賈淑芬問溫寧。
“周杏花一家在平陽過得咋樣?”
溫寧想了想,“本來還好,但我們這一趟過去,她就不太好了?!?/p>
小玉立馬鼓掌,“好耶!”
有一個賈淑芬當(dāng)奶奶,小玉從小就知道以牙還牙的道理。
哼哼,周杏花差點害她失去朋友,她過不好,她就高興了~
事實上,周杏花這段時間過得并不是溫寧嘴里的還好。
首先,平陽沒有麓城發(fā)展快,就算阮紅軍調(diào)過來職位不低,但他們家分到的房子依然狹小且破舊。
周杏花讓阮寧遠(yuǎn)和阮和平睡一間房,阮寧遠(yuǎn)哭著說阮和平睡前朗讀鬼故事,他害怕,于是非要和父母擠在一間。
小平房還沒有廁所,得去不遠(yuǎn)處的公廁。
周杏花確實是農(nóng)村出來的,但由奢入儉難啊。
如果說居住地條件差還可以忍忍。
但周杏花最不能忍的是她先前在麓城郵電局有很體面的工作,但轉(zhuǎn)到平陽,由于華北汽車公司的迅速擴張,大家都以進華北為榮,這里的穩(wěn)定工作反而被人瞧不起了。
周杏花進的郵局,當(dāng)營業(yè)員。
工作穩(wěn)定,屁事多,工資還低。
在華北汽車公司掃地的員工一個月都有兩百元,她卻只有九十九元。
周杏花事業(yè)上充滿挫折,生活上累得半死,阮和平那小子更不老實。
他和以前截然不同,才十四歲的男孩,愣是跟個長舌婦一樣,搬過來就四處去講八卦。
不出一周,遠(yuǎn)近三公里的人都知道她周杏花是面善心狠的后媽,看她的眼神都格外復(fù)雜,她也沒能交到合適的朋友。
周杏花格外心累。
她想找阮紅軍說說阮和平的事,阮紅軍剛?cè)肼殻ぷ鞣泵?,就是敷衍?/p>
“和平最近挺老實的,都不找別的小孩亂混,就在家附近呆著,你知足吧。”
周杏花:“……”
她知足個屁!
阮和平是在家附近呆著,你倒是搞明白他呆著干什么呢!?
總之,周杏花唯一的蘊藉竟然是和喬翠兒小聚。
喬翠兒自從懷孕,就安心養(yǎng)胎。
龐坤到底是在乎孩子的,還給她派車派司機,喬翠兒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玩,吃下午茶。
這天,她照舊約周杏花去茶館喝茶。
看著周杏花滿臉疲憊,喬翠兒搖頭。
“周姐,你怎么累成這樣呀,照我說,你那個郵局的工作別干啦,我給你想辦法,你也進華北,一個月輕輕松松拿高工資,多好呀?!?/p>
周杏花直嘆氣,“倒不是工資的事,你龐哥的工資夠我們一家生活,哎,總之,姐的日子要是有你清凈就好了,當(dāng)后媽,里外不是人?!?/p>
“確實,”
喬翠兒倒是有點好奇了。
“周姐你家境不差,長得漂亮,也有工作,怎么會嫁給二婚的阮局長,給人當(dāng)后媽?”
乍然被問感情史,周杏花神情恍惚,走神幾秒。
隨即她不太自然的笑,輕撫發(fā)絲。
“感情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你和龐總不也是嗎?”
喬翠兒輕撇一下嘴。
她和龐坤?
哪有什么感情到位啊,不過就是各取所需。
她圖龐坤錢權(quán)勢力,龐坤只想玩玩她,是她聰明和豁得出去,想法子,懷上孩子綁住他。
喬翠兒自覺不是聰明絕頂,但也絕不是笨人,她猜周杏花和阮紅軍在一起的方式不太光明。
不過無所謂,她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
喬翠兒端起牛奶喝,和周杏花閑聊一些關(guān)于懷孕生產(chǎn)帶娃的事,還有一個隱秘話題就是如何生兒子。
周杏花自然知無不盡,喬翠兒前途好了,對她也好。
兩人正聊著,突然一個面色普通,但氣質(zhì)端莊的中年女人走過來,訝異。
“周杏花?”
周杏花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自己直系領(lǐng)導(dǎo)——錢桂菊錢姐。
錢姐背景強大,在郵局呆了快二十年,是郵局一把手,平時不茍言笑,很老古板。
周杏花想在郵局有發(fā)展,就必須得和她把關(guān)系處好,但毫無進展。
沒想到在這意外碰上。
周杏花站起身,態(tài)度客氣中夾雜著兩分討好。
“錢姐,你和朋友約來這喝茶嗎?你朋友來了嗎?要不要在這坐會?!?/p>
錢桂菊正要說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清麗聲音。
“錢姐,沒想到你到的比我早?!?/p>
周杏花還沒轉(zhuǎn)身,直面一切的喬翠兒大驚失色。
“溫寧,你怎么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