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蓮芳將秦鴻迎接進(jìn)了厲府。
范黎,秦凰,魏血鷹緊隨其后。
如今的魏血鷹算是徹底成為了秦鴻的心腹,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是和秦鴻寸步不離,偶爾還能提出一些不錯的建議。
只是秦鴻也會感嘆,要是魏血鷹能多在厲寧身邊待上幾年就好了,那時候一定能長進(jìn)更多。
但他不敢賭。
他怕將魏血鷹交給厲寧,就再也回不來了。
“陛下,厲寧不是和您一起走的嗎,怎么?他沒有進(jìn)皇宮嗎?”沈蓮芳對秦鴻很恭敬,畢竟如今秦鴻是皇帝。
要是換做從前,就算是秦鴻帶著幾個皇孫一起登門,只要沈蓮芳不愿意,也絕對不會出門迎接的。
秦鴻自然也對沈蓮芳很尊重:“老夫人,厲寧確實(shí)隨我進(jìn)了皇宮,但是他早就出宮了?!?/p>
蕭月如提醒:“娘,厲寧會不會去了紫金明都?”
畢竟最近紫金明都的生意太好了。
沈蓮芳點(diǎn)頭:“可能,這樣你立刻派人出去,務(wù)必要找到厲寧,讓他盡快回來,怎么能讓陛下等他呢?”
蕭月如點(diǎn)頭退了下去。
沈蓮芳則是再次看向了秦鴻問:“陛下,可有什么要緊之事?陛下您日理萬機(jī),要不我讓厲寧進(jìn)宮去見您?”
意思很明顯,要不你走?
也只有沈蓮芳敢說這話?你當(dāng)皇帝能怎么樣?老身不想陪了,你就給我滾。
秦鴻苦笑了一下,還沒開口,范黎已經(jīng)搶先道:“嫂夫人,今日我們一定要見到厲寧,你知道……”
“等一下!”
沈蓮芳則是打斷范黎,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現(xiàn)在知道叫嫂夫人了?”
范黎一愣:“這?此話從何說起啊?”
沈蓮芳淡淡地道:“范大儒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前后后不過也就隔了大半年時間吧?”
“上一次我家老頭子提著禮物去給厲寧提親,你是怎么做的呢?”
范黎一愣。
秦鴻也是一愣,秦凰更是一臉玩味。
兄妹倆對視了一眼,同時向著椅子背靠去,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還有這回事?
“這……”范黎啞口無言。
沈蓮芳依舊淡淡地道:“我家老頭子這輩子沒求過人,自領(lǐng)兵開始,也從來沒有那般低三下四過,這一點(diǎn)陛下可以作證。”
“咳咳……”秦鴻清了清嗓子:“放眼大周,誰能讓大將軍低頭呢?”
“他,范黎?!鄙蛏彿己敛豢蜌猓骸澳翘旎貋碇?,我家老厲甚至一個人喝了一下午的悶酒,一輩子的臉都在那天丟光了?!?/p>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你范大儒的聲音是那般洪亮,你家孫女就是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我們家厲寧?”
“是不是?”
范黎想要說什么,最后卻是憋了回去。
能說什么呢?
整個大周誰不知道如今秦凰和厲寧的關(guān)系,要是現(xiàn)在還敢承認(rèn),豈不是在說秦凰眼睛瞎?
或者是說秦凰不如他們范家的孫女?
最主要的是。
現(xiàn)在誰還敢這么說???一定會被全大周罵成傻子蠢貨的,厲寧現(xiàn)在什么身份?
名義上只是個慶中郎。
實(shí)際上呢?
大周第一臣!
誰敢不服?除了他爺爺厲長生,整個大周朝堂,誰能壓他一頭?白山岳也不行!而且厲長生老了!
守西北,滅天馬,斬金羊,收寒國!
更是保著秦鴻登上了皇位!
現(xiàn)在厲寧身后站著的可不是一個厲家那么簡單,而是四十萬北境軍,是當(dāng)朝皇帝!
誰配不上誰啊?
范黎坐立難安,只覺得老臉通紅,如果說今日之前,他心里對厲寧還有些成見,覺得厲寧能有今日全是靠著軍功,是個粗人,只不過會打仗罷了。
但是今日之后,范黎甚至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
一文驚天下!
如果這《洛神賦》真的是出自厲寧之手,那范黎算什么?這么多年的文壇地位算什么?算個屁嗎?
何況之前厲寧還靠著驚人的琴藝成為了年輕一代第一琴師。
論武,厲寧雖然自己不擅長武藝,但是身后站著天下第二劍客。
論文,厲寧雖然寫字難看,但是身前跪過天下第一詩圣。
莫說是他范家的孫女,范黎現(xiàn)在甚至覺得秦凰都配不上厲寧。
“范大儒怎么不說話?”
“我……嫂夫人,是我當(dāng)時瞎了眼了!”范黎胡子都在顫抖,拄著拐杖的手都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
若不是他真的想確認(rèn)這驚世文章的作者,他絕對現(xiàn)在就拔腿跑了!
范黎雖然看上去很老,但是實(shí)際年齡上卻是比厲長生要小上一些的,可能就是因?yàn)閰栭L生習(xí)武的原因。
所以此刻的范黎這個小老頭看上去竟然還有一點(diǎn)可憐。
“如果你這么說……”沈蓮芳拿起了茶杯,輕輕飲了一口:“那你說吧,今日來做什么?”
報(bào)了仇了,也就算了!
秦鴻卻是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憋著笑,心想終于有一個能讓范黎這老頑固吃癟的了。
然后秦鴻看了秦凰一眼,意思是你進(jìn)了厲家門之后可要好好表現(xiàn)啊,你這奶奶難搞啊。
那點(diǎn)小仇記到現(xiàn)在。
范黎深吸了兩口氣,要不然頂不住了,這才對著沈蓮芳說道:“嫂夫人,我們今日前來是想確認(rèn)一下,這篇文章是不是厲寧所寫?”
說著話,范黎小心翼翼地將那篇《洛神賦》遞給了沈蓮芳。
沈蓮芳疑惑,打開了紙張,只這一看,她也是瞬間就愣在了原地,漸漸地竟然站了起來。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終于沈蓮芳合上了紙張,滿臉震驚:“這是……這……”
她下意識就想問一句“這是厲寧寫的”?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見過厲寧給柳聒蟬的那些詩,所以沈蓮芳心知肚明,這世界上,也只有厲寧能寫出面前這篇文章。
驚才絕艷!
“嫂夫人,到底是不是厲寧所寫???”
沈蓮芳沒有承認(rèn):“此文驚天地,我不敢妄言?!?/p>
秦鴻眼神微動:“聽聞詩圣柳聒蟬在厲府,老夫人,可否請柳先生出來鑒賞一番?”
沈蓮芳微微皺眉。
其實(shí)關(guān)于柳聒蟬在厲府這件事,如今在某些人那里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她還是不想柳聒蟬輕易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