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對不起,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我不能死。”
“死也不能死在你手上,不然會臟了你的手。”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可原諒,我也不求你原諒,只求以后能看著你和孩子就好……”
一滴溫?zé)岬臏I落在夏南枝眼角處,悄無聲息的滑落,緊接著,密密匝匝的吻落在夏南枝的唇瓣上,這個吻帶著細(xì)密的顫栗,里面滿是他的不忍……
翌日一早。
夏南枝醒來,看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病房出神。
過了會,她猛的掀開被子,穿好鞋子,下床往陸雋深的病房跑去。
五天前陸雋深已經(jīng)轉(zhuǎn)到普通病房里,夏南枝毫不停留的推開門,看到的是男人雙眸緊閉,躺在病床上,沒有醒來的跡象。
陸雋深還沒醒?那昨晚她是在做夢嗎?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那么真實(shí)的夢。
可陸雋深根本就沒醒啊。
夏南枝拉住醫(yī)生,“醫(yī)生,他醒了嗎?”
醫(yī)生嘆著氣搖搖頭,“還沒有。”
難道真的是出現(xiàn)錯覺了,還是她把其他人當(dāng)成陸雋深了?
“你來問什么?巴不得雋深醒不過來是吧?”姜斕雪沒好氣的走上前,看著夏南枝,她憋著一肚子氣。
夏南枝緊緊咬了咬唇瓣,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病房,溟野一身深紫色絲綢質(zhì)感的襯衫,黑色西褲,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垂眸正翻著手機(jī)。
乍一眼,夏南枝把他認(rèn)成了陸雋深。
溟野跟陸雋深的身高差不多,但身材要比陸雋深更壯實(shí)一些,同樣俊美的面容,常穿深色襯衫,不過兩個人的氣質(zhì)卻大相徑庭。
一個成熟穩(wěn)重,一個肆意不羈。
夏南枝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把他認(rèn)成陸雋深。
難道……昨晚?
見她回來,溟野抬起頭,挑了下眉,“去哪了?”
“你昨晚來我病房了嗎?”
溟野黑色的眸子,幽深如潭的看著夏南枝,從她眼里看出試探和疑慮。
她這樣問就是昨晚有人來過她病房。
溟野停頓片刻,對氣息敏銳的他一進(jìn)來就聞到過一股很淡的煙草味。
是男人。
是陸雋深。
溟野危險(xiǎn)瞇了瞇眸子。
片刻后,“嗯,怎么了?”
夏南枝走近幾步,“真是你?”
夏南枝刷一下變了臉。
沒記錯的話,昨晚那個男人還吻了她。
溟野他……怎么?
“枝枝?”
他喚她,夏南枝抬起眸看他。
溟野很少喚她“枝枝”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格外好聽,帶著別樣的溫柔。
夏南枝頭疼的扶了下額。
昨晚的男人是溟野,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
還有她昨晚竟覺得他的懷抱溫柔有安全感,有些依賴,夏南枝從來不是隨便的女人,這么多年除了跟陸雋深,跟別的男人手都沒拉過。
更別提躺一張床上,依賴的靠在男人的懷里,被他肆意的親吻……
夏南枝覺得荒謬,心慌,復(fù)雜的頭要炸了。
“我出去透口氣?!?/p>
夏南枝轉(zhuǎn)身要出去。
溟野淡淡開口,“夏南枝!”
夏南枝步伐一頓。
男人的聲音繼續(xù)傳來,“老板命令你回來吃早餐?!?/p>
夏南枝咬了咬牙,轉(zhuǎn)身走回去。
溟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拆開保溫合包裝好的早餐,遞給她。
夏南枝看著那碗粥,順著那碗粥看向把粥遞過來的男人。
溟野還是她老板,是她朋友。
可昨晚……
夏南枝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之后該怎么相處了。
夏南枝接過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眼睛都不敢看他。
溟野開口,“你怎么了?”
夏南枝見他不提昨晚,自己也不打算提,于是搖搖頭,“沒事?!?/p>
“許若晴怎么處理?”
提到許若晴,夏南枝冷了臉。
“不管是死還是折磨都太便宜她了,要讓她得到最想要的位置,再從那個位置上狠狠摔下來?!?/p>
溟野輕笑,“是太便宜她了,那陸雋深呢?”
夏南枝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神色有片刻不自然。
溟野漆黑的眸子深深看著她,“夏南枝,對于陸雋深,你到底還是心軟了?!?/p>
“我沒有心軟?!毕哪现κ缚诜裾J(rèn),“我也不會心軟?!?/p>
對于害死穗穗的人,她絕不會心軟。
“活在愧疚里比直接死了更痛苦?!?/p>
何況她已經(jīng)給了陸雋深一刀了,還能活下來,也是他的命了。
……
溟野陪夏南枝吃完早餐就離開了,午餐和晚餐會有護(hù)工給夏南枝準(zhǔn)備,中午,孟初把年年辰辰帶回過來陪著她。
葬禮后,大家都強(qiáng)制性的想把悲傷的事情忘記掉,沒有人再去提起。
可看到年年辰辰,夏南枝總是會想到穗穗。
年年辰辰也是,三個人一起長大,習(xí)慣了三個人,突然少了一個人,他們完全無法適應(yīng)。
比如看到動畫片時(shí),年年會說,“這是穗穗最愛看的?!?/p>
收到糖果時(shí),辰辰習(xí)慣把糖放進(jìn)口袋里,說,“穗穗最愛吃了?!?/p>
可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穗穗不在了,看不到,也吃不到了……
晚餐前,孟初把他們帶了回去,三人剛走,病房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許若晴拿著手機(jī)念網(wǎng)上的熱搜,念的無非是她和陸雋深訂婚那件事。
像是非要看到夏南枝嫉妒難受發(fā)狂的樣子,她愣是把網(wǎng)上夸贊她和陸雋深的文章全念了遍。
而夏南枝的臉色自始至終沒有變化。
許若晴收起手機(jī),“夏南枝,你聽到了嗎?我和雋深要訂婚了,感謝你把位置讓出來,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南枝冷白的臉輕笑了一聲,“所以,炫耀夠了嗎?你看我在乎嗎?”
許若晴看著夏南枝那張沒有情緒的臉,微微俯身,詢問,“夏南枝,是不是你女兒死了以后,你就沒情緒了?你女兒好可憐啊,年紀(jì)這么小,就死了?!?/p>
提到穗穗,夏南枝那張臉?biāo)查g冷了下來。
穗穗現(xiàn)在就是她的逆鱗。
正要發(fā)怒之際,門口一道人影出現(xiàn)。
夏南枝松開捏緊的手,抿唇道:“所以你很開心是嗎?”
“沒錯,我開心的不行,看到穗穗死了,看到你傷心,我就無比開心。”
“那也是陸雋深的女兒,陸家的孩子,你口口聲聲愛陸雋深,怎么他的孩子沒了,你高興成這樣?”
“那又如何,一個該死的小賤貨罷了,等我嫁給了雋深,我跟他之間自然有我們的孩子,穗穗那個小賤貨死了就死了?!?/p>
“許若晴,這才是你的真心話,是嗎?”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許若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