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認識的人的名字都不怎么好聽,比如曹錕,比如彭憎,比如劉長生,吳彤之類,至于女人的名字同樣如此,娥姬,張敏,紅娘子,也不好聽?!樗?搜,小,說,網(wǎng)\ ^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
可是呢,鬼方眾的名字就很好聽了,比如,玉蘅,玉竹,玉桑,還有眼前這個該死的連城璧。
連城你媽,城璧你爸也就算了,你竟然敢動老子的羊湯,真是不知死活。
云策的這一腳踢得很有水平,本就是狗子給他設(shè)計的動作,是按照兩點之間直線最近的原則選的,狗子知道云策對武學(xué)沒啥天賦,以前仗著龍給的力氣,以及皮糙肉厚混日子呢,現(xiàn)在,有了內(nèi)息之后,再這樣做會被笑話的。
云策目前力氣很大,速度很快,狗子就認為只要云策的力氣足夠大,速度足夠快,就能打死面前所有的敵人。
因此,在簡化掉云策運動時會自覺不自覺弄出來的多馀動作,用最直接的方式發(fā)力,也就是催動內(nèi)息直接發(fā)力,再選擇最近的攻擊目標就好了。
連城璧掀開鍋蓋的動作腦袋為了避開蒸汽,朝云策那邊偏過去了,也距離云策最近,云策的腳自然踢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到云策抬腳踢連城璧了,可是沒人看清楚云策的腿腳在空中的動作,只看到云策的腳重重的踢在連城璧的腦袋上,發(fā)出‘轟’的一聲響。
這一腳踢的極重,連城璧的五官都在一瞬間劇烈的移位,腦袋也猛烈的先撞擊在自己的左肩上,然后迅速的彈起,不等腦袋回正,云策的下一腳就再一次落在了連城璧的腦袋上。
兩腳的力量幾乎迭加在一起,連城璧的腦袋帶著身子這才飛起來,‘咣當’一聲撞在長城碉樓堅固的石墻上,甲胄在接觸石墻的瞬間就碎裂了開來。
云策跨步向前,再次抬腿一腿抽在連城璧的腹部,力量同樣很大,硬生生的改變了連城璧身體下落的方向,徑直飛向碉樓二層的樓板,‘喀嚓’一聲響,連城璧被甩起來的一條腿居然撞碎了二樓的木板,把連城璧的身體牢牢的卡在上面?;孟爰?埂薪蕞全
眾人抬頭看著連城璧的身體軟軟的卡在樓板上,雙手下垂,腦袋跟鐘擺一樣劇烈的搖晃著,這才深深的吸一口氣瞅著正好接住勺子跟木碗的云策。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剛剛還生龍活虎的連城璧,瞬間功夫就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
云策把連城璧掀開的鍋蓋重新蓋上,就對趙書道:“還欠缺一點火候?!?/p>
趙書笑道:“小友賜食,老夫也不能吃白食?!?/p>
然后云策就看到原本坐在木頭墩子上的趙書張開雙臂,兩手成爪,不知何時扣住了坐在他兩側(cè)的甲士咽喉上,雙臂回收,兩個甲士的身體就迅速合攏,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連串響起,不等這兩個甲士的尸體落地,趙書揮舞著大袖,如同一只灰色的老蝴蝶在狹窄的碉樓里不斷飛舞。
等最后一個甲士抽刀出鞘,趙書的拳頭就落在了他的額頭,甲士的眼珠子頓時就從眼框中飛出來,濕噠噠的落在地上,雛鷹看的眼饞,飛快地從棗紅馬的毯子里鉆出來,兩口,就把那兩顆眼珠子給吞下去了。
云策拽過一具尸體放在屁股下面,朝重新坐下的趙書道:“一代名將,怎么就混到連鬼方人可以任意欺凌你的地步了?”
趙書笑道:“我不這樣做,你這樣的英雄好漢能取代無能的劉澈擔(dān)任井口關(guān)守將?”
云策正要掀開鍋蓋,發(fā)現(xiàn)鍋蓋上有血,抬頭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血順著連城璧的垂落的手正在往下掉,就跳起來把連城璧的尸體從樓板里扯出來,隨手從了望口丟了出去。
趙書也覺得尸體上血糊刺啦的影響食欲,只留下兩具內(nèi)傷而死的尸體充當?shù)首樱咽b诺木啪呤w也從了望口丟了出去。+8`6*z?h_o′n¨g·.-c!o*m,
云策又拿出一只木碗,給趙書裝了滿滿一碗羊肉遞過去道:“先吃肉,后泡餅喝湯,聽你剛才說的,其中似乎有隱情?”
趙書抓一塊羊肉吃嘴里,舌頭轉(zhuǎn)一下,轉(zhuǎn)頭朝了望口吐出一塊羊骨頭,帶著些許唏噓對云策道:“長城守軍早就爛完了,鐵圍關(guān)也早就沒了昔日的威勢,鬼方眾又虎視眈眈,老夫要是再不想辦法,到時候鬼方人南下,指望長城防線,能擋得住誰?”
云策一邊啃羊肉一邊道:“你擔(dān)任長城大都督這個職位三十六年啊?!?/p>
趙書嘿嘿笑道:“你可知道長城守軍中駐守長城世間最長的人,駐守了多長時間嗎?”
見云策似乎在思考,趙書直接道:“你也別猜了,告訴你吧,駐守長城時間最長的家族,在長城上整整駐守了一千年。”
見云策放下肉塊似乎又要說話,趙書接著道:“你是不是以為駐守世間越長,就對長城越有感情,更容易對長城防線生死與共?”
“你不要說話,聽老夫給你說。
駐守長城越久,他們的心就越是不平衡,為什么別的家族,別的人就能在長安,洛陽這樣的繁華之地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憑什么他們就要遠離社火的庇佑,在長城上喝西北風(fēng)?
一千年啊,八百年啊,五百年啊,三百年啊,一百年啊,就算當初雄心滿滿,這么長的時間下來,對妻子的愧疚,對兒女的虧欠,對子孫的擔(dān)憂,才是那些守衛(wèi)長城的將士心中想的事情?!?/p>
云策抬起頭道:“那也”
趙書怒吼一聲道:“你他娘的閉上你的臭嘴,你是要說朝廷對長城守軍待遇豐厚,賞賜優(yōu)厚,榮譽加身是不是?
老夫告訴你,從來都沒有。
大政三年的時候,長城防線的存糧是以半年為基數(shù)的,將士俸祿也是每三個月發(fā)一次,雖然不算豐厚,支應(yīng)家用還是夠的。
大政五年,朝廷規(guī)定長城守軍存糧每三月一支,聽明白,是每三月一支,不是存糧三月。
大政七年的時候,北州永嘉侯張慶叛亂,兵鋒直指長安的時候,是老夫率領(lǐng)八萬長城鐵騎星夜馳援,總算是在涼州截下張慶叛軍,與張慶大戰(zhàn)一場,老夫統(tǒng)領(lǐng)的八萬鐵騎戰(zhàn)死三萬馀,總算打斷了張慶的攻勢,給天下勤王兵馬創(chuàng)造了足夠的時間。
等張慶被誅殺,將士們滿心歡喜的等待朝廷論功行賞,那些狗日的不但沒給將士們賞賜,還以擅離職守的罪名,逼迫老夫麾下將士不再索要軍功,跟賞賜。
從此,長城守軍的脊梁骨就斷了。
然后,在大政九年,朝廷以長城守軍人數(shù)過多,下了那道該死的《精兵簡政要略》,軍糧,軍餉只有往年六成,老夫不得已,裁撤長城守軍二十一萬。
再然后,世上就沒有所謂的長城守軍了,只剩下一群行尸走肉?!?/p>
云策見趙書神情激憤,把已經(jīng)涼掉的羊肉倒回鍋里,重新給他裝了一碗熱的,放在他手里道:“吃肉,吃肉?!?/p>
趙書將手中木碗放在木頭鍋蓋上道:“這些年來,老夫為了給長城守軍多要一點糧秣跟軍餉,極盡諂媚之能事,就是想著給長城守軍留一口氣,然后,你也知道,大司馬跟皇帝打起來了。
這一打啊,長安城真的是血流漂杵,伏尸百萬說不上,伏尸三十萬那是綽綽有馀啊,這個時候,糧秣,錢財,長安都不夠用呢,你覺得輪到長城守軍那里,還能剩下多少?”
云策笑道:“然后你就率軍就食于長安?”
趙書大笑道:“將士們都說,只有在長安的那些日子里,他們過的才象是一個人,吃的飽,穿得暖,銀錢拿的足,是他們平生難得的好日子。
就是時間太短了,周勃那個狗皮子日的,收編將士們的速度太快了,皇帝這邊給了一陣子錢之后,發(fā)覺不對也不給了。
再然后,老夫就被攆出長安城了,淪落成了一灘誰看誰嫌臟的臭狗屎。
世人都說老夫乃是當世最大的惡賊,小子,你身為老夫胡亂作為的受益者,你說說,老夫是惡賊嗎?”
云策笑道:“是惡賊啊,至少史書上寫你的時候啊,你就是蓋世敗家子,是毀掉了長城防線的罪魁禍首,留下千古罵名是一定的。
而且,還沒辦法給你翻案,因為你近來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把那些罪名給坐實了。”
趙書哈哈大笑道:“老夫落魄之后,親自把長城上的七十八個關(guān)口挨個走了一遍,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啥?”
云策道:“每個關(guān)口自然是旌旗招展,鑼鼓喧天,且殺氣騰騰。”
趙書吃一口涼透的羊肉,高興的道:“確實如此,老夫治下的七十八個關(guān)口,各個死氣沉沉,透著一股子死氣。
哈哈哈,守軍換掉了,不想繼續(xù)守衛(wèi)長城的人都走了,來了一批野心勃勃把長城當成自己底盤的野心家。
既然,大漢人跟鬼方眾是死敵,不管是那個漢人來守衛(wèi)長城,最終的結(jié)果依舊是跟鬼方眾死磕,地盤是誰的,誰來守衛(wèi),有那么重要嗎?
云策,你看老夫的謀劃,美不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