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海是懂揣摩圣意的,他瞄了瞄皇上臉色,連忙咳嗽兩聲,道:“諸位娘娘,皇上還在這呢?!?/p>
妃嬪們轉(zhuǎn)過頭一看,這才驚覺差點把皇上給忘了。
妃嬪們不得不連忙回身向沈奉請安。
可剛行了個禮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沈奉冷冷不耐煩地打斷:“朕稀得你們請安?!?/p>
拂她們的臉面必須要又快又準,這樣才能好好回敬她們方才對他這個皇帝的視而不見。
說罷他便先一步拂袖轉(zhuǎn)身而去,留下一眾妃嬪們面面相覷。
馮婞覺得,妃嬪們不給他請安他不高興,給他請安他還是不高興,橫豎都不高興,一點好情緒都不給,可見他這個皇帝在后宮不受待見是有他的原因的。
但妃嬪們也絲毫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大概是因為習慣了。
妃嬪道:“大半年不見,皇上的脾氣還是這么差。”
“只能說和以前相比簡直毫無改善?!?/p>
“算了我們別管他了,還是陪皇后回中宮吧?!?/p>
嘉貴妃人雖沒去宮門口迎接,但她卻讓下面的奴才時時刻刻留意著宮門的情況。
帝后進宮了,有奴才第一時間來向她稟報;皇上回乾安殿了,也有奴才來向她稟報;皇后在后宮妃嬪們的簇擁下回中宮了,奴才們都積極地來向她稟報。
嘉貴妃嬌哼了哼:“出去浪了這么久,還曉得回來?!?/p>
她對歡迎帝后回宮這種戲碼不感興趣,也懶得去參與,但有一說一,這大半年帝后沒在宮里,她的確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尤其是她發(fā)現(xiàn)她對皇上沒愛了以后,完全用不著爭寵了,后宮里的日子一度安寧得有點過分。
帝后離京后,后宮妃嬪們各過各的日子,都一副對諸事都興趣不大的樣子,就連擺攤賺錢這種事,都變得佛系了起來。
哪天心情好,去宮門口擺擺攤;哪天心情不好,就窩在寢宮里睡大覺。
反正宮里又沒個男人,有什么可爭來爭去的。
后來有一陣子,聽說帝后在外/遇了險,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為此后宮里還人心惶惶了一陣,好幾個妃嬪終日以淚洗面,嘉貴妃也破天荒地禮佛敲了兩天的木魚。
等嘉貴妃回過神來,把木魚一摔:她敲這玩意兒做什么,真是晦氣!
她向來痛恨皇后,皇后要是死在外頭了,豈不解她心頭之恨;至于皇上么,她與皇上雖也算年少相識,但她現(xiàn)在又不像以往對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了,他要是死了,大不了換個人當皇帝。
而她爹是當朝宰輔,新帝還得靠她爹,那她的結(jié)果就不會很差。
最有可能當皇帝的無非就是永安王。
永安王這人雖然虛偽了點,但好歹模樣也是好的,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個瘸腿的王妃,登基后總不能讓他的瘸腿王妃當瘸腿皇后吧。
那個寧氏,不就是個孤女,在朝中沒權(quán)沒勢的,到時候她收拾一個孤女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說不定她有生之年還能干掉寧氏孤女坐一坐皇后的寶座呢。
這么一想,嘉貴妃就積極地往娘家走動,試圖從裴宰輔那里知道最新的消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消息有了,帝后又活回來了。
嘉貴妃氣呼呼地又摔了一次木魚:那兩人一會兒死一會兒活的,逗她玩呢!
她只能自我安慰地想:目前好歹她還是個貴妃,貴妃就貴妃吧。
眼下馮婞回到了中宮,中宮上下的宮人們無不喜氣洋洋,都趕去皇后跟前見禮。
馮婞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住的這宮殿,還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面孔,便問:“我不在的這期間,大家都還好嗎?”
一宮人應(yīng)答:“一切都好,就是皇后不在的時候,奴才總感覺缺了什么。奴才們時常會掛念想起皇后呢?!?/p>
其他宮人們紛紛應(yīng)和。
汪明德便道:“好了,皇后你們見也見了,都下去做事吧,皇后稍后還要沐浴更衣用膳呢?!?/p>
于是宮人們都利索地退下去準備了。